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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春風(fēng)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老人」也時常對他噓寒問暖,這份關(guān)心,裝作不來。

……「我相信他?!挂娦珠L一臉的不贊同,蘇幕遮笑了笑,不欲再與兄長爭辯,便轉(zhuǎn)了話題?!父?,我真正擔(dān)心的,反而是師祭神?!?/br>
想到那灰發(fā)男子深邃悠遠的一雙眼眸,他就覺得不舒坦,表情也漸轉(zhuǎn)凝重,略一沈吟道:「此人多半還會卷土重來找我的麻煩。申無夢畢竟是師祭神的師父,不便真正下重手對付自己的徒弟,最終還得由我出手迎戰(zhàn)。近日我打算進密室閉關(guān),修煉更高一層的御劍心法。關(guān)總管他們?nèi)粲惺裁匆滦枰▕Z,就由哥哥你代我拿主意吧?!?/br>
蘇未名沒等他說完就直搖頭,不悅地道:「幕遮,我說過不想讓人知道我的存在。」

「哥……」蘇幕遮一心想讓兄長正大光明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也好減輕些他心中積累多年的愧疚,誰知兄長一口回絕,他只好不得以求其次。

「我是怕我閉關(guān)的風(fēng)聲萬一走漏了,傳到師祭神的耳朵里,他趁機率手下來尋仇。哥哥你的傷勢又沒完全好轉(zhuǎn),動起手來難免會吃虧。哥哥你就算幫我個忙,暫且冒充我?guī)滋欤珊??其實大小瑣事,都有關(guān)總管他們打點著,你也就是代我露個面而已。哥,出去走動下也好,不然我看你成天待在藏劍閣里,早晚要悶出病來。」

蘇未名滿心不樂意,可被弟弟殷切擔(dān)憂的目光注視著,實在不好意思再拒絕,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盡管答應(yīng)得勉強,不過很快,蘇未名就發(fā)現(xiàn)冒充弟弟也不算壞事,終于可以下樓在小筑內(nèi)四處晃蕩。

他本來就是閑散不羈的性子,常年流連青樓歌坊,征歌逐色,浪蕩慣了,這一年來為避人耳目,足不出閣,早已憋得氣悶,如果不是弟弟數(shù)度挽留,早就耐不住這等幽閉軟禁般的日子離開小筑了。

怕撞上當(dāng)年那yin徒,他盡量避開了小筑里的子弟護院,只挑清凈處散步賞景。這天在碎劍堂用過午膳后,眼看左右閑來無事,他信步逛到了后院的小花圃。

滿園花枝爛漫,岸邊垂柳臨水依依。春風(fēng)慵懶,吹皺了一池碧水。數(shù)對鴛鴦塘中徜徉,悠閑自得。

蘇未名用衣袖撣了撣柳樹底的青石鼓凳,坐了下來??粗x鴦戲水,不禁憶起了自己兒時初度回家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見到娘親。

女人發(fā)絲枯黃,滿臉憔悴,但看到他,還是露出了最溫柔的笑容,掙扎著從病榻上坐起身,張開瘦骨嶙峋的雙臂將他攬入懷里,撫摸他的小臉,哽咽著不停叫喚他的名字……

雖說他時運乖蹇,但有這么個真心疼愛他的娘親,他也該知足了。蘇未名笑得悵惘,更帶了絲苦澀。

陣風(fēng)過,他撫胸低咳起來──前些天與師祭神一戰(zhàn),他過于輕敵中了對方一掌,又不愿讓小筑的醫(yī)師崔大夫醫(yī)治,僅服了些弟弟硬塞給他的丹藥,靠自己運息療傷,傷勢自然痊愈得極慢。

他又咳了幾聲,耳邊倏地響起個清朗的男子聲音:「你受了內(nèi)傷?」

什么人?!蘇未名一驚扭頭,正對上張皺紋密布的蒼老面容。他下意識地皺了眉頭,適才想得出神,竟未發(fā)覺這大魔頭是何時靠近的。他對申無夢始終心存顧慮,壓根不想與之交談,起身便走。剛邁出一步,左手脈門一緊,已被申無夢扣住。

「你想做什么?」蘇未名色變,右手迅疾揮向申無夢面門,瞬間已擊出數(shù)掌,想逼申無夢松手。

申無夢單手輕描淡寫便化解了攻勢,右手五指仍牢牢捏住蘇未名的手腕。見蘇未名俊臉生慍,他方才放開手,道:「慕遮,你別多心,我只是看下你的傷勢。你內(nèi)傷不輕,是上次和師祭神動手時受的傷?怎么都不見你找崔大夫醫(yī)治?」

他一邊心疼小家伙,一邊又怪自己粗心,這些天來居然沒發(fā)現(xiàn)小家伙受了傷。

蘇未名更是對申無夢關(guān)切的目光一陣納悶,他知道對方將他當(dāng)成了弟弟幕遮,可犯得著這么緊張他的傷勢么?他再度拂袖舉步,冷然道:「這點小傷,何必興師動眾!」

申無夢在面具后微微挑高了雙眉,他也算是看著小家伙在他眼皮底下長大的,尤其長住斷劍小筑以來,與蘇幕遮幾乎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看慣了蘇幕遮成年后的穩(wěn)重淡泊,可真沒想到小家伙居然還有如此別扭的一面。

不過,小家伙一反常態(tài)故作冷漠的樣子,卻也新鮮。申無夢暗中發(fā)笑,見蘇未名已走出甚遠,他提氣輕縱,輕飄飄躍至蘇未名身前,伸手便去拉蘇未名的臂膀?!赶葎e走!幕遮,既然你不想找崔大夫,就讓我來助你打通閉塞的經(jīng)脈,化解瘀血。」

蘇未名急退兩步,避開對方伸過來的手掌,戒心頓時大起。

俗話說得好,沒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這大魔頭究竟想在他弟弟身上打什么主意?反感一起,只覺申無夢臉上每一絲皺紋都透著詭譎。他不動聲色地道:「我會讓崔大夫替我診治的,就不勞尊駕費心了。」

申無夢至此,自然看出蘇未名執(zhí)意要避開他,一絲不快油然而生,盯視著蘇未名,最終頷首,往側(cè)邊一讓?!负?,你不愿我?guī)兔?,我也不勉強你。不過記得快去找崔大夫療傷?!?/br>
蘇未名暗地里松了口氣,敷衍地應(yīng)了聲,快步疾行。他一路都未回頭,但仍覺男人兩道目光宛如黏在了他背上,令他越發(fā)心神不寧。

這小家伙……申無夢對著蘇未名越走越快的背影,頗覺無力地搖了搖頭。如果換作他年輕氣盛時,肯定不容對方一再違逆他。然而近二十年的等待與守候,早如砂石,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一點點地磨平了他的戾氣。

已經(jīng)等候了這么多年,他也沒必要再像當(dāng)年那樣急于一時。讓蘇幕遮心甘情愿地接納他,才不枉費他默默傾注在蘇幕遮身上的多年心血。

他輕笑,轉(zhuǎn)身離開了花圃。

蘇未名走得飛快,卻根本沒往崔大夫那邊去,徑自回到藏劍閣。

依著他的性子,就想立刻闖進藏劍閣地底的密室里去找弟弟,把申無夢的詭異行徑告訴慕遮。轉(zhuǎn)念想到弟弟此刻正在閉關(guān)的緊要關(guān)頭,受不得驚擾,只得打消了此念。

他不愿再與申無夢打照面,當(dāng)晚便沒外出走動,只叫仆婦將飯菜送來藏劍閣。

之后接連兩天,蘇未名均待在藏劍閣的書房內(nèi)消磨時光。此前蘇幕遮為怕兄長整天不出房門,難免無聊,特意為兄長搜羅了不少志怪書籍解悶。蘇未名埋頭書海,倒也不覺乏味。

這晚看完手頭幾卷閑書,蘇未名抬頭,才發(fā)覺案頭的蠟燭已燃掉了小半。他伸了個懶腰,走回臥房。外間入浴的大木桶里已經(jīng)由仆婦跟平時一樣放好了熱水,白霧蒸騰,將室內(nèi)景物籠罩得朦朧不清。

蘇未名邊打著呵欠邊寬衣解帶,跨入木桶剛窩進齊肩深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