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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切了水果端過來又聽到門響,她腰上還系著圍裙便走過去開門。 門吱的一聲輕響,站在門外的竟然是一個長相明艷的長發(fā)女郎,黑頭發(fā)黑眼睛,應該也是東方人,她穿著風衣和高靴,頭發(fā)上有一點濕。她看見張劭溥,臉上的五官好像被點燃了。 “劭溥!”她笑著,快步走進來,“我來投奔你了?!?/br> 沈令邇背對他們,手還握著門把手,垂著眼睛沉默不語。 張劭溥放下手里的書,撐起拐杖走到門邊,他走路的速度不快,只是格外平穩(wěn),他左手握著沈令邇的手,回頭看著那個明艷的女人,“盧照,請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去了一趟故宮,你們有木有去過的。 今天人好多啊,我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半了,急忙碼字,大家久等了。 第47章 chapter 47 那個叫盧照的女人真的很美,她的美麗不同于國內的端莊佳麗。盧照五官深邃,長發(fā)垂落,舉手投足都是自信和明麗,好像是歐美的活潑明艷與國內的端淑從容碰撞在一起。 她聽到張劭溥的話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沈令邇,眼神微微一閃,輕聲問:“這位是……” 張劭溥看了看沈令邇,她垂著頭沒有看他。 “令邇是我太太,你可以叫她嫂子?!睆堐夸哒f著,拉著沈令邇到沙發(fā)上坐下,沈令邇抬起頭,看著盧照微微詫異的表情。 “你竟然結婚了,什么時候?”盧照這句話是用英語說的,十分流利和正統(tǒng)的英文,可是她不知道,沈令邇的英文也很好。 張劭溥的眼睛一派深邃悠遠:“去年的事。” 盧照手指握拳,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順勢坐在沈令邇身邊。 “meimei姓什么?” 張劭溥讓她叫嫂子,怎么能遂了他的意,她偏要叫meimei。 “我姓沈。”沈令邇笑盈盈的,眉眼如畫。 “沈meimei?!北R照亦是笑,只是這樣的對話總說不出的古怪。 張劭溥的手輕輕蓋在沈令邇的手上,輕拍了兩下,然后看著盧照說:“你來我這做什么?” 盧照似是剛剛想起來般,偏著頭說道:“原本沒什么要緊事,你也知道,國內參戰(zhàn)的事亂成一鍋粥,段祺瑞賄選已經(jīng)心照不宣了,這個檔口他貸款買軍火?,F(xiàn)在我爸資金周轉不大順遂,便想在我的婚事上做文章?!北R照說話語速快,像竹筒倒豆子。 見張劭溥沉默,盧照看了他一眼,復又咬著唇說:“原本你也是跟我一同在美國的,不會見死不救吧?!?/br> 果真是這樣,沈令邇輕輕呼了口氣,原本心里頭的疑影兒如今果真的坐實了,心里頭反倒不怕了。左不過是個故人。 “我如何幫你?”張劭溥是笑著的,這便是他的本事,臉上帶笑,眼睛里一點笑模樣都沒有,冷冷的,好似只是看旁人。 盧照亦是一噎,她看了看沈令邇,輕聲問:“咱們單獨說行嗎?” 沈令邇順勢站起來,笑盈盈地說:“我去準備些吃的?!?/br> 還沒邁開步子,張劭溥卻拉住她的手:“你嫂子也不是外人,不礙事?!闭f著手上加了一點力氣,讓沈令邇坐下。 盧照心里也酸得厲害,勉強笑了笑,眼睛十分執(zhí)拗地看著張劭溥道:“那我便不掖著了,你若是娶我,我就說服我爸,把和美國人做的生意交給你做,怎么樣?” 窗戶外面還是陰雨綿綿的,張劭溥的眉毛微微擰起,沈令邇猜到他可能不大舒服,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張劭溥卻把她的手反握住。 “令邇,幫我拿點藥?!睆堐夸哽o靜地看著她,松開了手。 大概是有話要悄悄說,沈令邇順從地點點頭,起身走向臥室。 “那會兒咱們一同在這里,學亞當斯密,學凱恩斯,”盧照說話的時候看著張劭溥的眼睛,“是我不對,如今我全然改了,你可還愿意?” 張劭溥目光沉沉的,全然看不見光:“可惜那都是十年前了?!?/br> 盧照性子一直孤傲,原本想把張劭溥一直留在美國,可惜張劭溥心里頭存著救亡圖存的心思,執(zhí)意回國,原本的愛侶也成了怨偶,就這么散了。 盧照沒料到張劭溥上來就說得毫無余地,她眨了眨眼,問:“這位沈小姐,你是認真的?” 張劭溥淡淡的看著她:“和你無關?!苯又炙菩Ψ切Φ?,“我知道你是學藝術的,斷臂維納斯是美的,可到我這卻不一定?!?/br> 他在拿自己的殘缺說事,這句話有些激怒盧照了:“非要把挨著你的人都要當做別有機心你才罷了嗎?” 張劭溥的眼睛是黑沉沉的幽深:“以你的才貌,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你若是愿意,總能找到合適的?!?/br> “可我想要的卻偏偏求而不得!”盧照的聲音很大,眼睛都紅起來,“我爸是要把我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做小,我今年二十五,他比我爸還要大一歲,你讓我怎么甘心!” 她心里不是不后悔,花一樣的年齡就這么揮霍過去了,還錯過了張劭溥這樣的男人,二十五歲的女人已經(jīng)不算小了,到哪里都是低不成高不就了。 張劭溥的聲音也是淡淡的:“我怕是幫不了你?!?/br> 盧照的眼淚撲簌簌地落,卻咬著嘴唇不說話,神情也是十分倔強。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她抹了抹眼淚,徑自站起身,拉開門出去。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張劭溥的表情松弛下來,臉色十分不好看,沈令邇這才從臥室里走出來,手里拿著藥片,張劭溥的臉白得嚇人,原本陰雨的天氣腿便隱隱作痛,昨日飲了酒,這疼痛越發(fā)刺入骨髓。 “孟勛!”沈令邇坐到他身邊,給他遞藥,張劭溥吃了藥,微微喘了口氣,笑說,“真是越發(fā)不濟了,一會功夫都撐不住?!?/br> 沈令邇抿著嘴唇:“會好的,你別放在心上。” 張劭溥伸出手握住沈令邇的手,軟軟的指腹,有一點涼意:“盧照父親現(xiàn)在也是在做生意,昨日的應酬便有他。”頓了頓,又輕聲說,“我和盧照,在十年前,是一同旅美留學的。都過去了,你別放在心上。” 沈令邇輕輕嗯了一聲,目光盈盈:“我這人心里小,裝不下太多,只裝著你便好了,裝不下別的?!?/br> 張劭溥,驀地一笑,笑聲沉沉的:“這幾日我估計會忙,你會打雀牌么,讓林贏和你玩,喬也會一些。柜子里有牌。” 沈令邇點點頭:“只是天氣不好,你再休息幾天吧,強撐著不好?!?/br> “慣了就不妨事了?!睆堐夸咝χ焓职岩豢|頭發(fā)別到沈令邇耳后,“照你說的,我像是瓷的,一碰就散了?!?/br> 窗外還是零星地飄著雨,沈令邇又離他近了一些,偎在他懷里,眼睛卻亮亮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