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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刺耳,字字錐心。 心中的猜疑被證實(shí),她從前的百般信任簡直可笑至極。 她不該救下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該! 心在泣血,遍體生寒,那樣蒼涼又凄惶的悲哀逐漸蔓延。 “那平陽侯府,竟是無一人生還的么?”沉君露喃喃出口,似是做最后的確認(rèn)。 小二轉(zhuǎn)頭看到姑娘怔然的神色,也沒奇怪,他當(dāng)初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也是被震了好一會兒呢,只繼續(xù)道,“可不是么,除了嫁給秦相爺?shù)某链笮〗?,沒有人逃脫?!?/br> 小二說完話離開,留下沉君露在原地心神恍惚,沒上全的酒菜也不要了,留下酒菜錢便走人。 她在街上渾渾噩噩走著,越往前走,眼前的街道越熟悉,猶記得少年時她貪好玩樂,時常私自出府,將侯府附近的街區(qū)是都逛了遍的。 到了最熟悉的那扇門前,可這扇門,這地方卻是又熟悉又陌生,它已不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題著平陽侯府四個字的牌匾已經(jīng)沒有,門上貼著封條,門前一人也無,冷清而蕭瑟。 她心中憋悶的難受極了,忍不住用手捶打胸口,也終于再忍不住落下淚來。 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身后突然傳來一股力道,沉君露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已經(jīng)失去意識。 秦玉成匆匆趕回府,卻已然來遲,人去樓空。 他陰沉著臉色,整個人顯得極為可怕,瞥了跪在地上的四個丫鬟一眼,氣極,但因這幾人是沉君露身邊的人又不能處置,只得是憋著,說出來的話便飽含怒氣,他對著卑躬屈膝俯首在另一側(cè)的護(hù)衛(wèi),“找,都給我去找,找不到你們的命也不用要了!”聲音隱忍,狠極。 其實(shí)內(nèi)心極度焦慮不安甚至是害怕。 直到夜深時,也沒有一人搜尋到沉君露的消息,他心中的不安更深。 便在此時,忽有一支箭,帶著凌厲破空之勢而來,最后停駐在一側(cè)門框間,箭頭釘著一張紙。 秦玉成臉色愈沉,走過去,伸手拔出箭,取下箭頭上的紙,展開。 那紙上寫著:“明晚子時在城郊秋水亭相見,來,貴夫人無恙,不來,則” 話沒有寫下去,但秦玉成也知道會是什么樣。 呵,他倒要看看是誰敢動他的人! 一雙眼危險的瞇起。 沉君露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一個大鐵籠子里頭,手上腳上還銬著鐵鏈,周圍似是一個房間,這房間也被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昏暗一片,在里面不能知曉外界天色日月。 她這是被抓起來了? “有人么?”她小聲問了幾句,沒有人進(jìn)到這間屋子也并沒有人回應(yīng)。 不知過去多久時候,傳來“吱呀” 一聲,黑暗中透進(jìn)來一絲光亮,門被打開,走進(jìn)來一個人。 看身影,是一個姑娘。 在昏暗的空間待了許久,眼瞳剛接觸到光亮,有些刺眼不適,等到漸漸適應(yīng),那人也走近。 沉君露終于看清她的樣貌。 ☆、第五十九章 她手中拿著一個食盒,沉君露看清站在籠子前人的模樣,有些怔怔,有些不確定的出聲,“君儀?” 沉君儀唇角微微勾起,溫柔回應(yīng),“jiejie?!本秃蛷那耙粯?,手上動作不停,打開食盒,拿出酒菜飯食,解開鐵籠子上一個特制的小窗口的鎖,小窗口在籠子的最底下左邊,她將酒菜飯食遞進(jìn)去,“jiejie,吃飯吧,你該餓了?!甭曇粢琅f溫柔極了。 沉君露心里隱隱涌上一絲絲欣喜,有些糟亂的臉上忍不住透出些許激動,雙手抓著籠子上的鐵欄桿,身體向前,忍不住問道,“君儀,君儀你還活著,家里,家里,父親他們?nèi)绾??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也可能還活著。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見沉君露沒有拿起碗筷用飯,又聽到她問的話,眉間微微一蹙,隨即又舒展開,嘴角漾開一個淺笑,“jiejie,先用飯吧,一邊吃,君儀再一邊告訴你?!?/br> 沉君露看一眼自己這個meimei,又將視線放到籠子左下角放進(jìn)來的飯食上,安靜下來,眸色微深,君儀不一樣了,和從前不一樣,只是她卻又說不出是哪里不一樣。 她看著那飯菜,仍舊沒有動。 像是看穿了對方的思慮,沉君儀這時伸手又把里面一小碟子小碟子的菜和一小碗的飯拿出來,邊拿邊說,“jiejie可是不放心?”聲音依舊柔和。 但就在下一瞬,她執(zhí)筷在每一樣飯食上都夾了些許,放進(jìn)嘴中,牙齒咀嚼,喉間滑動,所有的食物都掉進(jìn)肚子里。 “這下可放心了?”沉君儀言笑晏晏,稍后又把裝著飯菜的小碟子和小碗放回籠子里。 沉君露看著她動作,終于拿起碗筷吃起來,一口飯菜吃進(jìn)肚子,她抬眼看向?qū)Ψ?,“可以說了么?” 沉君儀微微一笑,滿足了沉君露, “jiejie,想必你也知道了大部分的事情,君儀也不瞞你,平陽侯府上下除了你我和你帶走的那幾個丫鬟,都沒了,無論是父親還是我的娘親在行刑那一天一條命被劊子手去了個干凈?!?/br> 說到這里,她的神情終于不再像之前一般,還能露的出笑來,臉色沉下去,變得沒有什么表情,平靜的陳述這一切。 “既然如此,jiejie一定奇怪,為什么我卻是逃過那一場刑,活了下來?!?/br>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想來jiejie不知道,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br> 沉君露自然不知道,她驚訝極了。 沉君儀繼續(xù)說,“我是娘親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據(jù)說我那父親,是博陵崔氏族中一人,叫做崔明喆,這么算來,我與jiejie倒也不是一點(diǎn)不相干,仍是有些親緣關(guān)系,可惜我那父親在我沒出生時候便早早去了?!?/br> “我能逃脫這一次死刑不因別的,全因母親的身份,母親不是大魏朝的人?!?/br> “jiejie,你知道南疆么,原來我,合該是那里的人。” 一字一句再不能更輕柔的話語,其中內(nèi)容,卻教沉君露震驚。 沉君儀在這段時日經(jīng)受了不少事。 難怪,難怪,她這個一向最是溫柔體貼、知書達(dá)理的meimei,變成如今這般綿里藏針,溫柔似刀。 她到底是她meimei,也許,是此間唯一的親人,就算是血緣淺薄,這些年的相處卻是真的。 沉君露忍不住嘆息,“君儀,你受苦了?!?/br> 對面的人倒是一怔,沒有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個淺淡的笑,“jiejie不必憂心,君儀現(xiàn)在很好?!?/br> 她看著沉君露,漸漸將碗碟中的飯食吃下,心間情緒莫名。 jiejie,你永遠(yuǎn)是君儀的jiejie,你不要怪君儀。 等到沉君露用完,她收拾了碗碟放回食盒,將籠子上開著的小窗口重新鎖上。 沉君露看著她的動作皺眉,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