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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云開始浮出笑容,“看云、飛鳥?!?/br> “長腿,白身,紅頂,尖嘴。” 云笑,“對?!?/br> 諸君離說:“那是白鶴。” 云笑。諸君離對那笑容靜默片刻。 他們穿過無人之境,來到一片霧氣深重的山壁。 云說:“黑嘴,紅頂?!酢跻彩牵獾?,紅纓。” 諸君離眸中變深。 清澈流水在山壁上從霜花間流下。 諸君離低聲說:“‘吾與之邀樂于天’‘吾與之邀食于地’,舊主,允我回來看看?!?/br> ‘洞藏’二字浮現(xiàn)在石壁上,山壁洞開,流出古仙的靈息,云一凜,微微瞠目。 他們走進去,腳下踏過混沌,散出星辰,模糊的上古神祗,云怔怔的看著。走過初成的靈秀山河大地,高貴天界,云不覺住腳,望著云上的樓臺宮宇,伸手去碰。 幻象消失,洞府出現(xiàn),依舊是古卷、書桌、七弦琴、天池水自洞頂泄入水潭,天光水光照亮洞內(nèi)。棋盤已經(jīng)放在玄機門摘星樓,書桌上的琉璃瓶收進女師門,混沌扇在諸君離手上,水潭里的黑魚也已經(jīng)成為歸嬋在女師門凈修。 云望著那些東西,一一伸手去摸,摸到七弦琴,眼淚流出去。 “很難過?!?/br> 七弦琴沒有回應(yīng)。 諸君離問:“難過什么?” 云茫然。 諸君離說:“那就收手,別再碰它。這琴本來不是一個老人,自舊主離去之后,他就一向孤僻沉睡,不搭理其它。” 書桌上白紙化為白衣男子,筆變成一個古貌而長須的深衣男子。 白衣男子道:“離,怎么回來了?” 深衣男子說:“為什么帶一個修為淺薄的人類過來?” 諸君離說:“尚卿,昌化。是山室主人的舊物?!?/br> 琴中想起一個蒼老聲音,“主人游歷山水,喜歡過羅浮一片怡情的逍遙。” 諸君離說:“現(xiàn)在羅浮山與彼時相比,變化可大?” 七弦琴靜默,不再回應(yīng)。 諸君離說:“舊主知道,會允許云來?!?/br> 昌化筆說:“拿舊主遺物?” 諸君離搖頭,牽起云的手?!八皇乾F(xiàn)在是人?!?/br> 云說:“喜歡這里?!?/br> 諸君離垂下眼皮,帶云到山壁。 “昌化筆,他不識字,助他認墻上寫的字。” 深衣男子化為筆,在云頭頂寫字,筆端靈光涌入少年頭。 “浩浩洪流。帶我邦畿。萋萋綠林。奮榮揚暉。魚龍瀺灂。山鳥羣飛。駕言出游。日夕忘歸。 琴詩自樂。遠游可珍。含道獨往。棄智遺身。寂乎無累。何求于人。長寄靈岳。怡志養(yǎng)神?!?/br> “萋萋綠林。奮榮揚暉。魚龍瀺灂。山鳥羣飛。駕言出游。日夕忘歸?!敝T君離說,“舊主心怡羅浮風(fēng)光。” 少年盯著那幾句話。 “舊主古仙有時來羅浮山閑適悠游,把一只白鶴當(dāng)作寵物,帶回天界,后來白鶴在天界成仙,跟隨古仙?!?/br> 少年盯著墻上筆跡,眼睛瞪大,瞳孔中浮出些許清明。 紙靈尚卿說:“主人消失,白鶴在哪里?” 諸君離垂眸,眼中淺淡,“沒有消失,還在。” 洞府內(nèi)靈物震動,七弦琴中叫出老人的聲音,“他在何處?!” 諸君離把上古天界松木制成的鶴面具給少年,“戴上。” “□□像白鶴尖長的黑色喙,紅纓像鶴頂,是與前世相近的記憶和習(xí)常?!?/br> 上古天界氣息拂到少年臉上,少年眼中的空洞無知開始褪去,神智開始慢慢蘇醒。 諸君離在少年手中寫那個不能提的名字。 諸君離神情安靜:“古仙落罪被封禁,史籍記載,那仙鶴忠心主人不離?!?/br> 鶴面具眼睛的孔洞剎時溢出淚水。少年開始顫抖哭泣,摸著墻上的字。 諸君離凝視他,說:“你為何變成這樣?” “先生被封禁前對我說…‘天地?zé)o情而長久,性命若朝生暮死之浮游。情之所苦,相濡不如相忘,省卻心災(zāi)浩劫,這確實很好?!?nbsp;鶴面少年哽咽,“他給我吃了一顆丹藥,將我打落下界,然后他就被封印。我進入凡胎為人,然后…每天都會遺忘?!?/br> 諸君離詫異:“先生是救你免于天罰?你每天失憶——” 忽然從外面?zhèn)鬟M雷聲。 七弦琴中老者琴靈厲聲叫道:“外來的出去!不要壞主人山室!” 洞府忽然遠去,諸君離和鶴面具少年被強驅(qū)出去,看到戈上雷霆的羅浮宗駐仙化身司空法君。 司空法君瞠目圓睜。 “孽物為妖,無知胡為!” 長戈上雷霆劈下,諸君離無常雙扇飛出,遮蔽他和鶴面少年,擋過一擊,諸君離拉住鶴面少年跑。 腰帶系的不化冰石亮起,諸君離皺眉:“常鑒,你出來無用,回去!” 冰石止息。諸君離想,天界果然不放心已經(jīng)投胎為人每日失憶的古仙靈鶴,在他身上下了監(jiān)察禁制。 “那是先生最后說的話?!柄Q面具少年說。 ‘天地?zé)o情而長久,性命若朝生暮死之浮游?!?/br> ‘情之所苦’,‘心災(zāi)浩劫’… 諸君離來不及多思索這幾句話,司空法君雷已跟來,白扇旋起大風(fēng),被仙人化身一手抓攏在手。 “‘無常扇’,上界神物,在你區(qū)區(qū)入門修道的水精手里,又有何用?”司空法君威喝,“還不快快伏法!” 鶴面少年滿面怒火,挺槍而出,被化為巨幕黑扇擋住身形。 司空法君喝道:“孽畜!不悟上天好生之德,果有異心!” 諸君離冰石化為侍童,奔如黑扇幕后,拉扯住滿面仇恨的鶴面少年。 諸君離跪下,“仙君,夜幕已至,子時一過,他又會什么都不知道,上仙要處罰,請對我來?!?/br> 司空法君重哼一聲。 他求道:“離無知,自被不明緣由從天上帶到人界,諸事不明,所以想尋舊主蹤跡,不覺好奇太過,觸犯忌諱?!?/br> 司空法君戈尖指他頭頂,諸君離是陰水之體,戈上精雷閃電正是克星,自頭頂震懾發(fā)麻,神魂俱蕩。司空法君斥道:“避重就輕!” “仙君饒命,離本是天界水,落入凡界后誠心勤修道行,盼從道緣再升天界,就如失路孩童要返回家鄉(xiāng)。”諸君離懸雷在頂,汗如雨下,“小人身處下界不明天條,犯下大錯,這次知曉之事,不瞞仙君法眼。離自愿立誓在下界不再講出有關(guān)的一個字,此時以后絕不往后做分毫的調(diào)查,如若違背,愿煙消云散于仙君雷霆,化為灰燼?!彼念^,“祈求仙君憫恤小人在下界艱辛求道,再予我機會。” 司空法君移開雷戈,威嚴道:“念你修行不易,不曾為惡,免你死罪。” 諸君離大謝。 司空法君飛出一道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