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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的熔巖陽火,天地為爐,灼灼煉神,陰毒邪晦不能存,造就這冶煉鍛造法器極佳的真炎冶爐。 諸君離是陰坎之體,身有邪染,踏入火漿流淌的地巖,陽炎熾烈,催逼根植進他身體的陰毒,黑煙散出,帶來撕心裂肺、撥皮抽骨般的疼痛。 諸君離面色蒼白:“熬不過去,我便被這爐火澆融,散去這條性命?!?/br> 他要用真炎冶爐毀掉邪脈,經(jīng)受過火煉碎脈之苦,破而后立,重塑功體,從零開始。 諸君離在身下畫出古儒留下的固守心志的法陣,維持身魂耐受不住熾烤痛苦而崩潰,要撐過去。 “常鑒,”他吩咐侍童,“去凈峰叫歸嬋送來天泉水。” 宗華韻大醉之后醒來,門人來報,主母失蹤。 宗華韻皺眉:“什么?” 他踩著凌亂的步子,看到空蕩的朱樓,宗朝暮拉著他酒氣熏天的衣袍哭得滿是眼淚鼻涕。 “爹爹,娘親出去一直沒回來,”宗朝暮哭的稀里嘩啦,“爹爹不管我們,我要娘親!” 宗華韻的頭還在醉中暈痛,晃晃腦袋。他知道白露君一心愛戀自己,就算如今他全是情淺意淡,白露君也總是在遠處癡癡等候他,不曾離開洪爐大冶。 宗朝暮問宗華韻,“娘親好多天不回來,是不是不要孩兒了?”宗朝暮哇的大哭,“爹爹氣走娘請,不要我們,朝暮只有師公!” 宗華韻哭得心煩意亂,此時怒道:“胡說!” 他回想起昏醉前對白露君的最后一句話。 ‘你是他的影子…你不知曉么?’ 白露君的心受傷,哭泣跑走。 宗華韻怔了怔。 他擰眉道:“你娘親外出,去了哪里?” 弟子答:“主母說去黑澤水臟洞見一個故人?!?/br> 宗華韻不安道:“她去那要干什么?小子別哭,我去找回你母親?!?/br> 他踩上金烏劍,憂心忡忡的飛往坎源山。 再去水臟洞,空空如也,不見諸君離和侍童,宗華韻呆住,呼喊諸君離的名字,不得回音,再叫起白露君,也不見蹤跡。 宗華韻踩著泥濘來回搜尋,感到白露君的靈氣,眼睛漸漸發(fā)直。 他低語:“諸君離,我毀了你的人生,使你受盡苦痛。你是要報復我么?” 宗華韻想到諸君離除去懲戒仙人分-身的做法,背后生寒。 他面無人色,“日夜受此慘烈折磨,扭曲了心性,入修羅魔道也可以!” 宗華韻憂疑不定,將踏出水臟洞時,卻有感覺,這水臟洞里有個人,離他不遠。 白露君確實和宗華韻近在咫尺,但因為諸君離在她周圍畫的陣,看到丈夫進來,她叫喚得肝腸寸斷,宗華韻偏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本絕望的看到宗華韻走出去,又見人走回來,眼睛發(fā)紅,喊道:“諸君離,你在這用了隱藏色身的隱相陣,和以前在天府閣躲我時候一樣,是不是?!” 白露君哭泣,伸手碰觸宗華韻的手,宗華韻好似沒有感覺。 宗華韻急地來回翻找,“諸君離,不管你要做什么,冤有頭債有主,害你的是我!你只需對我說,我怎會推辭,你難道并不想要報償,要設計誅心,折磨傷害我,才覺得出氣?” 宗華韻徒勞看著虛空,眼睛瞪得發(fā)酸,“白露君是不是被你藏在這?” 他不懂陣法,更不敢貿(mào)然動武,一無所獲,只有離去。 他在世上千方百計尋找諸君離的下落,不得結(jié)果,對兒子與妻子更加愧疚。 直到有一天洪爐大冶與道門交流辦法器大會,交流冶煉器物之道,聽到一個純陽宮弟子說起:“我在真炎冶爐煉法器的時候,見到來了個奇怪的人不怕苦也不要命的把自己當作器物重塑,遠遠的瞧不真切,有個小童兒侍從伺候,從不與人交道說話?!?/br> 宗華韻急火攻心,抓住那個純陽宮弟子問道,“那人在那里多久?形貌如何?他的侍童是不是啞巴?” ☆、第二十六章 諸君離在真炎冶爐里烤的毛發(fā)焦落,所有邪力蒸騰散去,邪體功脈盡毀。 真炎燒灼心魂,諸君離苦苦熬過身心之痛,憑借守心陣助自己不要崩潰放棄。宗華韻留下的‘缊’字,從體內(nèi)浮出散去 他的皮膚烤得焦硬,與炎塵沾合開始龜裂,終于丑怪的舊皮片片掉去,露出新生皮膚,和嬰兒一樣。 諸君離在舊皮中站起,赤-身-裸-體。身體雪白純初,沒有污染。 只是重生丹庭內(nèi)毫無修為,功脈也沒有開始,此時如同凡人,一切需得從頭再來。 梅風骨接到消息趕來,看到諸君離恢復從前,很是高興,載諸君離去凈峰,女師門仁心接納諸君離入凈峰天泉,歸嬋用天泉水灌洗諸君離,療傷去塵,為他重建潔凈體質(zhì)。 諸君離沐浴在天泉水中,吸收其中靈力,眉發(fā)開始生長,諸君離思索垂眸,靜靜聽著水聲。 諸君離低聲說:“我們本是不歸不離水所化,變幻成魚,也是跳入天池水中,后來修成靈體?!彼f,“我想家?!?/br> 歸嬋為諸君離澆下靈泉,眼皮垂下。 她問:“離,此后何去?回玄機門?” 諸君離搖頭。 一道鴉鳴,金光落下,宗華韻風塵仆仆的闖入女師門,引得女修驚亂。 諸君離并不意外宗華韻出現(xiàn)在這,披起池邊素袍,不緊不慢的穿上。 宗華韻再次看到清白冷澈的諸君離,有些失神。 他眼睛里有血絲,“諸君離,把白露君交出來。我跟你結(jié)下的恩怨,沖著我來。白露君并無罪過!是我招引她,她只是愛我。” 諸君離平靜的回答:“好。把人還給你?!?/br> 宗華韻愣住,“你,當真?” 諸君離說:“你懷疑我?!?/br> 宗華韻沉眉扶額,“阿離,你,你為何做下這事?為何對白露君不利?因為她嫁給我...你也...” 諸君離沒有回應,借過歸嬋的修為,乘上無常扇,漠然的將宗華韻帶往黑澤水臟洞。 宗華韻顫聲說:“她,她果然在這里…” 金烏劍燃焰,驅(qū)散濕霧,諸君離淡然看著隱相陣里忽然驚慌失措起來的白露君。 宗華韻在一旁唉聲嘆氣,諸君離解陣,水臟洞內(nèi)漸漸現(xiàn)出一個黑乎乎的人形。 宗華韻動容走去,那個人形忽然掙扎撲進諸君離懷里,正覺詫異。 諸君離對白露君說:“我要重塑功體,需要力量出去,所以對你下手?!?/br> 白露君在他懷里瑟縮發(fā)抖,小聲哭到:“怎樣都好,只求你,不要讓華韻看到我這副丑陋的模樣?!?/br> 宗華韻疑惑走近,忽然看到諸君離抓起白露君,掠出水臟洞。 宗華韻大驚,諸君離果然因愛生出嫉恨,心性扭曲瘋狂起來,要傷害白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