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陸爍這樣說著，陸昀眉頭猛然一挑，想起了之前京師發(fā)生的幾件事。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原本沉寂下去的四皇子一黨，就好似死灰復燃一樣，再次有了活力。

    而四皇子和軒德太子的矛盾也越積越大，如今出了周良甫的案子，更是勢如水火。

    “壞了！”

    陸昀顧不得讀書人的斯文，猛然從塌上跳了下來。

    “那個平芝接近四皇子，怕不是要……”

    他心里猛然起了個不好的念頭。

    一步步激化矛盾，勢同水火的兩黨！

    若是這個時候四皇子出了什么意外，甚至直接……直接咔擦了！

    頭一個被懷疑的，可不就是軒德太子嗎？

    到時候，任是惠崇帝再怎么理智……怕是也……

    “您也有此猜測？”

    只看陸昀的面色，陸爍便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他想了許久才想明白的事，陸昀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陸昀沒直接回答，卻說道：“若真有成王世子，若他真是這個計劃，怕是……怕是京師過不了多久就要亂起來了！”

    聞言陸爍點點頭。

    這也是他之前一直不想做庶吉士、留在京師的原因所在。

    陸爍便問道：“您看咱們現(xiàn)在要如何做才好？周良甫的案子，要出來結(jié)果怕是也就這幾天了……若成王世子真有這個打算，咱們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加以阻止？”

    “你是要我進宮稟告圣上？”

    陸爍點點頭，說道：“兒子正有此意！不管四皇子和軒德太子誰優(yōu)誰劣，總比那個成王世子要好，成王世子若果真得逞了，那必定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想法倒是很好！”

    陸昀點點頭，喝了一口熱茶，隨后就又坐回到榻上，抬頭看著陸爍道：“只不過，這一切都只是咱們的猜測，圣上未必會信！說不定還會覺得咱們是危言聳聽……畢竟，之前四所無能，查了好久都沒查出成王世子的下落，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還是個謎，別說圣上，便是隨便拉出一個人來，怕也很難扔他信服?。　?/br>
    ☆、第450章 猶豫

    聞言，陸爍抬頭看了陸昀一眼，眼有些迷茫之色。

    此舉跟陸昀往常的舉止大相徑庭，他一時間很是不理解，也大為意外。

    見此陸昀笑了笑，沒繼續(xù)這個話題，反而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幾月沒見，又長高了些！”

    陸昀忽然笑著感嘆了一句，而后才面容一肅，嘆氣道：“你在怪什么，為父也知道，只不過這官場如同戰(zhàn)場，唇槍舌劍殺人于無形，尤其長伴君側(cè)之臣，更是步步如履薄冰……”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下來。

    陸爍咽了口唾沫，倒好似明白了他的顧慮。

    陸昀繼續(xù)道：“作為臣下的最忌諱插手奪嫡之事，圣喜怒不過在一瞬間，我現(xiàn)在沒憑沒據(jù)的，貿(mào)然去提起此事，能不能引起圣警惕尚且另算，說不得還會讓圣以為，我一直緊盯著頭的位子，不懷好意，有結(jié)黨營私、故意挑撥之嫌……”

    眼見陸爍垂下頭來，面若有所思，陸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意氣！年輕人哪個不愛意氣！只是意氣過了便會害死人……本有許多條路可供選擇，咱們不必非走最難最不好走的那一條……且讓太子和四皇子先斗著吧，咱們總要先將成王世子的蹤跡找出來些，才可以向稟告……要不然，單憑咱們父子倆的猜測，誰會相信？那與天方夜譚何異？”

    陸爍看著陸昀一動一動的嘴巴，聽著他吐露出來的感嘆之語，遲疑著點了點頭。

    待陸爍想明白了，陸昀這才叫了四所的暗探進來，又仔細叮囑了一番，讓他們務必仔細盯著平芝和太子府的那人，仔細觀察他們的動向，看看他們到底是誰的人。

    四所的人點頭應下，又再三保證絕不會泄露了蹤跡，陸昀這才放心，任著他去了。

    待四所的人都走了，陸昀轉(zhuǎn)身對陸爍道：“此事咱們兩父子知道好了，其他人暫且不要告訴，免得哪一個人不小心說漏了嘴，再給泄露了出去。”

    “明白！”

    ……

    蔡紹虞被抓進了詔獄，緊跟著，京師的、各地方的許多官員，也一同被抓了進去。

    這處京師最為低賤、污糟的所在，如今關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員，倒讓人頗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小官員們好應付。

    至于蔡紹虞這個“重量級”人物，三司的人思索再三，最終還是決定要用刑。

    雖然有董大人的先例在前，但這次蔡紹虞被抓進詔獄，可是惠崇帝親自允許的，況且此時關系重大，連周良甫這種一部長官都沒能幸免，更何況蔡紹虞一個武官呢？

    四所好一頓嚴刑拷打。

    奈何蔡紹虞卻不是吃素的，關押、拷打了許久，都沒個結(jié)果。

    所幸小官員硬骨頭不多，不過兩三天時間，便接二連三咬出來一大串，而蔡紹虞和周良甫作為此案最大的策劃者和執(zhí)行者，自然被提到的次數(shù)也是最多的。

    加之有一系列響當當?shù)淖C據(jù)在手，蔡紹虞便是想逃，也逃不過去。

    他這罪名幾乎算是落定了。

    雖然惠崇帝還沒有最終下令，但押解他的官員們看向蔡紹虞的眼神，卻已經(jīng)如同看個死人一般了。

    果然，沒過多久，當這些供詞和證據(jù)全部呈去之后，惠崇帝便直接下了詔令，周良甫和蔡紹虞罪大惡極，但念及周家和蔡家祖于國有功，罪不及家人，不過這兩人卻是必須要處死的。

    至于那些小官吏們，則賜死的賜死，貶的貶，丟官的丟官，各自有了不同的下場。

    如此一來，茂國公府的人算是徹底慌了神。

    蔡紹虞是正經(jīng)的嫡子不說，且起他的世子哥哥，蔡紹虞本身能力更強，一直飽受皇恩，也頗受茂國公重視。

    如今說被抓進去被抓進去，說要處死要處死，茂國公府下下豈能甘心？

    太子親自到惠崇帝面前為他求情，卻在被他罵了幾頓之后，徹底偃旗息鼓。

    太子妃哭著跪在宮殿外，奈何陳皇后根本連見都不見，半點沒有幫蔡紹虞脫罪的打算。

    陳家的人，倒是一如既往地冷血！

    最后還是老茂國公帶著茂國公夫人跪在宮門前，拿著丹書鐵券跪求惠崇帝，才令惠崇帝改變了念頭。

    惠崇帝免了蔡紹虞死刑，卻也下了嚴令，蔡紹虞被貶為庶人，永不享恩蔭厚祿。

    如此一來，算是徹底斷了他的前途，雖然仍舊活在世，卻沒了往日的風光，兩相對，足以讓他后半輩子都跟著難受。

    不過，老茂國公的此番舉動，倒是惹了不少人的眼。

    丹書鐵券那是什么東西？

    老祖宗們拼死拼活掙來的，是從龍之功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