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能脫身去找你，只能聽著周圍人嘰嘰喳喳的吵鬧。

“快看，有人要跳樓！”

“那是誰啊？”

“喂！不要光說不練假把式，要跳就快點跳，趁著墊子還沒來，快跳??！”

“神經(jīng)病啊你！閉嘴！同學，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嗎？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不要跳啊！你冷靜點！想想你的親人和你的朋友??！”

“你才神經(jīng)病呢，要不是手機都被禁了，我肯定要拍一出精彩的現(xiàn)場版！發(fā)上網(wǎng)絕對漲粉！”

“滾開！有沒有一點良心啊你！”

“你們別吵了，快看，那人好像是……林、林雪晗？我出來的太急，忘戴眼鏡了，你們誰視力好一點的？看看那是不是林雪晗……”

“讓我看看，cao！對！沒錯！就是?；ǎ∥襝ao，她真的要跳??？為什么啊？”

“切，你不知道嗎？她以前干的那些事情都被捅出來了，都上新聞了，那些被害女生的家長都找到她家去了，聽說那上頭好像要給她家的一些人搞什么處分，你懂的啦～”

“對啊，而且我還聽說，她好像被趕出來了，你們看那些視頻了嗎？她好像得了那些惡心的病，下面都爛了，就是去賣都沒人敢要了，所以會不會是因為她現(xiàn)在沒有錢買毒吸了？”

“吸毒？”

“你不知道嗎？她毒史很長的哦～”

“我還真不知道，看不出來啊……”

“這個我知道，而且我也看新聞了，但是她為什么不自己安靜的去死啊，干嗎跑到學校里來跳樓？這高度能死人嗎？該不會是她吸毒吸得腦子出問題了吧？吸毒的人真是太惡心了，媽的吃屎都比吸毒好??！”

“誰知道，說不定……說不定她是被以前被她害的那些女鬼男鬼們給cao縱了呢？！”

“?。『每植?！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也是她惡有惡報，活該?！?/br>
“好討厭啊，怎么總是有這些爛人來搞臭我們這一代的名聲啊？跟她同一個學校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是啊，現(xiàn)在我的出生年份還得給人以偏概全地說腦殘呢，說我讀哪個學校的，還得給那些老家伙說三說四的，老娘考那么多分花那么多錢上這學校，都白費了，真是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她跳了?。?！”

廖銘，天色太暗沉了，所以我一開始還看不太清是誰站在了天臺圍欄上，不過，這下我可以看清了。

因為她就躺在我的腳下。

她就像是一株從水泥地里冒出來的翠綠枝椏，她的黑發(fā)化作了粗壯的根須，像一條條貪婪的黑蛇般竭盡全力地鉆進僵硬土地，她腰下的長裙彎彎地順著白皙的小腿爬到了膝蓋上，量身定做的校服襯衫下擺里露出了布著青紫紅印的一截細腰。

我低頭看她，她仰頭望著我。

“元始……”林雪晗一開始是眼露恐懼的，她顫抖著，但她還是用力地瞪著我，她叫著我的名字，污紅的血液爭先恐后地從她的齒縫里擠了出來。

“我不怕你……去死……元始……你這該死的……”林雪晗不停地抽搐著全身，她就像是被電線插滿了全身血管的可憐實驗體，咬斷了自己的舌根，對于死亡無能為力。

廖銘，可能是因為她哭了的原因吧，我硬邦邦的膝蓋不知道怎么的就軟下來了，我坐在她的旁邊，盡量避開她四散落地的長發(fā)，躲開那蔓延地面的鮮紅，我側(cè)著耳朵，想要聽清楚她浸泡在淚水中的每一句話。

“元始……一起死吧……”

可惜，她最終還是沒有來得及說出什么，就被學校里的校醫(yī)和幾個校護士給帶走了。

我回頭去看她遠去的背影，她實在是太瘦太瘦了，瘦的我都看不清楚她裹在衣服里的身體了，那校服太大，太大了。

廖銘，我的眼睛又開始疼起來了，我本能地伸手想要摸摸自己的眼睛，可我卻只能摸到了滿手掌，滿指頭的大片濕黏。

我動著已經(jīng)無法彎曲的指頭，像要掙脫什么，可還是被迫得硬生生地摳進了自己的眼眶里。

那里頭黏糊糊的，什么都沒有，全是刺骨的冰涼。

我覺得好冷。

廖銘，我真的……

我到底，我到底是什么？

我好怕，廖銘，你在哪里？

廖銘！我看不見了！我什么都看不見了！

你快來！我好怕！

你快來！我好痛！

廖銘，救救我……

廖銘，你為什么還不來？

你為什么一直都不來？我等了好久，太痛了，我都看不見你，一直看不見你。

你都不來找我？為什么你還不來找我？不喜歡我了嗎？忘了我了嗎？

廖銘，你不喜歡我了嗎？

第19章

【4月25日，陰天，見到你了，我會很開心】

廖銘，今天是周日。

我沒有去學校，只是待在家里，家里的人都不在了，只有mama在。

mama仍舊在她的房間里放聲哭著。

我不知道電腦屏幕里到底在播放著什么，怎么會把mama逼成這個樣子？

我站在依舊敞開一條縫隙的門后，望著mama抽動的背影，廖銘，她瘦了，瘦了好多。

mama手上泛白的紅繩，劣質(zhì)的鐲子，地攤貨的寶石戒指，統(tǒng)統(tǒng)都顯得那么不合腕起來了，它們懸在mama的身上，空澇澇的，帶著一股濕意。

我看著她，她的背影正在劇烈地顫抖著，盤在腦后的黑亮長發(fā)有幾縷逃脫了出來，隨著她的頭部輕緩地擺動著，她還是在哭。

“林雪晗，你夠了吧？別玩了……”

“現(xiàn)在才來裝什么圣母，陳小兵，你不覺得太遲了嗎？難道你就不討厭他這眼神嗎？好像他自己有多么的高貴一樣？一個殘疾廢物，還搞得多牛逼一樣，呵呵，還不是挨男人cao的賤貨？”

“欸，元始，你跟廖銘上過床嗎？上過幾次？廖銘他舍得碰你嗎？他都是怎么碰你的？碰你拉屎的地方嗎？那你的屁眼是不是很松？”

“回答我，怎么？不說話？啊！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你的舌頭已經(jīng)被打火機給燙熟了，要不你沾點血，寫血書給我看好不好？你成績這么好，字寫的這么漂亮，一定會很有珍藏價值啊?！?/br>
“??！不好意思，我又忘記了，你的手已經(jīng)沒有了啊，不能寫了，看看，全部都被砸扁成rou塊了啊，我們的小元始，好可憐哦?！?/br>
“你看著我干嗎？怎么？真想試試？只可惜我們這里沒有一個人是惡心的同性戀，不能幫你快活，要不，試試這個燒紅的鐵管怎么樣，就這樣捅進去……”

“不要！”

“cao，干嘛？”

“聽、聽說同性戀都有艾滋病的，會通過血液傳播的，如果你碰了他那里，會不會被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