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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顏少卿一動,劍尖上就能染上血氣。顏少卿眼瞼一垂,手中的劍刃微微一動,少年們連他的手腕是如何動的都沒看清,便見他那雙冷冰冰的眼又抬了起來,淡淡地注視著面前微笑著的老人。老人手中搖扇的扇墜,已經(jīng)落在了顏少卿手里。“少卿,”老人卻毫不在意那塊扇墜,笑著道,“劍法用來殺人,可不用著這么多花把勢?!?/br>顏少卿不應話,眼神中仍舊帶冰。“你父親近幾日病得重,你要是愿意,便去見見他?!?/br>“好。”顏少卿略略一頷首,把劍收回了腰間。他繞過老人,又踏著青石路,回了自己的屋子。7.等到半夜,唐祁才見顏少卿屋中的燈暗了下去。他蹲在樹上,打了個哈欠,瞧著檐上圓圓的月亮,心里盤算這公子哥什么時候能睡過去。他來江南后易容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顏家是近日來才在江湖上有些名氣。顏家家主現(xiàn)在還不是顏少卿,而是他那個垂死的老爹顏末季。唐祁倒還聽說過顏末季,這個人對劍法十分執(zhí)著,奈何沒有什么天賦,練了幾十年一無所成。前些年辦了個什么武林擂臺,顏末季都五十知天命的人了,還屁顛顛地跑上去打擂臺,結果被個年輕小姑娘打了下去,回家后大病一場,從此退出了江湖。唉。真是讓人為之泣下。不過他兒子顏少卿似乎還有些練劍的天賦。唐祁聽小店里的人討論了一番,發(fā)現(xiàn)顏少卿的劍在江南還是挺出名的,前兩個月還幫官府抓到了一個大盜……恩。抓到了一個大盜。唐祁掰著手指算了算,覺得自己也沒做過什么壞事,這顏公子追來他也不虛。江湖上誰有能力誰是大佬,哪管什么是偷是搶。而他現(xiàn)在,也不過是想借顏少卿的褻褲一用,等給覃書生看完后,他再原封不動地送回來。唐祁在樹杈上又蹲了會,才偷偷地從衣襟里扒拉出一根小管子,用輕功飛到了顏少卿窗前。確認完里面沒什么聲響后,唐祁便在窗紙上戳了個小洞,把小管子里的迷煙吹進了屋里。聽說顏少卿武功牛`逼,他還裝門按正常人的三倍準備了這個迷煙。雖說他偷術高超,但總得做點保險工作,省得手剛伸過去,就被顏少卿削了腦袋。現(xiàn)在似乎正是侍衛(wèi)換班的時間,顏公子門外也沒什么人守著,唐祁等迷煙的藥效發(fā)作了,便輕手輕腳地拉開了窗戶,秉著呼吸跳了進去。8.沒人削他。顏公子十分安詳?shù)靥稍诖采?,靜得像個死人。唐祁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取下了顏公子掛著的木劍,十分謹慎地戳了戳他的腰后,才放心地走過去。要不是覃書生把顏少卿的武功吹的跟天仙似的,他才不必像現(xiàn)在這樣謹慎得跟智障一般。顏少卿沒醒。就算是神人,吸進這么多迷煙,也該昏睡個半天。唐祁挪過去,近距離地端詳了一下顏公子的正臉。五官端正,嘴唇有些薄,倒是個美人長相。唐祁摸摸美人的臉,做了下心理準備,就打算來脫顏公子的褻褲。顏少卿只穿了一件單衣,唐祁想給他松衣帶并不是什么難事,但唐祁剛給他翻了個身,就聽見顏公子不太舒服地一聲悶哼。嚇得他身體一晃,差點把頭撞顏公子胸上。好險好險,他腦袋這么硬,非得把顏少卿砸醒不可。唐祁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臟,繼續(xù)扒顏公子的單衣。唐祁也沒想過偷顏少卿放在衣櫥里的褻褲,既然打了賭,他便一定要拿到顏少卿的貼身之物。他手摸過去時,還是有點小緊張的。這玩意實在太貼身,唐祁摸的時候再小心,難免還是會碰到一點不該碰的東西。美人長得清清秀秀,尺寸竟然還不錯……不是,他也沒別的意思,就單純字面上感嘆一下。顏公子的大長腿在隱隱的月光下白得仿佛能反光,唐祁暗道一句罪過罪過,也沒敢借著月色往上面再看,便匆匆地把單衣又給人家套了上去。唐祁拿著這條還沾著體溫的褻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疊的整整齊齊,放進了一個小盒子里。和往常一樣,他偷完東西,都會給人家留個小布條,表示偷這東西的人是他唐祁。……不是他上趕著讓人家揍,只是身為大丈夫,偷了人家東西,總得說明一下。做好善后工作,唐祁便馬上跳窗而逃,按來路離開。他一身黑衣,穿行在黑暗里,像一支被射出的箭。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飛向哪里。9.唐祁喝了兩壺酒,心事重重。本來他完成了賭約應該感到高興,但現(xiàn)在他卻覺得有些不安。回京城的路上有條必經(jīng)的小道,本來是很容易通過的,可正派和邪教不知什么時候約好了在這里打群架,硬生生地非法占用了官道。年輕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來喝兩壺酒?一定要打打殺殺,見血了有什么好開心的。“兄弟,你也在這看戲?”旁邊嗑花生米的小伙子自來熟地坐到唐祁旁邊,沖他挑了挑眉毛。“看個屁。”唐祁生怕那顏公子追上來,語氣也不是很好,“我等他們打完過路?!?/br>“那可得等挺久了。上次他們約戰(zhàn),打了三天都沒打完。”小伙子嘿嘿一笑,說。“三天不吃飯不睡覺?還真有精力。”唐祁本想再加一句“難怪到這個年紀還是單身”,猶豫了一下,想到他自己也還沒跟姑娘拉過小手,又把這句話咽了回去。“他們?nèi)硕?,打幾個時辰就換一波人?!毙』镒诱f,“休息時就來這喝喝酒,私底下他們中許多人關系都還不錯?!?/br>“那有什么好打的?好玩么?”小伙子看他一眼,沉吟道:“大概是江湖生活太沒意思,找點情趣吧?!?/br>唐祁嘖了一聲,又讓小二溫了一壺酒,順帶上兩盤冷牛rou。他自然知道這正邪兩派約戰(zhàn)也有切磋武功之意,死人是真死人,但大多數(shù)人都能從這種臨近死亡的切磋中突破武功境界。但他現(xiàn)在不想管這么多,只想趕快過路,把盒子里的東西拿給覃書生看看。也不是不能用輕功,只是他見這些人中似乎有用暗器的,萬一哪個不長眼的往天上一扔,他還要倒這種過路霉。“其實正道的人還沒來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