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馬小樂從枕頭底下又摸出了那本封面上被改寫成“小南莊村五生產(chǎn)隊隊長馬小樂”的本子,嚴(yán)肅地翻開了兩頁,又拿出在村部找的一本村情資料,認(rèn)真地做起了筆記: 小南莊村,村戶156,人口673,耕地…… 【078】 風(fēng)水先生走了沒 不知不覺,正午了。 馬小樂伸了個懶腰,收了鋼筆插在上口袋里,合上本子整好了四角,端端正正地壓在了枕頭底下。 “我馬小樂要認(rèn)認(rèn)真真地活著了。”馬小樂自言自語著走到院子里,大黃狗一看到他就搖頭擺尾起來,“阿黃,我的老伙計,你也得學(xué)學(xué)我,要發(fā)憤圖強(qiáng)?。 瘪R小樂走到大黃狗跟前蹲了下來,一眼就瞅見了又紅又大的狗玩意兒露出大半截來,“yin狗!咋撅著個家伙呢,莫不是在向我炫耀不成。唉,你這yin狗子,知道我現(xiàn)在不行了,故意羞辱我是不!”說完,抬手打了大黃狗一巴掌,沒用力,他舍不得打大黃狗。 “唉,不過你別得意,等我努力努力,賺了大錢也出國找醫(yī)生,回來和你也有的一比,別看你現(xiàn)在得意,那時讓你那玩意兒羞辱著縮回去!”馬小樂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向院門外走去,該回家吃午飯了。 可前腳還沒跨出去,門口進(jìn)閃進(jìn)來一人,是張秀花,“小樂,上午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我也不知道,聽說你來果園了,我來看看你,沒啥事吧。” 馬小樂一看到她心里很是不爽,這個女人有點浪,要是從他這里得不到那種安慰,沒準(zhǔn)又得出去瞎嚷嚷了,那影響可不好?!皼]事,上午那點事不算啥,過去就過去了,不提了。怎么,秀花嬸,沒在家做飯吶?”馬小樂想拉拉話茬,不讓張秀花提出那種要求。 “一個人還不隨便吃點,賴順貴中午到金柱家喝酒去?!睆埿慊ㄔ捯怀隹冢X得不妥,“喔,是被請去的,不去不好。” “呵呵,秀花嬸,就是不請也能去啊,沒啥的?!?/br> “呵呵,那也是,那也是。”張秀花干笑了兩聲,話題一轉(zhuǎn),“小樂,昨晚你那家伙不行,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馬小樂心頭一驚,暗道:“這個浪貨,躲也躲不掉?!辈贿^不能對她講實話,得穩(wěn)住她,“秀花嬸,你也太急了,我身子受了那么大的內(nèi)傷,怎說也得養(yǎng)個個把月吧,要不現(xiàn)在圖一時歡快,那我后半輩子可就撂了,鄉(xiāng)衛(wèi)生院老中醫(yī)叮囑過我的,我可記著了!” “唉,你說也是的,啥事不好攤,攤上這么個事?!睆埿慊▏@著氣,滿是哀怨地說道,“小樂,那你秀花嬸這個把月可要旱死嘍!” “旱啥啊,不是還有村長么?!瘪R小樂嘿嘿笑著說,“這么多年了,你們不也過得挺好么!” “唉,他啊,別提了,以前就不咋樣,現(xiàn)在有你了,就更不用提了?!睆埿慊o奈地說,“我現(xiàn)在就指望你了,別人都不管用了?!?/br> “行了,秀花嬸,耐心等等吧,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瘪R小樂舒了口氣,“我肚子餓了,得趕緊回家吃飯了,要不身子就更虧了。” “那趕緊回吧,我也回家了?!睆埿慊ǔ鲩T就繞上了小路,“你走大路吧?!?/br> 馬小樂看著張秀花一扭一捏的背影,帶著壞笑自語道,“娘的,再來就讓阿黃伺候你!” 馬小樂沿著大路,甩著膀子走了起來,心情不錯,又一次想唱《十八摸》了,不過這次還沒開口就忍住了。“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馬小樂哼起了京劇,搖頭晃腦的樣子,看上去很愜意。 路上知情的村民們很納悶,不知道馬小樂咋就轉(zhuǎn)變得這么快,半中午還跟瘋子似的,舉著柴刀要剁金柱,現(xiàn)在卻跟沒事人似的,還洋洋自得呢。 馬小樂才不在乎別人怎么看,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開始盤算怎么調(diào)教調(diào)教這五生產(chǎn)隊的事情了,怎么說也要干出個樣來,這樣才有可能朝村長的位子上靠。 回到家里,馬小樂坐在飯桌前屁股還沒熱,門口就來人了,是金柱的老父親金順意?!伴L根兄弟,長根兄弟?”金順意誠惶誠恐地問著話。馬長根對他很有意見,金柱那樣折騰,他作為父親的人也不出來管管,現(xiàn)在還有臉來找他??墒邱R長根覺得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而且人家又是主動上門的,不搭理也有點不妥,于是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啥事???” 金順意一臉的著急和無奈,“長根兄弟,我知道金柱那個該死的東西惹你生氣了,可是你也知道,我說都說不了他,哪里能管他半點呢,這些個日子,他對你們家小樂行了惡,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很過意不去,本來是要來好好看看小樂這孩子的,可是金柱說如果我們要來,他就把家底給掀了。長根兄弟,你說我這把老骨頭還經(jīng)得起折騰么?” 馬長根聽了也嘆了口氣,“順意老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我們家小樂更不容易啊,你知道他現(xiàn)在……”馬長根說到這里停住了,下面的話不能說,要不馬小樂這面子在村里是擱不住的。 “長根兄弟,今天我來也不說客套話了,我就想問問,小樂這娃兒給金柱下了啥咒語,怎么到現(xiàn)在他還昏迷不醒的呢?”金順意眼巴巴地看著馬長根,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解決的法子。 馬長根乍一聽很是來火,心想金柱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也是報應(yīng),你金順意還好意思來問我?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那金柱畢竟是他的兒子,兒子就是壞的流膿,那也有骨rou情啊?!绊樢饫细纾闶遣皇呛苛?,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咒語,再說了,就是有的話,我家小樂也沒那個本事啊。我看啊,那是你家金柱該有那么一劫,是老天給他安排的。”馬長根說完了這味道有點重的話,見金順意也沒說什么,心里舒坦了點,畢竟當(dāng)著他的面說金柱就應(yīng)該咋地咋地是很不好的,可他沒有反駁,說明他是服軟了,馬長根怎么能不舒坦點呢。不過舒坦歸舒坦,馬長根還算是個厚道之人,抬手拍拍金順意的肩膀,“順意老哥,也不是我說的,你家那金柱也太那啥了?!?/br> “唉,長根兄弟,你就別說了,那個狗東西有時我都想宰了他。”金順意沮喪著臉說,“就說金朵這門子婚事吧,我就不同意,咱莊稼人朝城里嫁什么,低三下四的,不如就找個莊稼人過日子踏實,可金柱就認(rèn)準(zhǔn)了那個什么陸軍,還三番五次地從城里帶些好東西引誘金朵,結(jié)果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順意大叔,你就別說了,***金……”馬小樂從屋里走了出來,想說***金柱,不過當(dāng)著金順意的面是不能說的,那可就沒德了,“金柱的事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大叔,你回家吧,喝你女婿的好酒吧,要不你在我家吃也成,可是沒有好酒好菜,也別挑三揀四了。” 金順意見馬小樂出來了,轉(zhuǎn)身哈著腰對他說道:“小樂,你大人有大量,別跟金柱那個狗東西一般見識,你行行好,把金柱的魔咒給解了吧?” “大叔,你可千萬別這樣哈著腰,我受不起,就跟苦難的長工對著地主老財似的,這是新社會了,人人當(dāng)家作主?!瘪R小樂向上抬了抬手,金順意尷尬地直了身子,“小樂,看你說的,大叔都不好意思了。” “大叔,我跟您說,金柱的事跟我確實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來找我,我也沒法子啊?!瘪R小樂皺著眉頭說,“您想想,我有下魔咒那個本事么,要是有的話還能等到今天,那天金柱在河堤上差點掐死我的時候,我早就下魔咒整死他了!” 馬小樂說得咬牙切齒,金順意微微蹙起了眉頭,“也是啊,不過陸軍在城里找了位什么風(fēng)水先生,說啥是咱榆寧縣最有名氣的了,他來看了,說金柱是被咒了,吃藥打針都不管,就得解咒?!?/br> 馬小樂一聽風(fēng)水先生,心里小驚了一下,小河龜臨終前的話他還記得,見到風(fēng)水先生啥的,不能發(fā)能量,否則會被識破。馬小樂心想,在風(fēng)水先生面前運(yùn)用能量有可能會被察覺,那能量用過之后,那些受了能量的東西被風(fēng)水先生碰到了,會不會露出點啥端倪呢? 想到這里,馬小樂忙問金順意,“那風(fēng)水先生走了么?” 【079】 莫不是隊長要泡湯 “走了,看完就走了?!苯痦樢夂軠仨樀乜粗R小樂,討好似的答道。 馬小樂小緊張了一下的心又舒展了,“他都說了些啥,沒把金柱給醫(yī)好?。俊?/br> “他說了,金柱中了這咒子他沒有把握,我哀求他試試,他說不行,沒把握只是原因之一,還有個原因是下咒子的人頗有來頭,看來和他是同行,是不能拆臺的?!苯痦樢夤ы樀乜粗R小樂,“他還說了,這咒子得讓下咒子的人解才好。” 馬小樂心里一琢磨,看來這風(fēng)水先生不愧是有名氣的,能看出來,而且還能試著破解一番,只是礙于職業(yè)道德才沒嘗試,不過這不能保證他今后不嘗試,因為有陸軍在,會不斷給他加重誘惑的砝碼。所以,還是得把金柱的咒子給解了,免得到時和什么風(fēng)水先生打照面??墒牵F(xiàn)在他也不能承認(rèn)說金柱咒子是自己下的,就是要解咒,那也得悄無聲息不露聲色。 “大叔,你別聽風(fēng)水先生說的,這世界上哪有什么咒子不咒子的,現(xiàn)在科學(xué)這么發(fā)達(dá),你看水稻都雜交了,你還信那些神鬼玩意的么?!瘪R小樂點著頭說,“要我說么,你看金柱那暴烈的脾性,估計是一時氣血沖過了才昏過去,一般這事躺個天把就好了,金朵不是學(xué)醫(yī)的嘛,她還不知道?” “別提她了,只顧著淌眼淚,哪里還顧得上金柱,就是顧得上她也不會看他?!苯痦樢鈬@著氣說,“金朵可恨他哥金柱了,只要金柱不死,哪怕他像現(xiàn)在這樣有口氣,金朵就不心疼他!” 提到金朵,馬小樂神情有些黯然。馬長根一旁見了,怕馬小樂受到啥刺激又喲按瘋掉了,慌忙對金順意說,“順意老哥,你看小樂都把話說透了,你就回去吧,小樂這陣子可不松快,別再擾他了,弄不巧他又……”馬長根邊說邊對金順意擠眼,示意他出來講話。金順意多少也明白點,而且聽馬小樂說得也頗有道理,便點點頭出來了。 馬長根跟到院門外,對金順意說別把小樂又弄瘋了,搞不好又要提著柴刀去剁金柱了。金順意眨巴了幾下眼,沒說什么,唉聲嘆氣地走了。 馬長根望著金順意走遠(yuǎn)了,扭頭進(jìn)了院子,暢快地說道:“報應(yīng),就是報應(yīng)!別的不怪,怪就怪他以前作惡太多了!” “爹,說啥報應(yīng)呢?”馬小樂坐在院子里的高凳子上,翹著二郎腿,不斷地抖著腳問道。 “金柱,金柱那個***平日里作了那么惡,今天無拉故地昏死過去了,不是報應(yīng)是什么!”馬長根一時說得很忿然。 “嘿嘿,爹,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報應(yīng)么?” “信,當(dāng)然信,金柱就是個活生生的樣兒!” “哎呀,爹啊,隨你怎么說吧,反正我是不相信的?!瘪R小樂說完起身進(jìn)了屋里,胡愛英已經(jīng)在招呼他們吃飯了。 午飯的氛圍很不錯,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馬長根和胡愛英很慶幸,馬小樂又回歸了。馬小樂心情也不錯,因為他心里有盼頭,那就是陸軍出國治病的事。等陸軍的病治好了,他就照著他的路子也去治一下。所以馬小樂在吃飯是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不能和金家的關(guān)系搞得太僵,還得留點聯(lián)系,以便及時了解陸軍的情況,而關(guān)鍵點就是金朵,只要和金朵保持著聯(lián)系就成。 馬小樂喝下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湯,筷子一丟,飯碗一推,“我去村部看看,順便問問范支書我這五生產(chǎn)隊的隊長啥時真正上任啊。” “好好好,去吧,趕緊去吧,那可是正事!”馬長根咧著嘴笑了,“小樂,好好干,混出個人樣來!” “放心吧,爹,你和娘,還有二寶,以后就等著享福吧!”馬小樂背著手走了。 來到村部,沒有人,都在家吃午飯呢。馬小樂進(jìn)了辦公室,走到以前曹二魁坐的辦公桌前,上面沒啥東西,早就收拾干凈了。馬小樂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媽的,曹二魁,明知道我和金柱有仇,你還放著隊長不干要去跟金柱混錢,你小子有種,改日我睡了你女人田小娥好好出口悶氣!”話是這么說了,但馬小樂低頭看了看腿襠,滿腹心事地道,“唉,二弟啊,希望你要盡早為我爭口氣吶。” 說完,馬小樂起身找了塊抹布把桌子仔細(xì)地擦了一遍,桌子雖然破了點,可畢竟是個辦公桌。擦完了自己的桌子,馬小樂環(huán)視了其它的桌子,也需要擦擦了,眉頭一皺,隨即一笑,“唉,老子就表現(xiàn)表現(xiàn),雖然當(dāng)上了隊長,但也得悠著點,以前的作風(fēng)不能丟?!睜柡?,馬小樂把所有的辦公桌逐一擦了個干凈,又拿笤帚把地也掃了。 下午兩點多,村部的人陸續(xù)來了,見馬小樂打掃這么認(rèn)真,個個夸獎不已。賴順貴來得時候滿身酒氣,馬小樂知道他在金柱喝酒的,“村長,酒喝得咋樣?” “啥咋樣啊,咋個屁,那金柱跟死豬似的躺在屋里,那個陸什么局長的兒子,真他媽傲氣,對我們這些鄉(xiāng)下人不理不睬的,***,其實城里人又算個啥,擺什么譜,好在我也不吊他,我只管喝我的酒!”賴順貴打著酒嗝,滿屋子頓時充滿酒氣,婦女主任顧美玉用手扇了扇鼻子,“順貴,你那胃都成酒袋子了??!” “嘿嘿,美玉,咋這么說呢,不就多喝了兩杯么?!辟図樫F賊眼溜溜地看著顧美玉,顧美玉知道賴順貴的心思,都纏她好幾年了,總想美事,可她看不上賴順貴,雖然有不少次兩人搭班出去參觀學(xué)習(xí)的機(jī)會,可她沒讓賴順貴得逞。 顧美玉不看賴順貴,賴順貴心里有數(shù),知道吃不到這棵窩邊草,便嘿嘿一笑走開了,去值班室睡覺了。 賴順貴后腳出去,范寶發(fā)就進(jìn)來了,一臉的酒氣,不過還有怒氣,“他娘的,這個曹二魁,才辭職幾天吶,剛才又纏著我說還要回來當(dāng)隊長!” 馬小樂聽到這話,不由得一個冷戰(zhàn):啥呀,曹二魁要回來?這是咋回事,這生產(chǎn)隊長的事要泡湯了? 想到這里,馬小樂幾乎是用乞求的目光望著范寶發(fā),“范支書,你說啥,那曹二魁還要回來當(dāng)隊長?” 【080】 黃豆粒 “是啊。”范寶發(fā)一頓,從口袋摸出一根煙。擱在平時,馬小樂早就上前殷勤地點煙了,可他聽范寶發(fā)說了兩個字“是啊”就停住,不知道啥下文,心里很不是個滋味,沒心思去獻(xiàn)殷勤了。 “不過你別擔(dān)心?!狈秾毎l(fā)深深地吸了口煙,“他曹二魁以為我這村部是啥啊,自個家啊,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他還能的不輕呢!”范寶發(fā)狠狠地朝地上淬了口黏糊糊的唾沫,又抬腳踩在上面使勁搓了搓,地面上只剩下一攤濕濕的東西了。 “他***,嚇?biāo)牢伊恕!瘪R小樂暗道,隨即笑嘻嘻地對范寶發(fā)說,“范支書,到底是支書,有氣魄!” 范寶發(fā)擺擺手,對馬小樂笑了,“小樂,你放心,五隊隊長是你的,他曹二魁干瞪眼吧!看到金柱能賺大錢就要跟著他干,現(xiàn)在金柱跟個半死人似的,他又反悔了,真是的!” “哎呀,小樂,你看范支書這么看好你,還不表示表示,這兩天瞅個空子,讓你干爹好好整一場酒席!”顧美玉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瞟著馬小樂說。 “是哦,小樂,前些天你的事也不少,現(xiàn)在一切都好了,剛好擺擺酒席,沖沖喜嘛,也圖個吉利,將來啊,肯定有大出息!”劉長喜他們幾個也都跟著起哄。 馬小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呵呵,擺酒席啊,那是應(yīng)該的,就后天吧,明天我讓干爹,哦不,現(xiàn)在我都叫爹了,讓我爹去鄉(xiāng)里集市上多買點好酒好菜的?!闭f到這里,馬小樂咳嗽了一下,先是很深重地看了范寶發(fā)一眼,接著掃視了一下四周,道:“不過我擺酒席不是因為你們說的,而是我想衷心地感謝一下范寶發(fā)支書,我不感謝他就是我的不對了!”說完,掏出一支大前門,恭恭敬敬地送到范寶發(fā)面前,又為他點上火。爾后,有很大方地把大前門煙散了一圈。范寶發(fā)一看,哈哈大笑起來,“哎呀,小樂這孩子可,要是考了大學(xué),那肯定是國家大干部!” “哈哈哈……是啊是啊。”村部里蕩起一陣陣大笑,這并不是大家伙在嘲笑馬小樂,而是他們覺著范寶發(fā)說得有道理,馬小樂的表現(xiàn)是他們學(xué)也學(xué)不來的。他們知道馬小樂經(jīng)常拍范寶發(fā)和賴順貴的馬屁,可是他拍得好,就像一個老打鐵匠似的,那火候掌握的特好。 下午范寶發(fā)召集村委會的人開了小會,拍板定案,馬小樂第二天正式上任小南莊村第五生產(chǎn)隊隊長。 五點多鐘,馬小樂氣宇軒昂地從村部走了出來,“嗵嗵”地走在大街上,鳥視一切,不過曹二魁的出現(xiàn)給他提了醒。曹二魁在街中心對馬小樂說,隊長的事別高興得太早,他有親戚在鄉(xiāng)里工作,他會去找關(guān)系的,到時看范寶發(fā)怎么辦! 馬小樂雖然表面上對他不屑一顧,但內(nèi)心里還是有點緊張的,要是曹二魁說的是真的,那他的隊長還真是不太穩(wěn)當(dāng)。 回到家里,馬小樂尋思起來,看來為金柱解咒的事得抓緊了,因為解了金柱的咒,可以解決掉兩個問題:第一,可以避開那個陸軍請來的風(fēng)水先生,因為金柱正常了,風(fēng)水先生就用不到了;第二,可坐穩(wěn)生產(chǎn)隊長的位子,因為金柱正常了,曹二魁還是會跟著他去賺錢。 馬小樂決定今晚正子時一過,能量來了就給金柱解咒。 晚飯的時候,馬小樂對馬長根說要擺酒席的事,馬長根滿口應(yīng)承,“這事好啊,到時把村里的大小二鬼,”說到這里,馬長根停了下來,不好意思地笑了,“嗨,現(xiàn)在我們小樂也是村里的干部了,不能再喊他們是大小二鬼嘍,得喊領(lǐng)導(dǎo),把村里的大小領(lǐng)導(dǎo)都請過來,我明天一早就去鄉(xiāng)里買足酒菜!” “嗯,別忘了買條豬后腿,到時整煮了,讓他們拆rou蘸著鹽巴大嚼幾口,保證人人都滿意!” “成,不就一條豬后腿么,我馬長根舍得!”馬長根呼啦啦地把半碗糊涂喝了下去,抹了抹嘴巴,“我去你大伯家借輛自行車去,明天好趕腳程?!?/br> 馬長根出門沒多會,馬小樂也吃完了,跟胡愛英支了一聲也走了,他要回果園子里歇歇,夜里還要起來給金柱解咒呢。 馬小樂直奔村頭大路,往果園走去。到村南橋上,馬小樂好像聽到一個微小的聲音喊他,停住腳聽了聽又沒了動靜,心下正生疑慮,剛拔腳要走,聲音又起來了,“小樂,是你嗎?” 這下馬小樂聽清了,確實有人在橋頭的大柳樹后面喊他。“誰啊,鬼鬼祟祟的!”馬小樂沖著柳樹后頭喊了起來。 “別喊別喊?!彪S著應(yīng)聲,一個人影閃了出來,到了跟前馬小樂才看清,原來是柳淑英,“阿嬸,你怎么在這里?” “我……我等你呢?!绷缬⒂悬c難為情地說,“……小樂,你咋樣了?” 馬小樂知道柳淑英是問他那玩意兒行不行的,要是換了別人,馬小樂指定要惱火,可面對柳淑英,他不但不惱火,還有種被關(guān)愛的感覺,“阿嬸,我……我還不行,估計是真的有問題了,不過聽說國外有法子治,等我以后做了官有了錢,我就去國外把它治好?!?/br> “哦,能治好啊,那還好。”柳淑英道,“小樂,為啥你非要說做了官才有錢呢,你不做官好好做生意,說不定錢更多呢?!?/br> “可不是那么回事呢!”馬小樂說起這個津津樂道,“阿嬸,做了官,來錢更容易,說不定啊,還可以花公家的前呢,你知道歷史上的貪官和珅么,好家伙,他都專門蓋房子來放銀子!做生意,有那個能耐么?!” “嗨,你是不知道,那做官搞錢容易犯事啊,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肯定要被法辦的。”柳淑英很認(rèn)真地說,“反正不管怎樣,你小心就是了?!?/br> “嗯,我會小心的阿嬸。”馬小樂把手搭在了柳淑英的肩膀上,順勢捏了一下后臂叉的軟rou,“阿嬸,你可真好,以后要是能娶到你這樣的媳婦就好了。” 柳淑英被一捏把,有點來事,不由得身子一軟,哼唧了一聲。其實這么多天沒和馬小樂行事,她真是想得很,可她作為一個婦道人家,又難以啟齒,而且馬小樂還又?jǐn)偵线@么個事,想行事也行不了。所以柳淑英還是像以前一樣,用自己的手讓自己豐沛起來。不過女人畢竟是女人,有時心理的滿足可以讓她們平衡一下rou體的需要。柳淑英對馬小樂的好是的的確確的,她要教會馬小樂用手,用手將女人撥弄的飛起來,她要讓馬小樂知道,即使那玩意兒不行了,生活也是有法子的,也是有希望的。另外,也是她一個自私的想法,她認(rèn)為雖然馬小樂那玩意兒不硬吧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是夾住它磨蹭幾下也覺得好。女人就是這樣,男人的好對她們來說就是毒藥。 對這一點,柳淑英覺得很臉紅,“怎么可以這樣想,我成什么了?”柳淑英跺著腳臊的直轉(zhuǎn)身子,認(rèn)為這個想法太羞人了,可是內(nèi)心的另一種需求卻驅(qū)使著她要紅著臉去做。 好在是晚上,馬小樂看不到柳淑英的臉是紅的,可是他能感覺到柳淑英的那種需要?!鞍ⅰ穑摇椰F(xiàn)在真的不行啊。” 柳淑英有些按捺不住,一下?lián)ё×笋R小樂,“小樂,別怕,你不行阿嬸也不怨你,你抱著我,幫阿嬸摸摸……” “阿嬸,我……”馬小樂囁嚅著,張開兩臂環(huán)抱了柳淑英。柳淑英顫抖了,抬起了嘴巴。 這個動作,讓馬小樂突然覺得柳淑英很陌生。之前雖然有過多次行事,可因為下面尤為突出,所以從來都是以下面為中心,所有調(diào)奏都是圍繞那玩意兒的?,F(xiàn)在,柳淑英抬起了嘴巴,馬小樂才想起他還未親過她的嘴。以前在那本省略號書上曾看到過,描寫親嘴時也是欲仙欲飄的,什么舌尖像軟鉤子一樣,溫?zé)釡責(zé)岬?,勾得渾身酥軟?/br> 真的有這么爽么?馬小樂捧起柳淑英的臉,這是一張很古典很賢淑的臉,這張臉讓馬小樂在小學(xué)時就迷戀上了,就有了某種想法。今年夏天,那次在玉米地里,他實現(xiàn)了那種想法。但也正是那種想法的實現(xiàn)給他帶來無比的快樂,竟讓他忘了那張讓他無比迷戀的臉。 現(xiàn)在,這張臉就在眼前。夜晚并不都是漆黑的,此刻迷離的月光靜靜地落在這張臉上,微閉的眼睛讓曲卷的長睫毛更加優(yōu)美,小巧而挺拔的鼻子透著靈性,還有一張如此質(zhì)感的嘴巴,兩片嘴唇微張微閉…… 馬小樂“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舔了舔自己發(fā)干的嘴唇,“阿……阿嬸,我要親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