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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為什么心浮氣躁。他抽出一本書,翻了幾頁,扔到桌上;然后撿起看了一半的,還未完全打開,又合了回去;等到第三次強壓情緒按著書名搜尋、卻聽到窗外沉重不穩(wěn)的腳步聲后,蘇景言決定放棄和自己過不去,推開門走了出去。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太傻逼了。楓樹下的石桌已經被清理得很干凈,摸了摸,還有些濕,卻不是粥液的粘,而是清水留下的痕跡。水缸在廚房,離這里的距離不算遠。蘇景言循著地上斑斑駁駁的深色水跡,一路來到廚房走進找到自己的病號時,直接被眼前的一幕氣笑了。嘩啦嘩啦的水聲中,裹著床單的男人正弓著身子在洗碗,第一遍的粗洗、第二遍的清洗、第三次的沖洗,那張一看就是握劍持刀的手正浸在污水中細細擦洗著碗碟,動作不得要領,卻固執(zhí)得不肯放過一個角落。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自己洗碗的器具,還分得清各自的用途……到底該夸他天資聰穎、偵探推斷能力出色,還是說這人真有做洗碗工的天賦,可以再深入□□□□挖掘挖掘,自己可以得到一個24小時的貼身完美管家。蘇景言在心中翻著白眼,目光調轉,這才注意到他今日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粗黑的長發(fā)被聚攏在一起,卻因為身上的“衣服”而消減了精悍之感。紅色一點點在他的后背上暈開,又印染到旁邊的布料,些許藥味散開,喚起蘇景言昨夜的記憶。……傷口裂開了。幾乎可以想象布料下的慘狀,蘇景言不覺皺起眉頭。視線里,男人堆疊了洗好的碗筷,手放到了洗碗盆的兩側,端了一下沒端起來,反而濺出了一些水。他的背后,蘇景言秀氣的雙眉再次皺到了可以夾死一只蒼蠅的地步。待看到男人再次咬牙鼓勁,準備嘗試時,心頭一直暗暗隱藏的火苗終于竄起,激得他邁前一步,伸手就朝他雙腕扣去。而幾乎在同時,另一個人猛然回頭。眼中的狠辣與戒備在看清來人后迅速隱了下去,摸上桌案利器的手也無聲無息地收了回來。男人低垂下眼簾,往旁側稍移了半步,拉開因為蘇景言動作而顯得有些親密的距離。蘇景言陰森森地盯著他,突然挑了一下嘴角,皮笑rou不笑的那種。隨即,一拳擊向男人面龐。直接、簡單,卻又迅猛剛強。男人一驚,閃身避過,不待站穩(wěn),蘇景言又是一擊,朝著他的鼻尖而去。這一次,再退一步的人身形不穩(wěn),本欲扶上灶臺支撐,后傾的脊背卻碰上了溫熱柔軟的胸膛。然而就在完全倒入另一人懷抱的半途,男人硬生生將后倒的趨勢轉為向前,砰的一聲撞到了柜子。看到他居然還敢躲!蘇景言覺得自己額頭青筋都跳出來了。他跨前一步,本想直接把這人扛起,可已經被怒氣趕到角落卻并且完全消失的理智,讓他在最后時選擇了用力點在男人上半身唯一沒有傷口的腰上的公主抱。蘇景言打橫將人抱起,可被抱住的人還不安分想要掙扎,非得蘇景言一個刀剜似的冷厲眼神瞪下去,才像特效藥一樣立刻馴服下來,乖乖地任他抱回了臥房。這種愛逞強不如實向大夫匯報病情還試圖隱瞞裝作我很好大丈夫諱疾忌醫(yī)的混蛋患者最特么挑戰(zhàn)人的耐性了!蘇景言總算理解為什么醫(yī)生脾氣一般都很暴躁。實在是再好的涵養(yǎng),在豬一樣的病號前都成浮云了。*“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guī)矩?!?/br>蘇景言站在床前,負手而立,表情凝霜成冰:“我相信以閣下的聰明才智,不難理解我的意思?!?/br>“……是?!?/br>男人的聲音虛弱無力,吐字含糊,若非蘇景言耳力好,根本會以為他沒有吭聲。望了一眼床上冷汗涔涔、渾身顫抖不止、眼神渙散無神的病號,蘇景言心中毫無所動。自作自受。“在我這里,我說什么,你做什么。我沒說的,你一概不許做?!?/br>“……是?!?/br>“說好?!?/br>“好?!?/br>這自作主張起來讓人一口氣能憋死的人,聽話起來順服的模樣也能讓人想要反省自己的問題。蘇景言看著他汗?jié)竦念~發(fā)和垂下沾水、遮去情緒的睫毛,心情有些微妙。他嘆了口氣,想了想,走去書房,拿出筆墨,刷刷寫了一張紙,吹了吹,自己又掃了一遍,這才滿意地拿著回到了臥房。輕輕一拂,紙張落到男人面前。他慢慢撐開眼皮,視線落到紙上。蘇景言默不作聲,等他反應。結果等了又等,等來的是男人垂得更低的頭,和捏在紙邊的手指不自在的摩挲。“我……不識字?!?/br>蘇景言楞了楞,下意識地又打量了他一下。隨即只能妥協地彎身再次拿起紙,面無表情念道:“第一、四日內臥床休養(yǎng),如無允許,嚴禁擅自下床。”“第二、每日如實說明身體情況,不得隱瞞、虛報?!?/br>“第三、如有額外所需,坦然相告,勿要裝聾作啞。”“第四、別討好我,沒必要?!?/br>一句接一句,蘇景言讀得毫無情緒,平板直白,到第四句,他卻忽的加重語氣,沉聲冷道。作者有話要說:“蘇景言,劇本是這樣寫的!你應該這樣演!”“——我不要?!?/br>“忠犬君,你不該如此人|妻,這樣的戲份在后面!”“……對不起,本能……很難控制?!?/br>泥煤?。?!作者君哭暈在他們家的廁所里。第6章隱于山林中,忠犬送到家(6)(6)有了全新出爐的蘇氏四條,加之念著男人傷勢而推后的幼兒教學時間,蘇景言總算有了不用再被自病號氣得火苗亂竄,也不用被一堆熊孩子煩的的一段平靜時光。作為盡職盡責的劍醫(yī),蘇景言每日清晨查房一次,詢問病情、記錄于案,再送去隨著病情變化而更新的湯藥;每日中午換藥一次,這個時候男人通常會毒發(fā),蘇景言再順便助他調息,然后手把手喂食一丁點力氣也不剩的病號;每日下午他則會埋頭藥房,根據典籍和記憶,搗鼓出某種配方,煎煮后趕天黑前讓男人服用,他則根據觀察回來的臨床反應,調整藥材的劑量和成分。如此,待到第四日傍晚,蘇景言松開男人的手腕,抬頭轉向他,因為心情很好,而眉眼微含笑意:“明天開始,你可以下地稍微活動筋骨。你身上的毒,我也已有對癥解法。之后只要按時服藥,再靜養(yǎng)一月,便無大礙?!?/br>正在側耳乖乖聽醫(yī)囑的男人猛地看向蘇景言,目光里滿是不可置信,反倒是本該有的欣喜,隔了好半晌,才在眼底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