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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愿將心向明月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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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30

    姐怎么了?不去了么?”

    林冉一嘆:“沒事,就是有點(diǎn)冷?!?/br>
    “這算什么!”杏兒沒心沒肺地道,“上京城這會兒估計都大雪紛飛了,出門能凍掉手指頭?!?/br>
    林冉詫異道:“你去過上京?”

    “呵呵哪能呢,”杏兒撓了撓頭,“我聽別人說的?!?/br>
    號稱能凍掉人手指頭的北遼上京城,一場紛飛大雪剛剛拉開帷幕,雪片頃刻間鋪滿了人間,覆蓋了一切塵土與污穢。夜風(fēng)一刻也不停歇,肆意穿梭在街巷間,托載著這些輕盈純凈的白色精靈,仿佛搭建一個虛空的舞臺,一排排民房煙囪中冒出的青煙也跟著奮力一舞,無怨無悔地飄散在天地間,勾得屋內(nèi)爐火頓時一陣噼啪作響,冷寂的城瞬間變得祥和起來。

    月色依舊黯淡,卻用僅有的光華滋養(yǎng)著萬千無聲綻放的雪花,脆弱的生命力讓它們的光彩無法耀眼,卻照樣賦予了這個冬夜幾分通透。

    城東一條無人的街上,一間矮房前掛著兩盞燈籠,“戴雪酒舍”四個字在雪花飛舞的燈光中,很溫暖,很詩意。此刻城中家家戶戶都緊閉門戶,唯恐漏進(jìn)半點(diǎn)風(fēng)雪,唯有這間不起眼的酒舍還敞著門,門上掛著一道厚厚的氈簾,透過簾子邊緣,兩道暈黃的微弱燈光靜靜躺在門前積雪中。

    酒舍內(nèi)零散地擺著幾套枯朽的木桌椅,其中一張桌上繚繞著熱氣三兩行,整個屋內(nèi)都充溢著烈酒醇香。桌前坐著兩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錦帽貂裘,富商打扮,氣質(zhì)淡泊儒雅,旁邊一名灰白發(fā)的老者,仆從打扮,目蘊(yùn)精光,正是駱無霜與陸仕潛。

    “駱先生如何能確定那人會來?”陸仕潛道。

    “這世上沒有多少事是能提前確定的,但是不確定也要等,不是么?”駱無霜一笑,自斟自酌了一杯酒,酒舍寒氣重,陸仕潛受得住,駱無霜則要時不時喝杯酒來暖身。

    陸仕潛一嘆:“想不到連將軍倒是給了我們一個突破口,只不知他說的那位女子會不會同我們合作。”

    駱無霜道:“至少可以確定她不是那種膽小怕事之人,至于意愿問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總有辦法行得通的?!?/br>
    陸仕潛遂放下心來。他此行的主要任務(wù)是保證駱無霜的安全,至于其他的,駱無霜心中既然已有打算,他也落個輕松,不去cao心了。早年他陪李迎潮蟄伏永安城,整日如履薄冰,耗盡心神,眼下李迎潮今非昔比,陸仕潛也卸下了重?fù)?dān),再也不想攬那等cao心費(fèi)腦的事了。

    酒舍中剛一安靜下來,就聞門外一年輕男子朗聲一笑,道:“先生能以何利誘之?不如說出來聽聽,我來與你合作?!?/br>
    屋內(nèi)二人詫異對望一眼,看向門處,只見門簾一掀,走進(jìn)來一位華服青年。隆冬時節(jié),他身上衣衫卻絲毫不見他人的臃腫,抬手撣落肩上的落雪時,有種自然隨性的倜儻,單是這一進(jìn)門的姿儀,即可稱得上是風(fēng)度翩翩了,可惜的是,這翩翩風(fēng)度只持續(xù)了一瞬間,下一刻,這男子就雙手縮進(jìn)單薄的袖中,一邊喊著“凍死我了”,一邊弓著身湊至桌前,自來熟地翻過一個杯子,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閉眼品味了片刻,嘆道:“好酒!”

    駱無霜神色不辨喜怒,只沉吟審視著來人,旁邊陸仕潛卻一臉的瞠目結(jié)舌,驚道:“二殿下?”

    男子似是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人認(rèn)出,因?yàn)樗⒉徽J(rèn)識眼前這位老者,愣了一下,禮節(jié)性地向陸仕潛拱了拱手。

    駱無霜聞言,略微吃驚地挑了挑眉,觀這男子神色似是默認(rèn),一時心中念頭急轉(zhuǎn),不知自己是何時被人盯上的,暗中揣摩他來意,面上卻淡然一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定襄王?!?/br>
    “大名鼎鼎”這話確實(shí)不假,定襄王趙靈暉,以不務(wù)正業(yè)和癡情于韓家大小姐聞名于世,是個大趙朝野和永安百姓津津樂道的人物。

    “不敢,”趙靈暉笑道,“在‘無雙軍師’眼中大名鼎鼎,本王既榮幸又惶恐。”

    趙靈暉來意不明,但駱無霜卻對他觀感甚佳,因?yàn)樗ζ饋斫o人感覺分外真誠,讓駱無霜頓時相信,有關(guān)趙靈暉的各種傳言盡皆屬實(shí),而非他為了自保而故意做出的姿態(tài)。

    趙靈暉不理二人眼中的警惕和疑惑,語氣仿佛是與多年的老友敘話一般,道:“烈酒配雪夜,看來駱先生不僅智計無雙,還頗懂生活雅趣。”

    駱無霜不由苦笑,他這會兒與人有約,萬沒想到趙靈暉突然現(xiàn)身,不知會怎么搗亂,一時沒心思陪他閑聊,直言道:“不知定襄王想要什么?”

    “無雙先生想要什么?”趙靈暉笑著反問道。

    駱無霜道:“我們老王爺與令尊同為東齊王侯,可謂源出一脈,不管有怎樣的恩怨,都不應(yīng)給北遼人可趁之機(jī),更不應(yīng)與虎謀皮,定襄王覺得呢?”

    “無雙先生的話我十分贊同,所以本王在此,只希望確保北遼情勢順其自然,”趙靈暉稍微收斂了笑意,平靜地直視駱無霜,“如果有人想推波助瀾,攪弄風(fēng)云,恕本王無法坐視不理?!?/br>
    駱無霜朗聲一笑:“王爺若沒有推波助瀾的打算,又緣何現(xiàn)身這上京城呢?王爺若放任北遼人出兵,若被大趙百姓得知,我們可以賭上一賭,看趙氏會不會眾叛親離。”

    駱無霜所言,趙靈暉并非不知,他在這城中已停留多日,思慮再三,總覺怎樣做都是有利有弊,似乎只能是打探些動向,以求快速應(yīng)變了,雖然如此,趙靈暉面上卻不露半分焦慮,氣定神閑地道:“北遼人出不出兵豈會被我左右?我只是什么都沒做,無法阻攔而已,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希望王爺當(dāng)真是什么都沒做,否則……” 駱無霜微微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下人,沒那么好糊弄了。”

    趙靈暉不以為意地輕聲一笑,不再言語,這時,陸仕潛一臉警醒地道:“先生,有人來了?!?/br>
    余下二人側(cè)耳傾聽,街上果然響起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似是朝這個方向而來。駱無霜抬眼看向趙靈暉,趙靈暉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裝傻似地聳了聳肩,直接拿袖子掃了掃桌旁的第四個凳子,厚著臉皮道:“你們聊你們的,我在這避避風(fēng)雪?!?/br>
    駱無霜無語,強(qiáng)行壓下了給他個白眼的沖動。須臾,腳步聲停在了門外,一個女子聲音隔著氈簾低低響起:“請問里面有人么?”

    這聲音輕盈如落雪,帶著幾分試探,又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酒舍內(nèi)趙靈暉伸向酒壺的手卻不由一僵,整個人都呆住了,駱無霜和陸仕潛見他反應(yīng),一時詫異,都沒有回話,門外女子又道:“敢問何人約我來此相見?”

    駱無霜忙站起身,走至門前掀起氈簾:“街上風(fēng)寒,姑娘請入內(nèi)詳談!”

    門外之人身披白貂披風(fēng),整個頭臉都隱在碩大的風(fēng)帽之中,昏暗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