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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為難皺眉,眼睛卻死死盯在碎銀上,他揉了揉干燥皸裂的手,說:“很不巧,只有一間客房了?!?/br>楚白衣回首明月,目光凝注著對方,明月微微垂首,聲音極輕,道:“楚公子,不妨,我自是不介意的?!?/br>☆、妖霧詭秘房中,是一點(diǎn)燭火,晦暗昏澀。桌上是一盅茶,兩只茶杯,杯中倒?jié)M了琥珀色的液體,楚白衣雖唇焦口燥,卻絲毫沒有飲下去的打算。這茶,讓他毫無興趣,他本是優(yōu)雅慣了的人,這環(huán)境雖不至于無法忍受,卻也無法讓他甘之如飴。他坐下,手中玩弄起鐵扇,明月坐在一旁,靜靜看他。這燭光,如是溫柔,銀潤的光傾灑在明月臉頰,他微微垂首,仿佛不想讓人看去了此刻表情。楚白衣只顧把玩手中鐵扇,并不看明月。明月起身,遮住了眼前的光,他手中端著杯茶,遞給楚白衣,聲音極是溫柔,他道:“楚公子,喝杯茶罷?!?/br>楚白衣抬眼,對上了明月幽藍(lán)的眸子,思緒萬千,他記得他曾看見過這雙眸,只不過和眼前這人完全不同,唯一不變的是,極為妖媚。楚白衣接過明月手中茶杯,無意間,觸摸到他手指,他的手指潔白、光滑,宛如白玉,美得不可思議。他本是不會喝的,只不過這茶是明月遞來的,所以他喝了。困意襲來,楚白衣躺在床下,身下鋪著一件長裳,夜里濕涼,總聊勝于無。他合上眼,呼吸逐漸沉重。燭光依舊昏黃,墻上映照出人影。明月微微垂首,嘴角勾勒邪魅,窗戶開著,一道人影從窗戶掠出,便消失不見。風(fēng)動,樹影也動。屋內(nèi)漆黑一片,楚白衣已睜眼,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四周寂靜無聲,他輕輕地?fù)u動著手中的扇子,凝注起遠(yuǎn)方。黎明破曉,春雨綿綿,不過片刻,又停頓下來。“我們該出發(fā)了?!背滓聦γ髟抡f著,轉(zhuǎn)身出門。明月靜靜跟在他身后。楚白衣駕馬,明月坐在身后,一雙手輕輕環(huán)住他,他的動作依舊如此溫柔、帶著繾綣,又謹(jǐn)小慎微。奔波幾日,荊州古城,章華寺外一處客棧。這里人聲鼎沸,三兩成群,高聲闊談。在此吃飯的人,多是參加武林大會諸多江湖人士或是一兩看客。這些人并無多少風(fēng)流文雅,腰間或是桌上放著武器,是些個(gè)粗莽漢子,但都喜歡喝酒,客棧內(nèi)已是陣陣酒氣。這些人本是只顧得上瞎扯或是喝酒,目光卻在一襲藍(lán)衣、一身白衣男子走入客棧時(shí),被吸引過去。走在前面的藍(lán)衣男子,遠(yuǎn)山眉明眸眼,目若含情,鼻挺唇薄,齒如齊貝,已是俊美非凡,縱是男人也要多看幾眼,走在后面的男子,又讓人屏氣凝神,呼吸都要停滯。他生得一雙狐媚眼,瞳孔淡藍(lán),浩淼如星辰,鼻秀薄唇,微微垂首,美艷不可方物,舉手投足間都是妖媚、又極是柔弱,真是比天下間最美的女子都要美上千倍萬倍。眾人看得眼睛都要直了,有人甚至手腳都不知道要如何放了。這樣的美人,縱然是男人,也是群蜂逐蝶,眾星捧月般的存在。為博紅顏一笑,奉上性命的怕也不在少數(shù)。男人們一副癡纏模樣凝注明月,他像是毫無感覺般,安靜跟在楚白衣身后。楚白衣走到帳桌前,對著躬身垂首,一臉堆笑的掌柜道:“兩間上房”。老板是個(gè)中年男子,手中一邊撥弄著算盤,一邊偷偷窺視明月,小娘們真是美啊,他的目光是貪婪的,像是要將明月一寸一毫都看在眼里,他的兩眼都在放光,嘴角險(xiǎn)些沒流下哈喇子。明月皺眉,挽起楚白衣的手,眼波流轉(zhuǎn),曼聲道:“我和公子一間罷,我怕?!?/br>楚白衣一時(shí)失神,他難道并不知他不如外表這般柔弱?他抿唇笑了,手中的扇子輕輕搖動著,回答:“這樣也好”。他凝注起明月,明月也凝注著他,眼神繾綣、溫柔。他知道,他絕非善類。吳不語站在客棧門外,雨又下了,細(xì)密卻又無聲,他理了理蓑帽,抬腿走進(jìn)客棧。此刻,他的劍正插在腰間,那是一柄很薄很鋒利的劍,是由白衣山莊鍛造房打造,他穿著一襲白衣,胸前繡一朵艷紅欲滴的牡丹,眾人的目光都在凝注著他,他的打扮已顯示出他的身份。他走到掌柜面前,沉聲道:“替我給那位藍(lán)衣公子帶個(gè)話,說老爺在江蘭客棧,請他今夜一會?!闭f完,扔下一錠銀子,轉(zhuǎn)身離去。掌柜的雙手捧起銀子,面露貪婪之色,小心將銀子揣回兜里,咚咚咚地跑上樓去。江蘭客棧,也謂荊州第一大客棧,酒香四溢,都是陳年女兒紅,山珍海味,都是熊掌鮑魚。天字號客房,身著黑衣的男人手中端著一杯酒,已飲盡。他對面坐著兩名女子,五官妖媚,都是極美之人。女子唇上點(diǎn)著淡淡朱紅,越發(fā)妖冶。她們一人面帶微笑,一人緊抿著唇,眉頭皺得很深。男人五官俊逸,也算的上英俊,眉目間盡是豪爽之氣,他本就是灑脫之人,只為了某人,約束自己罷了。他腰間的絲絳下掛著一柄鐵環(huán),環(huán)身四周都有利刃,只看一眼也讓人手足發(fā)涼。這人便是天下第一魔教月無教陰陽堂堂主獨(dú)孤溫,江湖人做兵器譜,排名第七。此刻,他手中端著酒杯,面色溫和,竟和人畜無害的綿羊一般溫柔,把玩手中酒杯,他并不言語。坐在左側(cè)的極美女子,也是面帶微笑,眼神溫柔,就那般凝注著獨(dú)孤溫,就像是凝視著自己的情人。她便是月無教大護(hù)法月瑯兒,她潔白而柔若無骨的雙手輕輕放在膝蓋上,面色溫柔。她身上四周都不見兵器,只是她人就是兵器,江湖人做兵器譜,毒花娘子排名第六。右側(cè)坐著的極美女子,淡煙眉,籠月眸,鼻梁高挺,櫻桃小口,尖下巴。她正皺著那雙淡煙眉,臉色顯得十分焦急。她便是月無教二護(hù)法月清兒,她兩手手腕均帶著金色鈴鐺,隨著她身體晃動,時(shí)不時(shí)發(fā)出‘叮叮?!穆曧憽KL得極美又極清純,若是笑起來,臉頰還有兩個(gè)大大的酒窩,殊不知,她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你以為她不帶兵器,那便錯了,只因那鈴鐺就是武器,江湖人做兵器譜,鈴鐺仙子排名第八。月清兒嘟起嘴,臉色焦急,道:“你們?nèi)绱擞崎e?也不知道教主何時(shí)會到?”獨(dú)孤溫玩轉(zhuǎn)手中酒杯,淡然道:“總會到的?!?/br>明月初升,柔光繾綣。上房內(nèi),楚白衣悠然坐著,明月也是坐著。他面帶笑容,手中的鐵扇輕輕搖動著,他道:“明月,也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你去哪兒?”明月起身,拽住了楚白衣袖角。楚白衣笑著答:“約了朋友”。明月松開了手,眼神自帶幾分柔弱、妖冶,他殷紅如血的唇瓣輕輕開合著,道:“公子,夜晚外出且小心安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