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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前,王子騰站在賈赦跟前,定定地看了賈赦,撂下一句話:“今兒個的事情,你給我記住了?!?/br>隨后,拂袖而去。賈赦打了個哈欠,他得罪的人那么多,王子騰算老幾!不過,賈赦的眼底藏著些許憂慮,這事還沒算完呢。“蠢貨!”“蠢貨!”“蠢貨!”連罵了三聲蠢貨,陳恒之還覺得自己滿腔的怒氣絲毫沒有散去,他在屋內(nèi)來回踱著步,燭火將他的身影投射在壁上。陳恒之頭一回恨不得把這兒子掐死,就當(dāng)沒生過這么個家伙。印子錢這事,運作得好,說不定能把賈赦一擼到底,讓他滾回金陵老家!偏偏這蠢貨打草驚蛇,又把眼下唯一的證物送到人家手上,還被綁著吹了一夜的冷風(fēng),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陳恒之一想起這事,就氣得幾乎要吐血。要不是老太太在這兒,陳恒之就想給這蠢貨幾巴掌,讓他醒醒。“阿嚏——”陳旭冉額頭上敷著一條擰干的帕子,眼睛咕嚕嚕地轉(zhuǎn),就是不敢和他爹對上。“夠了。”陳老太太生氣了,孫子今晚吃了這么大一虧,他老子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罵他,“你在這兒罵誰呢?”陳恒之憋下一肚子的氣,沒好氣地瞪了陳旭冉一眼。陳旭冉更不敢作聲了。“明兒個,你跟我去和陛下說這件事。”陳恒之想了想,眼下也只能這么做,打鐵要趁熱,錯過了時間,讓那賈赦把手尾擦干凈了,這事就徹底沒地說理去了。陳旭冉連忙點頭。陳恒之瞥了陳旭冉一眼,在心里嘆了口氣,同樣都是兒子,人家爹死的早,自己拼成了個從二品,他這兒子,唉……人比人,氣死人!“乖孫,明兒個你可得好好跟陛下說道說道,陛下是賢明的人,定然不會讓賈恩侯那種小人蒙蔽了。這回咱也瞧瞧人家的樂子?!标惱咸诘馈S兴献釉?,明日那賈恩侯定然要倒大霉了。陳旭冉重重地點了下頭,眼里閃著精光,明日就是他賈恩侯的死期!榮國府。夜半三更,萬籟俱寂。東院里,賈政在書房中睡下了,臨睡之前,想到不日就可將養(yǎng)在外面的外室?guī)敫?,心里頭的些許憂慮也隨之散去。榮慶堂內(nèi),賈母沉默地盯著流蘇半晌,而后揮了揮手,“明日打發(fā)人牙子上門來帶走。”賴嬤嬤應(yīng)了聲是,捂住哭泣不已的流蘇,拉著她往外走。賈母看著搖曳的燭火,這事到此還不算完,也不知老大怎么處理?燭火被風(fēng)撕扯著搖擺著身姿,賈母幽幽嘆了口氣,罷罷罷,兒孫自有兒孫福,往后這府里的事,她不再管了!榮禧堂。賈赦去看完三個小孩子回到自己的房內(nèi),洗漱更衣后,身著一身素白色里衣睡下,一夜好眠,明日的事自由明日去煩惱,現(xiàn)在他要做的事情是養(yǎng)精蓄銳,為明日做準(zhǔn)備。一勾新月懸掛在鉛灰色的夜幕。點點星辰閃耀著。雖說入夏,但是不知為何卻是突然讓人產(chǎn)生了些許蕭瑟的秋意。第72章陳恒之很早就起身了,應(yīng)該說,他昨晚就沒睡好。不同于以往的早朝,他有種感覺,今日的早朝恐怕沒那么好度過。是的,他們是知道榮國府放印子錢,這事并不違法,只是有傷道德,有傷名聲,但是在一個老道的政客手上,這件事卻足足可以摧毀掉一個人、甚至一個家族。可是,現(xiàn)在,他抿了口參茶,神色卻是憂慮重重。不同于他老子,陳旭冉滿眼興奮,恨不得摩拳擦掌,好慶祝今日賈恩侯那家伙即將到來的倒霉。這事情沒那么簡單。陳恒之放下細瓷小勺,這樣想道。早朝時分。殿內(nèi)百官林立,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拉開了早朝的帷幕。一場好戲也即將上場。圣人咳了數(shù)聲,聲音有些渾濁。不少人都知道,圣人已經(jīng)老了,前不久的一場病他雖然挺了過來,但是畢竟人老了,身體就大大不如以前了,他現(xiàn)在看上去還能處理國事,但是死亡的味道已經(jīng)在他身上彌漫開來了。這件事,他知道,大臣們也都心明神了。可是,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立下太子,東宮之位懸空,這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有那么一日,他起不來,那么誰來繼承大業(yè)?圣人現(xiàn)在只有兩個兒子——裕親王和恭親王,當(dāng)初江南之事傳來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裕親王怕是要遭殃了,但是,圣人對待那件事,卻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這讓很多人都很吃驚,包括裕親王。沒有人能猜得透他在想什么。就好像此時此刻,沒有人能猜得出他看著大殿內(nèi)眾人時,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圣人又咳了一聲。陳恒之從列中站出來。“陛下,臣有事要奏?!?/br>清脆如玉石相擊,淡淡如泉水淙淙,這聲音是從他身后傳出來的。陳恒之愣了片刻,回過頭去,賈恩侯正站在他身后,低著頭。“哦,什么事?”圣人的眼神從陳恒之身上滑到賈赦身上,他的額間爬上了一道皺紋。王子騰背后出了一身冷汗,驚疑不定地看向賈赦。賈恩侯難不成要說出昨晚那事?不對!這事說出來,對他們榮國府百害而無一利,賈恩侯除非瘋了,否則絕不該說出這件事。柳知恩、裕親王和恭親王諸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戶部最近忙著軍餉的事,賈恩侯難不成是遇上什么麻煩了?若真是這樣,那可真是件值得大放鞭炮慶祝一番的好事。柳知恩的視線蜻蜓點水一般在秦見深臉上掃過,秦見深一臉淡然,從這人臉上,你壓根看不出什么破綻來。不好,陳恒之立即反應(yīng)過來賈赦這一招的用途,他的眼神中掠過一絲驚愕,斷臂求生,賈恩侯這人,果然不可小覷!“微臣治家不嚴……”隨著賈赦的話,殿內(nèi)眾人的神色是變了又變。恭親王徒逢幾乎沒把一口牙齒咬碎,他看向陳恒之,眼里滿含質(zhì)問,這樣的事情如果握在他手上,那就是一把利器,一把足可以對付賈恩侯的利器。偏偏,現(xiàn)在利器被磨鈍了,就算捅在賈恩侯身上,頂多也只能讓他流點兒血。陳恒之也委屈。誰知道賈恩侯這家伙居然這么大魄力!他當(dāng)官也才幾個月,怎么這城府比起他們這些老油條還來得深!裕親王徒進瞧見了二人的互動,嘴角一撇,不屑地露出一個冷笑,大好機會,就讓老六給砸了,真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