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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臨走之前,他去見了賈母一面。賈母近日來已生憊懶之意,不理府內(nèi)事務(wù),見到他來,也只不過輕輕點(diǎn)了下頭,“坐吧?!?/br>新提拔上來的丫鬟鴛鴦捧了杯熱茶上來。賈赦接過茶,也不喝,只是捧在手心里。“京城怕是要亂了吧?”賈母喝了口茶后,幽幽說道。賈赦知道這事八成是瞞不過賈母的,便點(diǎn)了下頭。“我知道了?!辟Z母閉上眼睛,在這個時候,她心里有諸多感受,后悔、懊惱、失落,種種感受糅雜在一起,分不出到底是悲還是哀,“你去吧,榮國府有我在,亂不了?!?/br>賈赦站起身,朝賈母拱了拱手,“老太太經(jīng)歷的事多,兒子自然不會小覷了老太太,這件事就麻煩老太太了?!?/br>賈母睜開眼,靜靜地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腦海里。賈赦不言不語任由她打量。“如果當(dāng)初……”賈母忍不住開口,她后悔了,是真后悔了!賈赦忽然笑了,“老太太,人生哪有當(dāng)初。”賈母只覺得心頭一陣脹痛,叫她說不出話來。是,人生哪有當(dāng)初!正因?yàn)槿绱?,她才更加心痛,一子落錯,滿盤皆輸!從一開始,她就押錯寶了。“我得去宮里了,老太太保重?!辟Z赦朝賈母鞠了一躬,轉(zhuǎn)身而去。燭光下,他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賈母喟然長嘆,而后手拄著拐杖,猛地站了起來,“鴛鴦,去把各個管事、婆子、丫鬟、小廝通通給我叫來。”今夜,注定是一場不眠夜。王府府邸。王陳氏抿著唇,小心翼翼地把一把匕首遞給王子騰,她的眼里滿是擔(dān)憂,“老爺,……”王子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br>裕親王準(zhǔn)備充足,手下能人異士眾多,更兼有一批神兵利器,這次絕不可能會輸,王子騰此時心里是激動。別院內(nèi)。王氏透過窗戶看著院子中的燈火,她突然放聲大笑,“賈恩侯,今夜你注定要輸?shù)靡粩⊥康?!?/br>不管是裕親王勝了還是恭親王勝了,賈恩侯都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一想到這里,王氏就再也忍不住笑意。她的一輩子都被賈恩侯毀了,現(xiàn)在報應(yīng)來了!一輛輛馬車、一抬抬轎子陸陸續(xù)續(xù)到了宮門口。朱紅色的宮墻內(nèi),燈火輝映,亮如白日。“噠噠噠”小巷中,馬蹄聲不住地響起。仿佛戰(zhàn)火燃燒前吹響的號角。第82章子時一刻,宮中處處張燈結(jié)彩,燈火輝映,來來往往的宮人臉上都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今日是圣人的壽誕,每個宮人都額外有賞銀。臨近出宮年紀(jì)的宮人還能得到特赦被放出宮和家人團(tuán)聚,因此眾人莫不都?xì)g心喜氣地做事。壽宴設(shè)在御花園。此時雖說是秋季了,但是御花園內(nèi)百花齊放,沄沄花香升騰,伴隨著點(diǎn)點(diǎn)燭火,直叫人如同置身在天府之上,不知今夕何夕。案幾上擺著幾個冷盤,瓜果和酒壺。百官早早就來了。眾人談笑著,互相作揖行禮,臉上的笑意卻是迷迷蒙蒙的,看不到底。“老六,我敬你一杯。”裕親王手中拿著一個酒杯,帶著笑意走到恭親王身旁來。恭親王徒逢笑著站了起身,“三哥,該是我敬你才對?!?/br>就算是在這今日這時候,二人表面上的功夫都做得叫人挑不出刺來。“好,就沖你這么一句話,咱們今夜不醉不歸!”徒進(jìn)哈哈大笑著拍了下徒逢的肩膀,兄弟間的氣氛和諧友好,簡直叫人懷疑起之前那些針鋒相對的情況都是他們的幻覺。“莫怪人家都說這政客都是天生的演員?!辟Z赦在心里感慨道,就這兄弟倆的演技,拼一個奧斯卡絕對是綽綽有余了。他的位置臨近秦見深,就在秦見深的下首,論理,這不合規(guī)矩,但是宮里頭這么安排,其他官員就算有意見也只能憋著。“賈侍郎,秦尚書怎么還沒來?”柳知恩喝了口玉露白后,笑瞇瞇地朝賈赦偏過頭來。一旁的人都豎起耳朵來。賈赦笑著攤開手:“柳相爺問我這話,我可就納悶了,秦尚書的事,我怎能知道呢?”柳知恩笑著道是,心里卻嘀咕,這誰不知道秦見深和賈赦二人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秦見深遲遲不來,賈赦能不知道才有鬼了!只希望,秦見深不來是好事,讓今晚這事能順順利利的。“賈侍郎,來,下官敬你一杯。”甭管是左相一派的還是右相一派的,此時都打定了主意,先把賈赦灌醉了,等會兒少一個人添亂。賈赦來者不拒,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正好他也想找個機(jī)會先離開一會兒,醉酒這就是個很好的由頭。“唉呀,賈侍郎怎么酒力這么差?這才幾杯?!币粋€小官笑著朝眾人說道。徒進(jìn)、徒逢朝賈赦望了一眼,見他果真一臉醉意,心里不自覺松了口氣。不管他們承不承認(rèn),賈赦和秦見深這二人在他們心里算是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如果今晚的事沒有他們在這兒礙手礙腳,那么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既然賈侍郎醉了,那不如扶他下去休息吧。”徒進(jìn)像是才發(fā)覺一般,驚訝地說道,他仿佛隨手指了一個身旁伺候的太監(jiān),“公公把這賈侍郎送下去解解酒吧,免得等會兒父皇看到了生氣?!?/br>王子騰望了被太監(jiān)攙扶起來幾乎醉成了一灘泥的賈赦,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爛泥終歸扶不上墻,今夜過后,他要和賈赦算一筆總賬!賈赦害得他王家沒了名聲,害得他meimei沒了婆家,這一筆筆賬,也到了該討回來的時候了。“賈侍郎這邊走?!惫珨v著賈赦,是深一步淺一步地往深宮里走去。那公公若有似無地打量了賈赦一番,見他真醉死了,臉上也沒了笑意,扶著他就往那偏僻無人處走去,裕親王對這賈侍郎記恨已久,今夜他殺了賈侍郎,也算是立了件大功了。“公公,這是去哪兒?”賈赦卻突然睜開了眼睛,茫茫然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那公公嚇了一跳,陪著笑道:“賈侍郎,奴婢送你去解酒去?!?/br>“是嗎?”賈赦直起身子,“可我怎么覺得這不是去太醫(yī)院的路?”那公公臉色一變,顫抖著嘴唇道:“你沒醉?”這眼神、這表情,哪里是醉酒的人的模樣?“今兒個這么一出好戲,我要是醉了,哪能親自上場?”賈赦道,他的眼睛一片冷清,環(huán)視了下四周一圈。樹影婆娑,更兼有一口古井,井旁有那青苔遍布,真真是殺人棄尸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