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

“什么？”

“關(guān)于這件事的因果鏈斷了?！绷翁祢溡埠艹泽@，雖然他目前只看過李青魚、單寧、方晴晚、方國梁（戚十千）幾個人的因果鏈而已，但是因果鏈的種類算是見得不少了，他們有的是灰色的死因果鏈，有的是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星云，但是王云關(guān)于宋一杰、Z市案件、老何鐘表店這幾個關(guān)鍵詞的因果鏈卻是一團不成形的稀疏的霧氣。

“那就是追查不到了？”

“是的?！绷翁祢溦f，“不過我找到了王云和人類修行者聯(lián)盟有關(guān)系的因果鏈?！?/br>
“他也是修行者？不像啊。”佘七幺說。

“不是，他不是修行者聯(lián)盟的人，只是有關(guān)。警局有一個特殊部門都是由莫劉昆這種人組成的，他們通過分布在警察機構(gòu)中的一些聯(lián)絡(luò)員來辦事，王云就是底下聽令的這么一個聯(lián)絡(luò)員，普通人，只知道無條件服從、執(zhí)行任務(wù)，并不知道任務(wù)具體內(nèi)容。”

“他們怎么給他下令?！?/br>
“E-mail?！?/br>
佘七幺打開王云的電腦，“噼噼啪啪”敲打了一陣鍵盤，將破解了的郵箱ID及密碼記在了心里。做完這些，王云這條線暫時沒有任何用處了，他問：“接著去哪兒？”

廖天驕報了個地址，佘七幺抓著人“嗖”地飛過去一看，竟然是一條小弄堂。

佘七幺說：“這干什么？”

廖天驕也一副不認識的樣子，根據(jù)門牌號來回走了一圈才找到一間破破爛爛的老屋子，屋子門口掛著塊招牌，說是招牌也就是塊木板，上頭用油漆刷著大大的“修理”兩個字，這是一間鐘表修理鋪。佘七幺明白了廖天驕的意思，他要了解這塊懷表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機。

帶著袖套的老師傅接過懷表看了一眼，似乎頗有點興味，推了推眼鏡，仔細摸索起來，過了一會抬起頭說：“押金50塊，一星期后來拿?！?/br>
廖天驕賠著笑臉問：“師傅，您看這表能現(xiàn)在就修嗎，我們可以多出點錢的?！边@時候也懶得計較他最缺的錢的問題了。

修表師傅不太高興地從眼鏡上頭瞪了瞪眼睛說：“沒看我這兒還有那么多活沒做嘛，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后到，再說了，修表能是那么簡單的事？你以為是那些沒技術(shù)含量沒文化底蘊的電子表啊，換個紐扣電池就行？”

廖天驕被他一番話彈得老遠，一下子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其實他這么急著看結(jié)果，也是因為擔心這只表留在修表師傅這會連累他的性命。

佘七幺說：“老師傅您別生氣，我媳婦這人就是脾氣急點，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br>
修表師傅掏了掏耳朵，覺得自己剛剛好像聽到了什么怪異的詞匯，一時半會沒反應(yīng)過來。

佘七幺說：“老師傅，我們是趕著坐飛機回老家過春節(jié)，時間緊，實在沒辦法。您看這表吧，原先是家里長輩送的，不知道怎么壞了，要是回去讓長輩知道了，可不是惹得老人家大過年的不開心嗎？來找您之前我們也找過好幾個修理店了，可是他們那點兒能耐也就能修個電子表什么的，要不是有朋友推薦，我們也找不到您這樣的大師跟前來啊，您看您能不能幫幫忙，其他都好說！”

這番話把自己的難處說了，又把那老師傅給拍了一通，老頭聽完果然臉色舒緩了一些，想了想，他嘆口氣，把正在做的活計推到一邊說：“算了算了，難得年輕人有這個孝心，我就破格給你們看看吧。”說著伸出手，掌心向上。

“啥？”廖天驕問，怎么覺得這姿勢那么眼熟呢？

老師傅說：“修理費按正常算以外，再收200加急費。”

廖天驕深深吸了口氣，剛想說搶錢啊，沒想到佘七幺在他之前就放了兩張毛爺爺在老師傅手里。廖天驕愣了一下，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佘七幺付錢，他居然有錢？

佘七幺說：“看什么，佘爺有的是錢！”

廖天驕說：“你過去不是都賴在我身上嗎？”

佘七幺說：“你現(xiàn)在連工作都沒了，窮成那樣，佘爺只好勉為其難包養(yǎng)你了咝?！?/br>
廖天驕嘟噥著：“我才不要被包養(yǎng)！”

佘七幺說：“那200塊還來咝?！?/br>
廖天驕緊緊捂住錢包：“謝佘爺包養(yǎng)！”二話不說就把尊嚴賣了。

修表師傅又是戴眼鏡，又是開儀器，拿出各種工具倒騰了有快四十分鐘，然后“咦”了一聲。

“怎么了？”廖天驕和佘七幺雖然一直在旁邊唧唧咕咕，其實兩個人一直沒放松警惕，恰恰相反，他們唧唧咕咕的時候始終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為了一塊妖骨碎片，宋一杰和姜世翀都失蹤了，如果某個神秘力量知道老何還寄了塊表給他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這塊表以前能走？”老師傅問。

“能啊?！辟芷哏鄢吨e不帶眨眼睛的，“這塊表還是我爺爺留下來的，他老人家可喜歡這塊表了，所以一直保存得很好?！?/br>
“不可能！”老師傅一拍桌子，顯然是不開心了，看著兩人的眼神也有點不太對，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塊表有什么問題嗎？”廖天驕問，“老師傅，我們倆都不懂這種高檔老表，但這塊表以前確實是走的?！?/br>
修表師傅眼尖說：“哎，你手上那個口袋是什么？”

廖天驕愣了一下，隨后才想起來自己手里攥著老何鐘表修理店裝表的絨布袋，趕緊遞了過去。

“這是你之前修表的店里的袋子？”

“是啊?！?/br>
“那你們最好去找他們理論理論，”老師傅說，“表芯都沒了，怎么走？”

“??？廖天驕愣住了。

“而且這表里的結(jié)構(gòu)，恕老頭子無能，看不懂?！崩项^說著裝回去幾個零件又蓋上后蓋說，“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br>
第十章

佘七幺和廖天驕瞠目結(jié)舌，他們原以為懷表外表看不出名堂，內(nèi)里或許會有些機巧，誰能想到老何寄過來的還真就是塊壞表，而且還壞的那么徹底呢。

沒有表芯的表，到底有什么用？

兩人對視了一眼，無奈只能對那名修表匠說了聲謝謝，然后離開。走的路上，兩人經(jīng)過一條狹窄的過道，過道旁的排水溝里不知道被誰家倒了紅燒菜的殘渣，醬汁和著油水一路漫過去，染了半條溝的棕褐色，廖天驕看了一眼，突然立定不動了。

佘七幺問他：“怎么了？”

廖天驕卻不回答，佘七幺又推了推他，問：“怎么了，這里很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