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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我想起完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看到的那張面孔,依稀便是杜衡。我得救了,翡璧之心仍落入了他們手中,那南瓜呢? 我慌忙問道:“南瓜在哪?” 辛蘿望向我:“在你枕邊?!?/br> 我低頭去找,翠綠色的手鐲,果真放在我枕頭邊上。 “你不用擔心,它與你一樣好好的,只是邪氣侵體,需要靜養(yǎng),至少一個月內(nèi)只能保持這個形態(tài)不變。” 我摸著光滑的玉鐲,手里一片冰涼:“這里是哪?” 辛蘿道:“衛(wèi)都?!?/br> 衛(wèi)都?我再開口,嗓音卻是喑啞:“杜衡是烈炎的手下?烈炎,救了我一命……” “你傷得極重,雖然醒了,但不休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怕是也好不了。沒有什么地方比陽光充裕、欣欣向榮的衛(wèi)都更適宜調(diào)養(yǎng)了,這個彩葉軒所處之地,又最是靈力充沛,你就安心養(yǎng)傷吧?!?/br> 她走到我床邊,將一個香囊似的東西掛在流蘇上。 我瞇著眼睛也看不仔細,問道:“這是什么?” 辛蘿將第二個擺放在離床頭不遠的案幾上,道:“你的眼睛傷得厲害,剛蘇醒時還易胸悶煩躁,這些香囊里的藥材有益于你的眼睛,也有助于安神靜心。” 我細細嗅著,空氣里確實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聞著叫人舒心。 我道:“烈炎在哪里?我想去見見他?!?/br> 辛蘿仍在忙:“這個時候估計他在蕓香閣,你眼睛看不清楚,走路都困難,還怎么去見他?好好休養(yǎng)幾天,等看東西能看清了再去吧。” 她將一根木質(zhì)拐杖靠床放著,道:“我等會兒有事要走了,門外有彩云、追月兩個侍女,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她們,我明天再來看你?!?/br> “等等!”我叫住她,“你住在哪里?” “鳳梨軒?!?/br> 辛蘿走后沒多久,我就犯了困,睡了一覺醒來,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彩云、追月端了熱的飯菜進來,我卻沒有什么胃口,吃了一半不到就飽了??赡芴芍臅r間長了,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便和老人似的拄了拐仗,讓彩云、追月陪我去外面走走。 這彩葉軒,倒真是個風景幽美的好處所,經(jīng)過一座獨木橋,是一大片花海薔薇,在我眼中,只見的大團大團簇擁在一起,因著習習涼風,翻滾如波浪,襯著無邊月色,教人心曠神怡。 我笑著道:“你們這里可真是漂亮?!?/br> 彩云道:“阿菱姑娘有所不知,這些花兒啊,是青龍使專門為沐瑩姑娘種下的。當時沐瑩姑娘初來衛(wèi)都,青龍使聽說她最愛薔薇,便命人在苜蓿園種了這一片花海?!?/br> “苜蓿園?這里不是彩葉軒嗎?” 追月道:“姑娘住的是彩葉軒,可剛過了橋,這邊就是苜蓿園了。” 我長長“哦”了聲,問道:“這么說,沐瑩姑娘就住在這里?” 追月?lián)u頭:“沐瑩姑娘住在蕓香閣,離這兒遠著呢,苜蓿園只是青龍使偶爾休憩之所,看見那座小屋了嗎?青龍使一般會歇在那里。” 晚上光線暗,我眼神又不好使,哪里看得見?只胡亂應了聲,繼續(xù)問道:“這里是不是很偏遠?” 彩云道:“離冬青閣確實遠了些,但遠了才好嘛,遠了清凈,姑娘才能好好養(yǎng)傷?!?/br> 我雖不喜僻靜之所,但彩月的話的確有理。我和辛蘿無緣無故在不周山失蹤,望遙他們定會急著找我們,我只有安安心心早日養(yǎng)好傷,才能回去告知他們所發(fā)生的一切。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直接問辛蘿,從彩云、追月口中應該能探聽一些,便問:“辛蘿姑娘可是一直住在衛(wèi)都的?” 追月回道:“辛蘿姑娘原是住在廣陵的,她的母親是玄武使的義女,玄武使便是把她當做親孫女般疼愛。玄武使與青龍使一向交好,辛蘿姑娘又多是在青龍使身邊做事,后來青龍使遷居衛(wèi)都,玄武使不常管魔界事宜,辛蘿姑娘便一并搬來了衛(wèi)都?!?/br> 我想起上次在妖月姬壽宴上見到的那個門牙掉了兩顆,說話卻不漏風的老頭,竟是辛蘿的外公,不覺甚是好笑。 “姑娘笑什么?” 我看向滿臉困惑的追月,止了笑道:“沒什么,只是我與玄武使有過一面之緣,覺得他老人家甚為親切可愛。” 追月微愣,接著亦笑道:“姑娘說的真不假,四大魔使中,我對青龍使是敬重,對玄武使反倒是親近喜愛,朱雀使雖是女子,卻性情淡漠、不茍言笑,而且傳聞她的來歷也古怪得很,至于白虎使,我總覺得他太過狠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追月!”彩云突然厲聲呵斥,“你不要命了?四大魔使豈是你我能夠妄加議論的?這些話你也敢說出口?” 追月被唬得一抖,挽住我手臂的手一用力,往我身后縮了縮。 “好了彩云,你不要怪追月。”我略感不快,“是我先說錯了話。你們剛剛說到冬青閣,那是青龍使平日里的住處嗎?明天我能不能去那里?” 彩云道:“是,只是辛蘿姑娘有過吩咐,在姑娘眼睛完全痊愈之前,務必留在彩葉軒,不要去旁的地方。不過說來也奇怪,姑娘昏迷的時候青龍使日日來看姑娘,偏偏今日姑娘醒了,青龍使卻沒有來。” 追月補了句:“今日魔尊召集四大魔使,青龍使一早便去了王城,估計明天傍晚才能回來?!?/br> 我心里咯噔一跳,黑曜召集四大魔使所為何事?難道,要大舉進攻仙界?我顧不得細細思量,忙問道:“可是魔界有大事發(fā)生?” 彩云給追月遞了個警戒的眼色,追月低頭回道:“這個,就不知道了?!?/br> 不待我再問,彩云便笑道:“外面起風了,姑娘還是早點回屋歇著吧。” 我知道已不能從她們口中打探到什么,便煩躁地點點頭。回到屋子里,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無眠。 第二天,辛蘿并未像她說的那樣來看我,這讓我更加不安,種種揣測在心間翻涌,卻終是無解。這彩葉軒不小,卻只有我和彩云、追月,自從昨晚之后,她們兩個說話更是謹小慎微,除了必須要說的話外,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我從午后坐到黃昏,實在是乏味得很,便趁著她們忙著準備晚飯的功夫,獨自出了彩葉軒。 不知不覺又走到苜蓿園那片薔薇花海,此時夕陽已沒入西山,晚霞明艷,似云錦鋪陳天際,又如彩墨渲染層云。浩瀚藍天,帶著夏日獨有的瑰麗與清朗,帶著微風拂面的最后一絲燥熱,一點一點藏于黑暗之中。 我用手輕撫一朵薔薇,忽然察覺身后有人,摘下一片花瓣向后猛擲過去,卻被輕易接住。我不甘心地又打出三道新月金芒,用了十足的力,同樣被輕巧地避開。 我兀自垂頭喪氣。 烈炎緩緩走過來,輕聲道:“其實我沒想避開,只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