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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玩的開心一點,晚上再聊。 “好。拜拜。” ——拜拜。 ☆、第四章 掛掉電話以后,李周曼有點懨懨的。不久,兩人回到旅店。 李周曼的鈴聲竟又響了。 陳放玩笑道:“你真夠忙的?!崩钪苈戳怂谎?,出去接電話了。 “mama?!?/br> ——李周曼。 “有什么事么?” ——你爸這周六生日,你回來的吧。 “這周學校有事,回不來?!?/br> ——什么事?你有一個多月沒回來了。 “我知道,這周有小組作業(yè),不回家。不好意思。” ——你怎么在上海讀書讀得像外地學生一樣,有家不回。 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我有事,回不來。到那天我會給他寄個禮物的?!?/br> ——你真是開玩笑了,人就在上海,還要寄。李周曼,你不要這個樣子。 李周曼皺起眉頭,聲音仍是盡量耐心,“我真的回不來,你問問我爸想要什么吧。這兩天寄正好來得及。” ——搞什么,你這個禮拜回來一趟。 “回不來?!?/br> ——你現(xiàn)在翅膀長硬了是不是。越來越不得了了。 “哎?!崩钪苈鼑@了一口氣,“等再下個禮拜我回來吧,到時候把禮物補上。這樣行不行?” ——那就這樣吧。反正現(xiàn)在也管不了你了。李周曼,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們很煩? “沒有的事?!毙睦餄u漸涌起澀意,李周曼不想再多說話,也沒有了急于掛掉電話的意念。 ——那你為什么一直不回家?大學以后你回過幾次家,屈指可數(shù)吧? “學校很忙,有做不完的事?!?/br> ——你亂說了。連我都沒有說忙到家也回不了。文科大學生能忙到什么程度?你到底在學校干什么?不然這周末我們帶著蛋糕到學校找你一起過吧。 “我們已經(jīng)說好了,再下周我回家?!?/br> ——你好自為之吧。 “再見?!?/br> 李周曼掛掉電話,輕嘆一口氣,長長的輕笑了一陣,笑得眼眶也微微濕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煩? “我只是,不想看見而已。遲早我會離開,就像是……遠走高飛。我要自由。沒有誰能攔得住我。” 回憶不知怎的開始翻滾,一聲嘆息。 低聲地,微不可聞地,卻是金石般不可磨滅。 李周曼倚著墻,換上一個淡淡的笑容。 一進屋,見陳放望著窗外的街,獨自站著。聽見開門聲,回首,對她微微笑了一下,似是抱歉。溫柔的笑容,像夜色那樣沉靜。李周曼怔了一下,茫然道:“你在看什么?”才覺出他人影帶倦意。 陳放往窗外道,“他們在吵架。” 李周曼靠近,窗戶是關(guān)著的,距離亦不很近,一點兒聲音也聽不見,靜悄悄的。而路燈下那兩只人影吵得著實激烈。李周曼笑得輕佻,“這家賓館的隔音效果很好?!蔽凑f完,輕輕環(huán)臂扣住他的腰。 陳放未料到突然如此,身體頓了一瞬,轉(zhuǎn)而恢復常態(tài)輕輕應了一聲,與她繼續(xù)看。 一推一搡互相謾罵,仿佛已不講理對事,只一股腦兒地發(fā)泄于彼此?;蝿语w舞的手在墻上拉出竄動的暗影,張張合合不停息的口仿佛能看見碰見的唾沫,前前后后各不相讓的身子在光影里愈搖愈劇。像牽線木偶般,被依附于光線的黑影cao縱,你來我往,以牙還牙。 終于,打起來了。 李周曼輕聲地笑了。 陳放被他擁著,聽見這一聲突兀的嘆息般的笑,全然不認為它在幸災樂禍,卻像是相反的……他感受得到李周曼掩飾的極好的顫抖。李周曼又笑了一聲,道:“隔岸觀火,這算是么?” 陳放道:“不算?!?/br> 他把手輕放在李周曼扣起的雙臂。 近身戰(zhàn)好不容易拉開了,是那女人打了那男人一個耳光。 不帶猶豫地,男人還了她兩個。 陳放看見李周曼手指緊扣,指甲幾乎掐進rou里。陳放微動脊梁回首,在她耳邊說:“你害怕了嗎?” 李周曼沒有作聲,環(huán)繞在他身體的手卻松開了。陳放拉起窗簾,“那就不要看了?!?/br> 陳放想觸摸她的頭發(fā),她卻似魚兒一樣溜走了。 各自洗漱后,陳放見李周曼坐在床前,小燈一盞。 上了樓,進房間關(guān)上門,聽見窗外砰砰聲,伴隨著滋滋鳴響。李周曼預感很準,一聽到這個聲音,害怕的縮到墻邊,讓陳放幫她看看窗簾后面。 她道:“你不怕蟲吧?!?/br> 陳放道:“一般的不怕?!?/br> 拉開窗簾,所幸窗牢牢鎖著,丑陋的巨大白飛蛾被光線吸引,一次次撞擊玻璃窗。 李周曼嚇得不敢靠近,只道:“千萬不要開窗。” 陳放道:“到了秋天依然猖狂,這時候怎么會開窗?!?/br> 李周曼笑道:“小時候我爸教訓我,就說‘你再哭,我把飛蛾塞進你脖子里’。” 陳放聞言微詫異,只好道:“開玩笑的吧?!?/br> 李周曼道:“自然是說說的??墒锹牭礁杏X一定不好受?!?/br> 陳放道:“現(xiàn)在你長大了,只會越來越大,不會回去?!?/br> 李周曼道:“是。人只會越來越老,不會回去。大人就是這么卑鄙,你越害怕什么,他越拿你害怕的嚇唬你??伤约汉ε碌哪?,卻像是不可觸及的傷疤。你不能提,更不能碰,否則他們發(fā)火,打人,暴怒?!?/br> 陳放道:“你說這話的時候,像個孩子?!?/br> 不多久,李周曼床頭多出一杯溫熱的水,燈熄滅。 她道,“別的時候不像就好。” 陳放道,“不像?!?/br> 燈熄滅了,飛蛾的撲騰聲仍在。過了很久才離開。 李周曼聽見他說:“它很丑,看見光和溫度一樣不顧一往前撲,也不顧光線下,丑陋再也無法掩蓋。這樣的卑微,比丑陋更加可怕。” 李周曼聞言詫異,只覺他話里有話,接道:“那么,不學飛蛾撲火,是不是就不會那么難堪?” 陳放道:“可以這樣說?!?/br> 陳放的意思李周曼隱隱明白,無非是讓自己把握尺度,不可以過火,只是拿丑陋的飛蛾作比,也讓她氣惱。她道:“這樣的話真是難聽,你拿什么比不好。” 陳放不知他莫名的氣惱哪里來的,忙道:“你不要亂想。我隨便說說的。” “真的?” “真的。你不要亂想。沒有其他意思?!?/br> “是我敏感了?!焙鋈凰值溃皫臀屹I包煙去好不好?” 陳放道:“你吸煙?” 李周曼道:“嗯,錢從我錢包里拿,在包里?!?/br> 陳放自然不會理睬后半句,道:“樓下不遠有便利店。你要什么煙?” 李周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