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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家山呀,北望, 淚呀淚沾襟, 小meimei想郎到如今, 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 人生呀,誰不, 惜呀惜青春……” 唱到這兒,李周曼忽的咳嗽起來,起初輕輕地,越往后越急促,仿似透不過氣兒似的。陳放對突如其來、愈演愈烈的咳聲皺起了眉,關(guān)切道,“你還好嗎?” 車停在緊急車道,從懷里掏出保溫杯給她。 李周曼又咳了一陣子,接過保溫杯,喝幾大口,呼吸漸平復(fù),“沒事,季節(jié)到了。我都會咳?!?/br> 陳放道,“去看過醫(yī)生沒有?” 李周曼點(diǎn)頭,“病毒性感冒。不要離我太近,不過好像沒有傳染過誰?!?/br> 陳放道,“沒事?!?/br> 不久,到了客棧。在巷街里拐過一道鑲金紅門,進(jìn)了內(nèi)院,別開生面,院子中央只有木樁茶幾與幾個座椅,四層的客棧,每層都有黑底白紋的藏布鋪卷覆蓋,房檐上覆著雙層艷紅與鵝黃的卷邊彩布,整座房子米白色,李周曼喜歡這不濃不淡的異域風(fēng)情,陳放問她時,她只道,“不錯?!?/br> 進(jìn)了客房,藏布花紋的床單吸睛,李周曼伸手摸了摸,倒沒有看起來的粗糙感,很柔軟,“這里蠻好,不用換了?!?/br> 陳放道,“好。這里離布達(dá)拉宮近。我們在拉薩待三天,包括納木錯,三天之后去阿里。” 稍作收拾,跟著老板的推薦往不遠(yuǎn)處一家餐廳走。 片刻后。 桌上擺著稀奇古怪的幾疊吃食。 李周曼先喝一口酥油茶,喝過了笑道,“好夠味道。” 陳放望著乳白色、漂浮著薄薄一層油星兒的汁液,入口只覺說不出的臭臭的怪味。 她見他不說話了,笑道,“你還是喝藏甜茶吧。” 陳放把酥油茶的壺推進(jìn)到她面前,“給你了。” 李周曼嚼著酥油糌粑,過著酥油茶,分外香甜。陳放看著好笑,盛了兩碗蘑菇燉羊rou。李周曼趁機(jī)向店員加了一壺青稞酒。 李周曼給陳放倒了一碗,才想起等會兒陳放要開車,“你喝一點(diǎn)吧,等下不開車了。去車站好了?!?/br> 陳放便與他喝下三兩碗青稞酒,如同酒釀,甘甜清爽。 李周曼又要了一壺藏酒。 那一壺倒更像酒。 出店門時已微熏,李周曼從口袋掏出一盒大衛(wèi)杜夫,自己點(diǎn)一支,遞給他一支。燃燒的煙放入唇間,輕輕碰一下煙支示意陳放,陳放便把自己的煙尾靠近她的煙尾,兩人一同用力吸一口,兩支煙一同燃燒著。 吞云吐霧,走馬觀花,微微地醉,妙不可言。至少李周曼是這樣想的,她只是不知道,陳放也漸漸愛上這樣沒有價值、卻讓人流連忘返的生活了。 一支煙吸到末端,陳放按滅,李周曼的也將近結(jié)束,陳放從她口袋里再掏出兩支。 青灰的煙氣消泯在廣闊天地,燒罷的碎末跌落進(jìn)冷風(fēng)寒陽里。陳放眼見燒灼的煙像炙熱的流星生生滅滅,隱隱沉沉,翻卷的煙紙在化灰之剎那放下一切掙扎,下一瞬,灰飛煙滅,支離破碎。 李周曼不知道,唱著惜青春,忽地再無青春可惜是什么滋味。好在,她從不求自始至終。壞在,她從不求自始至終。 那天夜里,酒意漸息,室內(nèi)坐著的兩人低聲聊談。 李周曼輕聲地笑,“真的么?” 陳放道,“嗯。” 李周曼又吸一口煙,“像爆爆米花那樣?” 陳放點(diǎn)頭,“是,煙廠都會那么做?!?/br> 李周曼道,“那一支煙可以當(dāng)幾只來賣了,竟然全是爆過的?!?/br> 陳放道,“說是為身體好,為了健康。” 李周曼倚在他肩上,“明天早上再陪我去一次八角街。我要買那個打茶桶?!?/br> “嗯,下午怎么不買?” “下午不想買,現(xiàn)在后悔了?!?/br> “好。” “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br> “九點(diǎn)?!?/br> “我們再去走一圈兒,夜游?!?/br> 拉薩街邊,主道,夜晚依然有很多士兵站崗。 “這里有好多兵?!?/br> “不知道是哪里來的?!?/br> “大概都是外面招來的。這里哪有這么多人?!?/br> “天黑的真快,我快看不見了?!?/br> “不是有路燈么?!?/br> “腳下的當(dāng)然看得見,前面的有幾個分叉口都看不清了。” “那你跟著我走吧。” “你看得見?” “我也看不清?!?/br> “那怎么辦?” “你跟著我走吧,不要走散就好了。” 李周曼聞言,伸手搭在陳放腰上。 第二日清晨,李周曼從攤子上撿起兩只打茶桶,付完錢坐到車上。 “兩個?” “這個給你?!?/br> “我不要?!?/br> “你留著吧,說不定哪天口味忽然變了?!?/br> ☆、第 20 章 陳放開得很快,李周曼見公路之景越發(fā)荒涼,只剩蒼青的山,大塊的石與土,仿佛用手輕輕一拔,就能拔下一大塊。 心道,項羽的力拔山河兮氣蓋世是不是因?yàn)橐娺^這樣的土石,李周曼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青色的山一重一重像云霧般飄來,山上有白鶴,都在吃栗子,金燦燦的栗子,用它們紅色的長嘴撬開栗子的縫。吃完的白鶴一只只飛走了,沒吃完的最后像是聽見了什么號角,最末也匆匆走了。只剩她一個不知有形體否的靈魂,眼見青山飛逝。 驚醒。 陳放拍醒的她。 下車以后,李周曼被陳放牽著手,一路往西,深藍(lán)的天空下,云朵似水,遠(yuǎn)山連綿如飛騰之白馬,如云過之痕跡,如流轉(zhuǎn)之光陰,雪山與湖之隔薄薄一層土色,那是淺窄的河岸砂石,湖水如鏡,剔透倒映一切之景。 欣然而笑,忘卻了夢中彷徨,忘卻了周身孤寒。她道,可不可以到對面山上去。 陳放望遠(yuǎn)處淺灘,多用鐵絲網(wǎng)圍住。他道,雪山上沒有路,過不去。 李周曼點(diǎn)頭,陳放拉她往湖邊走,臨近湖畔了,倒影清晰,李周曼拿起相機(jī),往湖水里兩人的倒影照一張。對著相機(jī)一看,李周曼大笑,湖水清的像鏡子,他們都閉了眼,而面上仍帶一點(diǎn)笑,像浩大天地里,一對釋然歡愉的瞎子。 坐在湖畔吹冷風(fēng),吹到中午,拿出食物與酒,等待日落。李周曼喝得六七成醉了,陳放攔住她,李周曼也不像往日般鬧,把酒給他。陳放也喝了不少酒,至此他不再飲了。 李周曼脫掉厚重的外衣靠著他,漸漸感到頭暈?zāi)垦?,伸手摸了摸耳垂,知覺麻木。靜坐了一陣子,感覺稍微好些,便往湖邊透氣。 不知不覺走了很遠(yuǎn),抬頭望又是另外一番景致。 金色日光斜灑在雪山上,冰冷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