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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求饒之外的另一種解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

分卷閱讀30

    ,“陪我走完這段行程吧?!?/br>
    一再沉默,陳放最終答應(yīng)了。

    次日上午,李周曼仍是被陳放叫醒的,昨夜誰也沒有睡得安穩(wěn),李周曼洗漱完見陳放收拾好了東西。她的東西放在桌上、衣服也疊好了。

    她笑了,“離開了你我可怎么辦?!?/br>
    他道,“那就不離開了吧?!?/br>
    她仍笑,“人要自食其力。”

    陳放聞言頗有幾分無奈。

    退房,坐進(jìn)車?yán)锪?,李周曼道,“去岡齊波仁多久?!?/br>
    陳放道,“不眠不休一天一夜?!?/br>
    李周曼揉揉眉心,“怎么這么遠(yuǎn)。”

    陳放嘆息般笑了,“你自己做的功課,誰讓你把它放進(jìn)行程里了。”

    李周曼道,“那不去了吧。”

    陳放道,“去哪里?”

    李周曼道,“羊卓雍措好了?!?/br>
    陳放道好,便發(fā)車了。

    臨近商店密集處,李周曼問,“車?yán)锞七€有沒有了?”

    陳放道,“還有一瓶青稞酒?!?/br>
    李周曼道,“你停一停?!?/br>
    陳放便停車由她去買酒。

    不一時,見她又提了兩瓶藏酒回來。陳放道,“以后少喝一點(diǎn)。”

    李周曼聞言,立刻開了一瓶,對著猛灌。

    陳放只得苦笑。李周曼灌了幾口,才想起自己空腹,卻不管不顧繼續(xù)喝,不久,一瓶藏酒見底了。

    陳放這才留意到,責(zé)備道,“你做什么,怎么不知輕重?!?/br>
    李周曼聽聞一句“不知輕重”,頓時慍氣升騰,只道,“我不會半路醉倒的,你放心吧?!?/br>
    陳放聞言也不想與她再爭,只道,“到之前,你不能再喝了?!?/br>
    李周曼酒意尚未上頭,神智清醒如常,而自己也知狀況如何,只道,“知道了?!?/br>
    話音剛落,車也停了,李周曼正疑惑,陳放從后座拿來兩包餅干和牛rou干,“你吃點(diǎn)東西。”

    李周曼撕開餅干拿了一塊。車又動起來。

    大約半個鐘頭不到,頭暈?zāi)垦?,胃里翻騰,李周曼讓陳放停了車,下車嘔吐一陣子,漱口幾回,重又坐回車上。

    陳放道,“你這樣沒事么?我們回去吧?!?/br>
    李周曼道沒事,剛才不該喝那么多。

    到羊卓雍措的路上總共停車吐了三次。第一次上車后,陳放怪她不聽話,第二次第三次也不說什么了。

    停車后,李周曼睜開眼睛,松開了微微皺起的眉頭,眼見不可思議之美景,只覺頭疼欲裂,胸口悶悶地喘不過氣。

    陳放見她臉色蒼白,只以為是她醉的過頭了,尚未復(fù)原。

    兩人并肩走在落了薄薄積雪的山道上,一路蜿蜒向下,三面曠遠(yuǎn)的山丘被一層薄如蟬翼的白雪輕輕遮住,碧藍(lán)無波的靜謐湖水像只潛于山丘之下的巨大海豚,蔚藍(lán)如寶石。

    李周曼笑道,“似乎不如納木錯?!?/br>
    陳放亦道,“確實(shí)?!?/br>
    李周曼道,“總不算太讓人失望?!?/br>
    陳放挑了一塊沒有積雪的草地,讓李周曼坐下休息,“你臉色實(shí)在不怎么好?!?/br>
    李周曼道,“沒事。”她坐下了,倚著陳放的肩坐下了,呼吸卻一次比一次費(fèi)力,而不知怎的,她不想破壞此刻的寧靜,更不想令最末兩天的旅程徒增變故。

    這是她和陳放最末兩天了。

    陳放或許不是完全不知她的狀況,而把她擁在懷里,大約私心作祟,也不愿開口再度送她離開。

    李周曼睜開眼睛,閉上,再睜開。

    白色的雪像柳絮從天上落下來,落上草上,剎那便融了。積不起來的微雪,像留不住的人,更像無法實(shí)現(xiàn)的愿望、注定遺憾的決絕。

    李周曼閉上眼睛,輕輕道,“下雪了?!?/br>
    陳放似乎說了什么,她沒聽見,腦海里忽然變了天,似是棉花被墨汁滲透似的,不可抗拒。那是多年前父親對她的話語——你讓我失望了,為什么我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真讓我失望——她忘記自己做了什么而一度聽見這樣的話語,只是從某日后,這段話語仿似魔魘,是她揮之不去的咒語。

    她究竟做了什么呢?仔細(xì)回想依舊記不起來。

    她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能抓住防盜門的拉鎖了,而背后巨大的力道扼著脖頸將她拖起,她被狠狠抽了近十個耳光,當(dāng)她被按在床上時,他聽見父親的咒罵,“你問我算什么,讓我告訴你我算什么?!焙鋈恢g記起緣由了,那天十六的她打了耳洞,只為好玩兒,她想看看自己戴上耳環(huán)像個成人的樣子。父親發(fā)現(xiàn)了,命令她把耳環(huán)交出來,她不從。父親說,她是想勾引男人,父親說她不打算讀書了。可她一直是個勤奮認(rèn)真的孩子,這兩句話她恰聽進(jìn)心底了??蓱z她從此只記住了兩件事:讀書,勾引男人。

    她同樣激動地呼喊,為什么我的朋友都可以,我不可以!我為什么要勾引男人!父親冷冷說,你的朋友算什么。

    她冷冷說,你算什么。

    她用這句話換了近十個耳光,換了一次雙腳懸空、扼著脖子拖行十幾米的掙扎,換了余生褪不去的夢中囈語。最后的最后,她高呼著“松手!”,父親掐著她的脖子,猛力用她的頭撞墻上開關(guān),眼前不得不看著的,是暖黃色的吊燈,一亮、一滅、一亮、一滅、一亮……像是漫長的日日夜夜侵蝕著靈魂,已經(jīng)沒有了痛感。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逃出去的路在哪里?另外一種解法在哪里?

    解不開的結(jié)要怎樣去解?忘不掉的痛是否真的只能隨時間滲透進(jìn)骨髓里?

    雪落了一地。陳放發(fā)現(xiàn)自己搖不醒她時,雪,落了一地。

    ☆、第 21 章

    陳放看著病床上的李周曼,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醫(yī)院消毒水與塑料的味道,蓋過了羊卓雍措湖畔她身上發(fā)出的淡淡香味,那淡香停留在氣息里揮之不去,那淡香終將烙印在歲月里,像一道不太丑陋的疤痕。

    醫(yī)生說,是腦水腫,或許和飲酒有關(guān),與病患身體狀態(tài)也有關(guān),現(xiàn)在雖然昏迷了,只是輕型的。之后一段日子不能動,要靜躺。相信很快她就會醒來,會好。

    陳放接到父親電話,追問他辭職之事。他只好告訴父親已經(jīng)在上海找好了工作,父母著實(shí)為他大吃一驚。問及原因,他只說,“爸爸,樹下乘涼的事情不該做一輩子?!贝嗽捴鴮?shí)又令父母吃了一驚。電話那頭,父親訥訥掛了電話,不久后與母親轉(zhuǎn)憂為喜,直夸兒子懂事了。陳放若知,心里自是苦笑:謊話變成圓滿。

    仿佛,皆大歡喜了。

    入夜時分,李周曼醒轉(zhuǎn),見陳放,神情帶一點(diǎn)茫然。

    陳放道,“你可別裝作不認(rèn)得我?!?/br>
    李周曼道,“病了的是我,傻了的是你?!?/br>
    后來,陳放叫來護(hù)士,護(hù)士急急忙忙走來,臉上卻是帶著笑的,看膚色與神情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