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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見怪不怪,笑著進到屋中,“你什么時候也變得學會客套了?”“之前蓬萊派懸賞捉拿我與師弟二人,你卻沒有供出我與我的宗門?!焙涡捱h答道,“自然當謝?!?/br>“因為我知道不是你?!蹦撬涡张薜?,“你不會做出濫殺無辜的事?!?/br>何修遠點了點頭。宋姓女修等著他會不會再說點什么,結(jié)果便是一陣尷尬地沉默。她笑了笑,自己找地方坐下,“八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br>何修遠坐在她的對面。“還記得我初次見你的場景嗎?”宋姓女修道,“那時我自詡是蓬萊派的弟子,不知天高地厚,為了采集靈藥深入山林,招惹了一大群妖獸。幸而當時離玉宇門不遠,你正在附近練劍,及時趕來將我救下。當時你我都還是個凝元,如今也已經(jīng)雙雙結(jié)丹了?!?/br>何修遠點了點頭,“自然記得。”“如今想來,還宛如昨日?!彼涡张扌χ鴮⒁豢|垂到臉頰的發(fā)絲撥到了耳后,顯出一種難以掩飾的羞澀,“而后一別八年,現(xiàn)在你終于又回來了,我真的很高興?!?/br>但她抓在眼前桌面上的手又有些緊,五指都繃住了,顯然內(nèi)心并不平靜。何修遠正準備開口回應(yīng)她這敘舊,又猛地一頓,再一次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外面。謝冬終于回來了,但是并沒有露面,正站在外面偷聽。“何道友?!蹦撬涡张廾偷赜珠_了口,“你之所以會離開你的宗門整整八年,與我有關(guān)嗎?”何修遠搖了搖頭,“與你無關(guān),我只是與家父起了爭執(zhí)?!?/br>“真的不是因為我嗎?”宋姓女修問,“不是因為我那樣唐突地向何掌門提親,不是因為我想要嫁給你嗎?”嘭地一聲,外面謝冬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種信息,險些直接摔了一跤。但這位宋姑娘如今一心都忐忑等待著何修遠的回復(fù),竟然連這樣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何修遠看了她半晌,看得她把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片刻之后,何修遠終于搖了搖頭,“若說與你有關(guān),其實和你的關(guān)系確實不大。只不過在你提出婚約之前,我從未和父親談?wù)撨^這方面的事情,沒想到我們父子間的矛盾居然那樣強烈罷了。歸根結(jié)底,只不過是我們父子之間的問題。”宋姓女修低下了頭。雖然得到這樣的答案,她的內(nèi)心卻并不安穩(wěn)。一陣難捱的沉默之后,何修遠突然又說了話。“當年的事情,你不必太過在意?!彼?,“關(guān)于你那提親一事,我應(yīng)該八年前就與你說得十分清楚?!?/br>“是啊?!睂Ψ娇嘈α艘宦?,“你借口體質(zhì)不合……”“不是借口?!焙涡捱h道,“我們本來就體質(zhì)不合。你之前向我父親說我們體質(zhì)相合,只是你的誤解?!?/br>“其實我并沒有誤解……”宋姓女修試圖解釋。“你是木屬的體質(zhì),若與水屬體質(zhì)的男修雙修,便可增進雙方的修為?!焙涡捱h便絲毫沒有停頓,自顧自告訴她道,“但你弄錯了,我不是水屬,而是水屬變異之后的冰屬。若與你雙修,只會對你有害?!?/br>“我知道,八年前你就是這樣說的。原本你的父親已經(jīng)同意,你卻自己又來找我,用這番話說服我取消了婚約。之后你便與你的父親決裂,一走八年?!彼涡张奕滩蛔窳穗p眼,“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要這么說嗎?”何修遠答道,“這是事實。”“我早在最開始,就知道這個事實?!彼t著眼睛道,“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水屬體質(zhì)。我只是想要找個借口,來向別人解釋為什么我一個蓬萊派弟子偏偏要找這么個男人罷了。”何修遠看著她,沒有再說話,目光中透著一種意外。“你以為我是那種滿腦子只顧及體質(zhì)相合、修為提升的女人嗎?”宋姓女修忍不住問他,“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嗎?”何修遠沉默片刻,搖了搖頭。宋姓女修臉色發(fā)白,顯然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答案。謝冬在外面偷聽到這個時候,也有些無言以對。該說什么好呢?八年前的是是非非暫且不論,這個女子長得這么漂亮,居然看上了自家這個大師兄,實在有些值得同情。何修遠甚至還問了一句,“你為什么又來見我?”“我……”她道,“我只是想看看你……”“這不合理,見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何修遠道,“我的體質(zhì)無法對你有任何的提高,我的身份也無法給你帶來任何的利益?!?/br>謝冬在外面聽著簡直都要跪了。眼看著那姑娘都快哭了,謝冬終于從外面沖了進來,插科打諢道,“師兄,我可算是從老狐貍那兒回來了!咦,這是哪里來的美女?”謝冬發(fā)誓,他要再不出來,何修遠保準連“你沉迷愛慕之心而不顧自己的修為是一種墮落”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但饒是如此,那位宋姑娘也已經(jīng)被打擊得七零八落,一顆少女心碎得完全粘不起來。“何道友,情之一物,在你眼中還真是毫無價值?!彼龔难揽p里擠出這句話,“好,很好。我真想知道,當你動情的那么一天,會是一副什么模樣?!?/br>何修遠看著她。宋姓女修道,“但我想你是永遠都沒有那一天了?!?/br>說完這話,她大笑三聲,轉(zhuǎn)身便走。謝冬在后面“誒”了一聲,沒把人誒回來,也就放棄了。他嘆了口氣,回過頭道,“師兄啊,你看看你,完全不懂憐香惜玉……”話說到一半,謝冬又猛地頓了一頓。何修遠坐在那兒,兩只手都抓在膝蓋上面,嘴唇抿著,眼簾垂了下來,就盯著眼前一小塊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謝冬居然覺得他這幅樣子,有點可憐巴巴的,像一只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闖禍的小動物。第30章“誒,師兄,”謝冬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沒事吧?”何修遠抬起頭來,如水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能有何事?”這又是一貫的冷靜與淡漠了,剛才那種莫名可憐的感覺已經(jīng)無影無蹤。謝冬輕嘖著搖了搖頭,正準備自嘲是自己想得太多,卻又發(fā)現(xiàn),何修遠的兩只手還抓在膝蓋上面。謝冬不禁頓了片刻。很顯然,何修遠的內(nèi)心并不像他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這么平靜。其原因或許是剛才謝冬半開玩笑的指責,也或許是那姑娘臨走之前怨憤不已的話語。再開口時,謝冬的語氣便不由自主輕緩了許多,“你八年前與師父爭執(zhí)的原因,就是那位宋姑娘嗎?”何修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和她的關(guān)系并不大?!?/br>“她看上去是個不錯的女人。”謝冬道,“你應(yīng)該不會想要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