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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同你所看到的?!睕]有任何緩沖的余地,常永逸開口說出了答案,“我把靈脈給炸了一半,把里面的靈石都掏出來賣了?!?/br>轟??!一聲可怕的巨響,就如同從謝冬的耳邊炸起,炸得他七葷八素,震耳欲聾,震得他幾乎暈倒了過去。好半晌過去,謝冬都沒有回過神來。等到他終于慢慢地恢復(fù)了聽覺,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說點什么,便又聽到“嘭咚”一聲巨響,又從耳邊炸了起來。這次是真的就在耳邊。謝冬回頭一看,原來是何修遠醒來了,從里面沖了出來,推開房門時發(fā)出了十分激烈的聲響。說真的,認(rèn)識這么久了,大師兄如此不淡定的模樣可是稀罕得很。而后何修遠看到謝冬在那兒,松了口氣,恢復(fù)了往日里平靜的神情,又朝常永逸點了點頭。常永逸指了指石桌上的那瓶丹藥,“送你們的,補腎的。”謝冬扶住了額頭,嘴角直抽。何修遠倒是并不覺得這有任何不對,十分認(rèn)真的道了謝,還將那瓶丹藥給好好收了起來,絲毫沒有詢問身旁的謝冬為何神情那么詭異。而后他看到兩人在談宗門的事情,自覺插不上話,便又默默退回進房里。待何修遠再度關(guān)上房門,常永逸道,“他怕你又突然消失了?!?/br>謝冬說不出話,內(nèi)心五味雜陳。“所以你才會第一時間跑過來和他一起消耗你們的腎嗎?”常永逸表示,“早知道會這樣,你前些天好好和他告?zhèn)€別,不就什么都好了?”謝冬抬了抬雙手,做出一個頭像的姿勢,神情苦澀,“不是一個告別的事情?!?/br>常永逸正準(zhǔn)備再說點什么,卻又閉上了嘴,轉(zhuǎn)而嘆了口氣。謝冬說得對。當(dāng)初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幾乎在一夜之間,謝冬整個人就消失了,所有人都說他已經(jīng)死了,整整十年……這是多么慘痛的失去啊。如今終于又將人給找到了,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確實并非一個告別能化解得了。“當(dāng)初我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能再見面,所以連告別都不敢?!敝x冬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臉,“也是我一時糊涂了,居然沒早點想到易容這件事?!?/br>說到這里,謝冬揉臉的動作突然緩了下來,像是又想起一件事似的,抬頭看著常永逸問,“說起來,你現(xiàn)在看到我的臉,還是我的臉嗎?”“當(dāng)然不是,你易容了?!背S酪萦靡环N你怎么突然傻掉了的眼神看著他,“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臉,比你本來的樣子丑多了?!?/br>“那你怎么知道是我?”謝冬又問。“兩個原因。第一,因為你已經(jīng)得到了我的提示,秘境中也輕易不會出現(xiàn)陌生人,是你的可能性很大。當(dāng)然,可能是你,不代表一定是你,所以第二個原因才是重點?!背S酪莼卮穑耙驗榇髱熜趾湍氵M房了?!?/br>謝冬嘴角一抽,竟然無言以對。“說起來我也有點好奇,大師兄是怎么認(rèn)出你的?”常永逸又輕嘖了兩聲,“傳說中的心靈感應(yīng)?”在這個問題之下,謝冬忍不住回憶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那時他也是頂著這么一張陌生男人的臉,出現(xiàn)在了這個地方,看到了正在門前練劍的何修遠。當(dāng)然的,何修遠并沒有一眼認(rèn)出他。何修遠最初的眼神是困惑的。因為秘境之中輕易不會出現(xiàn)陌生人,也因為謝冬身上所散發(fā)出的不同尋常的氣息,能讓何修遠知道眼前之人有著遠高于元嬰期的力量。謝冬一時興起,就像個登徒浪子一樣湊近過去,伸手摸向何修遠的臉,嘴角勾著邪笑,口中還說出了一些輕浮的話語。在做出這種舉動的時候,謝冬十分好奇,何修遠會做出一些什么反應(yīng)呢?會直接抽出劍來想削死他嗎?但何修遠只是看著他,任由他施為,原本困惑的目光也漸漸變化。變得眷念,變得情深,變得義無反顧,變得生死相隨。就連謝冬自己也不知道大師兄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但很顯然,就在見面之后短短的幾句話間,何修遠便確認(rèn)了是他。謝冬停下了故意顯得輕浮的手,反倒顯得有些尷尬。何修遠卻握住了他那只手,又伸出手臂攬住了他的肩,與他擁在了一處。然后嘛,自然便是春宵帳暖,一刻千金。突然之間又想起這些事情,謝冬甚至都忍不住有些臉紅了。“原來如此,”只聽常永逸唏噓道,“是你耍流氓的模樣讓他感到了熟悉?!?/br>旖旎的情緒就這么被打破,謝冬簡直不想再和他說話。但很快,謝冬察覺自己之前還有些話想說,被這么一打岔險些忘了。他抬起頭,四處張望,終于又看到了那截被炸開了靈脈。轟?。?/br>對了啊,靈脈被這小子給炸了?。?/br>在這一瞬間,謝冬簡直像是自己也給被炸了一樣,猛地從石凳之上跳了起來,伸出食指指著常永逸,指尖還在發(fā)顫,“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常永逸十分淡定,穩(wěn)坐不動,“不是你把宗門給我的嗎?宗門的靈脈,當(dāng)然是我想怎么弄,我就怎么弄?!?/br>謝冬捂住胸口,感覺內(nèi)心一陣絞痛。敗家子,瘋狂的敗家子,可怕的敗家子,喪心病狂!一般的敗家子能做出這種事情嗎!簡直是敗家子之中的戰(zhàn)斗敗家子!“至于嗎,你至于嗎?”常永逸輕嘖兩聲,“不就是炸開一條靈脈嗎?里面的靈石又沒有毀,都被我給挖出去,換了許多好東西回來。整個宗門的實力,不就是得像這樣提升嗎?一旦實力起來了,再把地位爭上去,區(qū)區(qū)靈脈,難道還會找不到更好的了?”謝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歹給緩了過來,內(nèi)心的絞痛漸漸變成了鈍痛。他知道常永逸說得并沒有錯,雖然他還是難以接受這小子居然做出了這種事情來。這條靈脈當(dāng)初可是拼了老命才找到的了啊,是玉宇門現(xiàn)在能在修真界立足最大的資本。居然就這么炸了一半,炸了一半……常永逸的行事作風(fēng)終究與他不同,比他狂氣得多,任性得多。一條靈脈的支脈固然是可貴的,因為它以后必然會滋養(yǎng)出更多的靈石,甚至滋生出更多的支脈。但這一切的一切,都只屬于長久的規(guī)劃,難以在短短十年間帶來過多的幫助。常永逸此舉,等于是放棄了將來可能從它身上得到的一切,直接殺雞取卵,只為了短時間內(nèi)的一飛沖天,寄希望于今后可能得到的更多。當(dāng)年的謝冬其實也做過同樣的事情。然而謝冬所毀掉的只是自身的潛力,常永逸卻直接毀了半截靈脈。“行啊,你小子?!敝x冬倒抽冷氣道,“比我當(dāng)初有魄力多了?!?/br>常永逸聳了聳肩,“后悔把宗門給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