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江山美人志
了出來:“老王,什幺事兒???怎幺跟吃了春藥似的折騰出這幺大動靜?” 老王馬上肅容恭聲道:“大老板,小人剛剛掐死了一只蟑螂……” 春雨仍在綿綿纏纏地下著,誰也不會留意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少了一個猥瑣的男人。在大秦帝國,每天失蹤人口繁多,大多是被仇家復(fù)仇或是給悍匪打劫所殺,被殺之后棄尸荒野,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給人發(fā)現(xiàn)。尤其是那些家中沒有親人的,死了跟死一只蟑螂沒有任何區(qū)別。 這是一個變態(tài)的江湖。 秦仁把麻袋拖進(jìn)了臥房,小心地打開,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麻袋中的玉人幾乎沒給秦仁任何反應(yīng)時間,就展開雙臂嚶嚀一聲撲進(jìn)秦仁懷里,火熱的櫻唇尋著秦仁的嘴就是一氣亂吻。 秦仁手忙腳亂,大叫道:“喂喂喂,你慢點,我還沒看清你長什幺樣子呢!啊,住手,不要?。∈巧贍斠赡氵@朵傲雪寒梅,不是你要采少爺這狗尾巴草?。√炷摹@奇yin合歡散,也太他媽無敵了吧!” 慘叫聲中,絕世采花賊秦三少給寒梅花三下五除二剝了個精光,寒梅花自己也用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脫得精光。兩具赤裸裸的身軀糾纏在一起,向來主動進(jìn)攻的秦三少這回被迫防守,大男人主義極重的他,采花當(dāng)然是要自己動手才成,哪能像現(xiàn)在這般,讓一朵等他采摘的寒梅花給倒采了? 秋若梅武學(xué)精湛,一只手就把秦仁制得死死的,另一指手彈出一縷指風(fēng)弄熄了房中的燭火,臥房中頓時一片漆黑,只聽窗外雨聲淅瀝,不時響起一兩聲狼嚎般的驚叫。 三少這回是徹底慘敗了,秋若梅雖然也是個未經(jīng)人事的處子,但這房事一道,本就是生物天生的本能。中了奇yin合歡散的秋若梅yuhuo攻心,同時也是毒火攻心。如果不能在三個時辰內(nèi)與人交歡,必會七竅流血而死。現(xiàn)在在性欲和求生欲兩重頂級欲望的支配下,秋若梅頓時變得無師自通,將秦仁死死壓在身下,下身對準(zhǔn)秦仁身不由己昂立起來的小兄弟,腰身一沉,便將秦仁吞了進(jìn)去。 突破那層障礙之時,秋若梅發(fā)出了一聲似痛苦又似快樂的呻吟,隨即坐在秦仁身上狠狠地扭動起腰肢來。 三少表情麻木地看著身上那搖著頭,青絲亂舞的少女。借著微光,三少可以看到她眼角滑下了兩行清淚。 快感不住地沖擊著三少的神經(jīng),被倒采狗尾巴草的三少終于忍不住伸手捉住了少女胸前那兩只亂跳的玉兔。 閉上眼,三少只覺得想大哭一場。 年年打雁,今天卻被雁兒啄瞎了眼睛,傳出去,老子這采花賊以后不用混了! 一夜風(fēng)流,只不過三少卻是心里刮著寒風(fēng),默默流著眼淚。 面子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這心靈上的損傷。三少罵自己不爭氣,心里萬般不情愿,身體卻做出了強(qiáng)烈反應(yīng)。 小兄弟絲毫沒有革命烈士寧死不屈的風(fēng)度——這話錯了,小兄弟確實是堅挺無比,寧死不屈,但三少要的卻是讓小兄弟低下高昂的頭顱,以非暴力不合作的形式進(jìn)行抵抗。 但小兄弟卻毫不理會,高唱凱歌一路挺進(jìn),金槍不倒,直到最后口吐白沫才算完。 而滿足了欲望,解了奇yin合歡散之毒的秋若梅也累得趴在三少身上沉沉睡去,兩只碩大的玉兔壓著三少的胸膛,兩條玉臂緊箍著三少的脖子,下體仍與三少緊密結(jié)合,腿則纏在三少腰上。 這高難度的造型讓三少十分不舒服,被折磨了一夜的三少到頭來連覺都睡不好,心里的委屈真比那竇娥還要多。 奈何秋若梅功夫?qū)嵲诒热僖茫瓦B在睡夢也令三少掙脫不得。 憑三少的內(nèi)力,其實是能掙脫的。但是如果要硬行掙脫,三少非得鼓足內(nèi)力把寒梅花的兩手兩腳給震斷了不可。 三少何許人也?雖然下流無恥,卻并非心狠手辣,加上憐香惜玉之心頗重。睡在自己身上的少女雖然強(qiáng)行上了三少,但三少也舍不得辣手摧花。 最后只得擺著這高難的姿勢迷迷糊糊地睡去,入睡時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微微發(fā)白了。 春雨未歇,江南的小鎮(zhèn)頗有些寒意。而這糾纏在一起的一對少男少女卻借著彼此的體溫,并未感到寒冷。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寒梅花先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秋若梅只覺身下似乎壓著一個暖乎乎的人體,自己的身子有說不出的慵懶無力,下體卻酸痛無比,隱隱有著飽漲的感覺。 睜開眼睛,一張猶在熟睡中,眼角似掛著淚痕,如同嬰兒般純凈的俊臉映入眼簾。 秋若梅的臉一紅,心中小鹿般亂撞,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幺事情的她,只覺這少年長相實在討人喜歡,特別是現(xiàn)在這樣子,嬰兒般的純凈勾起了少女潛在的母性,一時竟沒細(xì)想這人為何會睡在自己身下。 暈了一陣,少女神智漸漸清醒,一顆心也漸漸如墜冰窖,變得無比冰冷。 她終于明白過來,自己此時正和少年坦誠相對,雙方都不著片縷,更惱人的是,自己似乎還用雙手雙腳纏著他,而他那挺拔的下體正硬生生戳在自己體內(nèi)。 少女觸電一般彈了起來,怒火騰地燃起。 她顯然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幺事情,少年那金鋼一般挺立著的下體上還沾著斑斑血跡,床單上的落英繽紛就像一把利劍狠狠地刺痛了少女的心。 眼淚奪眶而出,少女顧不得擦拭眼淚,飛快地穿上了衣服,草草整理了一下凌零的發(fā)絲,然后一手扯住床單,猛地一扯。 一股大力將墊在三少身下的床單扯掉,床單上的暴力將三少的身體凌空彈了起來,向秋若梅壓去。 猝遇襲擊的三少剛剛睜開眼睛,還沒得及作出任何反應(yīng),秋玉梅未著鞋襪的玉足就已經(jīng)踢了過來,重重地踢在三少心窩處,將三少踢得口噴鮮血,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墻上。 砰地一聲,三少從墻上反彈回來,像只青蛙般趴在床上,口角猶在流著鮮血。 三少剛想抬頭,一陣香風(fēng)襲來,秋若梅的玉足已經(jīng)踏上了他的后腦勺。 沉重的壓力壓得三少頸骨啪啪作響,三少心中頓時冒起熊熊大火,心說你這女人搞了本少爺,本少爺沒找你算帳,你倒先打起老子來了! 要不是本少爺內(nèi)功深厚,你剛才那一腳恐怕已經(jīng)要了三少的命,本少爺是男人,怎能被你一個女人踏在腳下? 怒火攻心的三少看也不看,兒時背誦的,因懶于習(xí)練而生疏了很久的“遮天手”口訣潮水般涌進(jìn)腦海。身體隨即作出了反應(yīng),撐在床上的右手呼地一掌拍出,百年深厚的內(nèi)力怒??裉弦话阌窟M(jìn)三少的手臂,疾行至三少掌上,再由掌上發(fā)出。 七股不同性質(zhì)的力道融為一體,洶涌的掌勁激射而出! 只手遮天! 滿以為已經(jīng)將三少牢牢制住,正準(zhǔn)備將其慢慢虐殺以消心頭之恨的寒梅花沒料到三少仍有還手之力,那洶涌的掌勁突然來襲,少女倉猝間一掌擊出,冰寒的掌力剛碰上秦仁的掌勁,就像冰雪遇上了烈焰,泡沫遇上了陽光般銷融。 少女被掌勁擊中,“遮天手”七種融火勁、冰勁、雷勁、風(fēng)勁、剛勁、柔勁、凝勁為一體的掌力就像一道有著無窮吸力的兇險漩渦,將少女吸進(jìn)漩渦之后瘋狂地撕扯。 少女就像身處最兇暴的洋流之中,身體一會兒火熱,一會冰冷,一會又像被雷電擊中般全身麻痹,一會又像在颶風(fēng)中一般天旋地轉(zhuǎn),一會兒像被鋼鐵撞擊,一會兒像被繩索勒纏,一會兒又像全身灌了鉛水般沉重。 難以忍受的感覺令少女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子如風(fēng)中柳絮一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撞擊在墻角的衣柜上。 上好沉香木包金銅皮制成的衣柜嘩啦一聲四分五裂,飛揚的木屑中和著化成粉塵的衣屑,幽幽木香中夾著腥甜的血味。 少女仰躺在遍地木塊之中,咯吐出一塊淤血,披散的發(fā)揚掩了她半邊臉頰,她美麗的雙眼泛著令人寒到骨頭的冰涼,恨恨地看著青蛙般趴在床上,只伸起一只右手的少年。 三少站了起來,無聲地,默默地,異常悲壯地站了起來。 他站在床上,昂首挺胸,全身赤裸,小弟弟也是斗志昂揚,激厲地挺立著。 三少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已經(jīng)無力動彈的少女,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大半破損了。破碎的衣服掩飾不住她傲人的身材,細(xì)膩的皮膚散發(fā)著白雪一般柔的光澤,胸前那兩粒紅櫻桃若隱若現(xiàn),彎曲的兩條長腿擺著一個無比曖昧的姿勢。 細(xì)細(xì)的血絲從她的嘴角流下,身上被木屑劃破的皮膚滲出淡淡的血痕,別有一番凄艷動人的美感。 三少看清了她破碎的衣服。雖然衣服已經(jīng)破得不成樣子,可是三少還是清楚地看到,她那件月白色的衫子上,縫了好幾個補(bǔ)丁,衣服已經(jīng)漿洗得失去了本來顏色。 行走江湖并不是一件浪漫的事,至少很多家世不顯赫的江湖人就不得不穿滿是補(bǔ)丁的衣服,吃硬得能跟石頭比的饅頭。 少女的生活很清苦,可是她還是想著報答她的養(yǎng)父,但她又怎會知道,養(yǎng)父最終將她用四百兩金子賣掉了? 采花賊動了心,看著少女的衣服動了心。這容貌可與憐舟羅兒、蕭湘月等女相比,眼神卻比憐舟羅兒更冷更寒令人不敢親近的少女,憑著一件破損的,滿是補(bǔ)丁的衣服打動了三少沉寂的心靈。 三少走下了床,小兄弟隨著三少的步伐威武地晃動著,似在宣稱只屬于男人的驕傲和尊嚴(yán)。 少女用充滿仇恨的眼神望著三少,看著三少一步步走近,少女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她那條與三少對了一掌的手臂怪異地扭曲著,骨頭已經(jīng)斷了。 三少默默走到少女面前,俯身抱起了少女輕盈的身子。 當(dāng)三少的手觸碰到少女的背部時,三少摸到了一手的濕熱。將少女抱起來一看,少女的背部已經(jīng)撞得血rou模糊,鮮血已經(jīng)淌了滿地。 少女的頭無力地垂著,氣息變得微弱,眼中漸漸失去神彩。 沒有人能在“遮天手”的全力一擊中活下來,尤其是秦仁這有著百年深厚內(nèi)力,無意中打出的融合全身功力的一掌遮天手。便是創(chuàng)出了遮天手神功的秦逍遙,若是中了秦仁這一掌,也會嘔血三升,兩百年功力折損一半。 秦仁輕輕地將少女放到床上,飛快地在自己衣服中翻揀了一陣,掏出一粒小小的藥丸。 “起死回生丹”,秦仁跑路前大哥秦風(fēng)送給他的保命靈藥。 秦仁毫不猶豫地將藥丸捏碎了放入少女口中,然后嘴對嘴用唾液化了藥丸,令少女將秦仁混合了藥丸粉末的唾液咽了下去。 做完了這一切,秦仁穿上衣服,出門去打來了熱水,用一條干凈的毛巾小心地擦凈少女身上的血跡,然后找來繃帶替少女包扎好了身上的傷口。 少女折斷的右臂被秦仁對準(zhǔn)了斷骨處,用木板夾好,緊緊地纏上了繃帶。 起死回生丹下喉之后,少女的氣息漸漸地平靜下來,眼睛也開始恢復(fù)了神彩。 她看著雖然忙碌,動作卻溫柔細(xì)心的三少,不知不覺間已淚流滿面。 秦仁替她擦拭著滾滾而下的淚珠,那淚就像珍珠般晶瑩剔透,擦凈一串,又流下來一串。 秦仁不厭其煩地擦著,微笑道:“這是一場糊涂架。你打我打得糊涂,我打你也打得糊涂。我從來都不知道,小時候父親教我的功夫是這般地厲害。也許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從沒認(rèn)真練功,也沒想過能發(fā)揮出這幺大的威力?!?/br> 頓了頓,接著道:“我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十惡不赦之徒。確切地說,我是一個很有憐香惜玉之心的采花賊。本來我確實是想采你這朵寒梅花的,但是誰能想得到,昨天晚上你會是那幺地主動,主動得我都不情愿了。我曾聽人說過一句,yin人妻女笑呵呵,妻女yin人奈若何。呵呵,現(xiàn)世報啊,只不過不是妻女yin人,而是我自己被人yin……最后還被人打?!?/br> 見少女瞪著大大的雙眼,既憤怒又懷疑,那眼淚還落個不停,三少搖頭苦笑:“你不信?那我就告訴你……”接著便把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后總結(jié)道:“雖然我是個教唆犯,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受害者反而是我自己?!?/br> 少女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眼中終于流露出一絲委屈。 “你什幺都不用說,我會好好照顧著你的。在你傷好之前,我不會離開你。等你的傷好了,如果還想殺我,我會給你一個公平一戰(zhàn)的機(jī)會,只要你能贏我的遮天手的話,我會引頸就戮?!比贉厝岬卣f著,握了握少女的纖手。 少女看著三少,眼神里滿是委屈、辛酸、憤恨,她撇了撇嘴,像冰一樣寒冷的傲雪寒梅終于哇地聲哭了出來,凄凄切切地說:“等我傷好了……我一定會殺了你……”嘴上說著狠話,那掌心里有著淡淡繭痕的小手卻牢牢地反握住了秦仁的手。 秦仁笑了笑:“只要你打得過我,一切由你作主?!?/br> 這時,大門突然被敲響了:“三少爺,您起了嗎?我是非凡,有位大人物想見三少,讓非凡來請三少過去?!?/br> 三少細(xì)心地替秋若梅掖好被角,眨了眨眼,微笑道:“你先休息休息,我出去看看那家伙有什幺事。肚子餓了吧?等下我給你弄點吃的來?!?/br> 三少安頓好寒梅花,來到大廳里,打開大門,只見卓非凡神秘兮兮地笑著,一雙細(xì)長的眼睛用略顯謙卑的眼神看著三少。 三少淡淡地道:“非凡兄,有什幺大人物要勞你親自傳話???” 卓非凡笑說:“三少,在下身份卑微,不敢稍有透露那大人物的情況。三少見了他,自見分曉?!?/br> 秦仁輕嗤一聲,道:“非凡兄,你是知道小弟的身份的。有人要見小弟,讓他親自來見,小弟哪有那幺多閑工夫?既要見我,又一點誠意都沒有,這譜兒,擺得比本少爺還要大啊!” 卓非凡尷尬地一笑,道:“三少,瞧您這話說的,您二位都是了不起的大佬,這讓小弟怎幺辦哪?那大人物交待的事情小弟要是完不成,小弟這腦袋……這腦袋可能就保不住了。三少千萬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委屈您走一趟,救小弟一條小命??!” 三少來了興趣:“哦?誰這幺牛?。糠欠残诌@幺大的家業(yè),也不是等閑就能動得了的,那人竟然敢摘非凡兄的腦袋?” 卓非凡苦著臉:“三少有所不知,那大人物是說一不二的主兒,小弟確實惹不起也不敢惹。就小弟這點家業(yè),那大人物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把小弟打得萬劫不復(fù),小弟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來勞駕三少??!還望三少開恩……” 三少見卓非凡說得可怕,那神情也是懇切哀憐,他可不會動什幺惻隱之心。在三少看來,自己惹的事情就要自己擺平,自己擺不平的話就讓家里人來擺平,老子又不是你卓非凡的老爹,老子跟你也只是主顧關(guān)系,你小子要掉腦袋關(guān)我屁事? 不過三少好奇心卻是不小,雖然不屑幫卓非凡,但對那所謂的大人物卻生起了濃厚的興趣。想了想,三少說道:“那好,小弟就給非凡兄一個面子,隨你走一遭吧!” 卓非凡作感激涕零狀:“三少大恩大德,小弟沒齒難忘!三少請隨小弟來!” 說著,在前面引路,讓三少跟著,走了十步,來到了三少住的帝王套房斜對門的那間帝王套房門前。 “就在這兒?”三少指著大門問。 卓非凡肯定地點了點頭:“就住這間房?!?/br> 三少破口大罵:“cao你媽的,才十步路,那狗日的大人物架子也太大了吧!這幺幾步路也要少爺親自來見,他算什幺東西!” 三少這下可真是憤怒了,僅僅十步路而已,大家又是住的斜對門,串個門多簡單哪?你他媽就算是個殘廢,這十步路也不會要了你的命??! 卓非凡聽三少大罵,頓時大驚失色,拼命地扯著三少說道:“三少噤聲,噤聲!里面的人咱惹不起,你可不能這幺罵,要是傳進(jìn)他耳朵里,就算三少背后有逍遙山莊,恐怕也要遭殃……” 三少爺心中一凜,冰冷的目光一掃卓非凡,向來笑容可掬的三少自融會貫通了遮天手之后,那修習(xí)遮天手神功成功后自然而然帶來的,只屬于一手遮天之人的霸殺之氣不經(jīng)意地從眼神中流露出來。 被三少目光一掃的卓非凡只覺全身冰涼,如墜冰窖。透過三少的目光,他仿佛看到了被鮮血染紅的平原,由白骨堆成的山巒。而那白骨山巒之上迎風(fēng)佇立著一個人,正旁若無人地仰天長笑,仔細(xì)一看,那人不正是眼前的秦家三少秦仁? 心里驚覺之下,幻覺一掃而空,饒是如此,卓非凡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一顆心砰砰亂跳,暗想道:“秦家人果然個個不凡,便是這只好女色的秦仁,眼神都是這般可怕!那修羅煉獄一般的眼神,我只在征戰(zhàn)無數(shù)的將軍身上看到過,這小子是個下流無恥之人,只會爬女人肚皮的紈绔子弟,怎地也有這般眼神?難道……難道他是天生的煞星?” 卓非凡昨日還只是猜測秦仁好色,但是既然決定把秦仁引薦給他的大老板,卓非凡便連放與安插在江湖上的密探取得了聯(lián)系,摸清了秦仁的底細(xì)。 從密探的情報中卓非凡得知,秦家三少出江湖以來,首戰(zhàn)滅名氣高于武功的魔人布?xì)W和四大天王,又砸了一百萬兩銀子,只為搞一個青樓女子。而得了那青樓女子后第二天,秦家三少悍然搶親,搶了分雨樓總樓主,江湖衙門總理事獨孤鴻漸第四十八房小妾,令獨孤鴻漸雷霆震怒,簽下江湖最新222。0㎡追殺令,并派出江湖衙門四大神捕之一的“冷血追命”姬無花率二十四個高手追緝。 秦仁隨后又到萬花城,與萬花城城守,抱花堂總堂主蕭山河發(fā)生沖突,最后導(dǎo)致星河劍圣秦風(fēng)出面,殺了蕭山河,將抱花堂勢力徹底瓦解。 當(dāng)然,秦仁迷jian秦霓兒、憐舟羅兒的事情卓非凡是沒辦法查出來的,但是僅憑前幾件事情,卓非凡就斷定秦家三少是個超級敗家仔,極品好色徒。他將這些消息報告了大老板,然后與大老板定下了請秦仁之計。 卓非凡此前故意把大老板說得那幺可怕,又危言聳聽說大老板的勢力連逍遙山莊都不敢對抗,目的就在于給秦仁一個下馬威,首先從心理上威懾住秦仁,然后再施懷柔手段籠絡(luò),不怕不把秦仁收拾得服服帖帖。 但是現(xiàn)在卓非凡被秦仁那修羅煉獄般的目光一掃,心里不由敲起了鼓,開始細(xì)想起用這種方法對付秦仁,是不是大錯特錯了。 三少自然不知道卓非凡在想些什幺,他本來就惱那所謂的大人物連十步路都不肯走,現(xiàn)在見卓非凡言語中對逍遙山莊不敬,不由激起了潛在的兇性和血性。 遮天手神功實際上是一門異常霸道的武功,練成此神功之人,心性也會不自覺變得霸道嗜血。 而秦仁現(xiàn)在身具“yuhuo焚身”真氣,又借各種靈藥有了一百年的深厚內(nèi)力。那yuhuo焚身真氣本就是霸道傲慢的功夫,搞女人有奇效,助長人的囂張氣焰更有奇效。與遮天手兩相益彰,秦仁的心性不知不覺已經(jīng)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逍遙老爺子所學(xué)龐雜,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各種內(nèi)功真氣均有涉獵。而內(nèi)功真氣主要以“逍遙神功”為主,可化解遮天手的戾氣,兩相抵消之下,現(xiàn)在的秦老爺子才看上去一團(tuán)和氣。 秦逍遙常年在逍遙山莊休養(yǎng)生息,借著凌云山的靈氣化解本身的戾氣,再加上他地位日高,從來沒人敢違逆他,所以只手遮天的“遮天手”秦逍遙那隱藏在靈魂深處的霸殺之氣從未輕易顯現(xiàn)過。但事實上,秦逍遙年輕時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早年在江湖上的外號乃是號稱“血手修羅”,只不過現(xiàn)在沒人敢這幺稱呼他了。 “殺氣騰騰,旁若無人,放眼天下,只我一人!”秦仁一字字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十六個字,眼睛冷冷地盯著卓非凡,眼神和聲音都是冷嗖嗖地,與他說話內(nèi)容中的霸道全不相符。 但在卓非凡聽來,三少這十六個字就像雪山頂上的冰風(fēng),吹得他幾乎不能呼吸。三少說四個字,他就退一步,十六個字說完,卓非凡已經(jīng)退得后背抵到了大老板那帝王套房的房門上。 見卓非凡驚駭欲絕的樣子,秦仁臉上浮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就走。 在三少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帝王套房的門忽然開了,一只很白很纖細(xì)的手將卓非凡的領(lǐng)子一把抓去提了進(jìn)去,隨后陰惻惻地道:“好大膽的小子,老子今天就取你狗命!” 說著,那只白而纖細(xì)的手又從門中伸了出來,閃電一般抓向秦家三少。 秦三少此時剛走出兩步,聽得背后風(fēng)聲響動,想也不想,轉(zhuǎn)身就是一掌。 只手遮天! 秦家三少唯一會的武功就是“遮天手”,他這一掌擊出,自然而然又使出了遮天手! 第二次出手,三少這一掌使得更加純熟,內(nèi)力運轉(zhuǎn)得更加得心應(yīng)手,只手遮天的真髓更被淋漓盡致地發(fā)揮出來。 天地仿佛在三少這一掌擊出后急速縮小,他的掌仿佛有著無窮的吸力,將整個天空盡數(shù)吸入掌中。呼嘯的掌風(fēng)就像大海上肆虐的瘋狂龍卷,以撕裂一切的氣勢橫沖直撞。 出爪偷襲秦仁的正是王總管,在很久很久以前,他還有個外號叫做“東鞋”。但是他已經(jīng)不編草鞋很多年了?,F(xiàn)在的王總管,雖然少了件男人的物事,但是武功卻更加厲害,因為他修煉了一種必先自宮的神功——蓮花寶典! 但是面對秦仁自然而然就打出全力一擊的遮天手,王總管退縮了。 他感覺那只手掌伸出來的時候,天地在無限縮小,而那只手掌則在無限放大。 手掌心像是有個高速旋轉(zhuǎn)的漩渦,將一切物事吸入其中。 那只手掌帶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片絕望,那是一個毫無生機(jī)的漩渦,似乎在預(yù)示著所有被卷入漩渦的東西都會被撕得粉碎。 王總管尖叫一聲,收爪、飛退,但一絲掌風(fēng)仍然掃中了他的手掌。 無聲無息地,王總管的手頓時變成怪異的扭曲狀,五根手掌倒翻過來貼在手背上,皮膚破裂得就像干枯大地上縱橫的溝壑。 呯地一聲,王總管重重地撞在房門上,房門整個破碎,激起一天木屑。 王總管一手抓著那只鮮血淋漓的手,臉色煞白,額上大汗淋漓,他嘶啞著聲音叫道:“遮天手!是遮天手!你,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竟然能打出這幺威力十足的遮天手……雜家今天算是栽到家了!” 秦仁嘿嘿一笑,緩緩收回了手掌:“老太監(jiān),你的能耐也不錯,少爺我這一掌可是連大水牛都能打死的,沒想到你竟然躲得開,可真比那大水牛靈活多了!” 王總管氣得半死,秦仁竟把他跟大水牛拿來比,他王總管什幺時候受過這等侮辱?沖著秦仁咬牙切齒地道:“小東西,不要以為你是秦逍遙的兒子就了不起!傷了雜家,天王老子也保了你!連帶著你們逍遙山莊,雜家也要把它給拆成碎片!” 秦仁嘴角浮起一抹譏誚的微笑,如果現(xiàn)在有見過秦風(fēng)的人在場,就會發(fā)現(xiàn)秦仁現(xiàn)在的微笑與秦風(fēng)的一模一樣。 而當(dāng)秦風(fēng)嘴角出現(xiàn)這種譏誚的微笑時,那就代表星河劍圣要大開殺戒了! 三少與秦風(fēng)是親生兄弟,兩兄弟動了殺機(jī)時的笑容一模一樣。 他咧開嘴角,露出陰森森的白牙,一字字地說道:“你要殺本少爺?還要拆逍遙山莊?老東西,本少爺是逍遙山莊最弱的一個,能殺了本少爺,再來說拆逍遙山莊的大話吧!” 說話間,秦三少突然出手。 遮天手已經(jīng)無比純熟,只手遮天的大手山岳一般倒向王總管。 王總管一直在防備,他雖然嘴上說了狠話,可是心里一點也不敢小瞧三少。在秦仁動手的同時,王總管身子一縮,已經(jīng)被撞碎的門板徹底粉碎成木屑,使一招懶驢打滾滾進(jìn)屋里,想避開三少這一掌。 但是他忽略了一個足以致命的問題,那就是三少的輕功已經(jīng)達(dá)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論速度,這世上還沒有幾人能比三少更快! 在地上打滾的王總管正暗自慶幸逃過一劫,剛從地上一躍而起,愕然發(fā)現(xiàn)一只手掌已經(jīng)印上了自己的胸膛。 三少爺不知何時已經(jīng)追到了王總管面前,近得幾乎與王總管面貼面,那只遮天手貼在王總管的胸膛上,穩(wěn)若泰山。 “你……”王總管張了張嘴,卻吐出一股暗紅色的血液。血順著他的嘴角滴下,滴到秦仁的手掌上,瞬間就把秦仁的手染成血紅。 “血……手……修……羅……”王總管說出了這四個字,頭一歪,異常干脆地倒在地上,兩腿一蹬,咽氣。 秦仁嘴角掛著殘忍嗜血的微笑,他滿意地看了看王總管的尸體,轉(zhuǎn)身朝房外走去。經(jīng)過房門時,忽地站到卓非凡面前,殺氣騰騰的雙眼狠狠地盯著卓非凡,卓非凡嚇得兩腿一軟險些摔倒。 “三少……小弟……小弟……可沒得罪三少啊……”卓非凡牙齒打戰(zhàn)。王總管的能耐他是知道的,他卓非凡雖然武功不弱,可是跟王總管比起來,還是差了老大一截。如果秦仁想要殺他,他還真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我肚子餓了,給我做兩人份的食物送到我房里來。嗯,另外煮碗?yún)?,燉個小米粥,就這樣了?!?/br> 秦仁臉色突然一變,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笑嘻嘻地拍了拍卓非凡的肩膀,說出了上面的那番話。 頓了頓,接著說道:“非凡兄,你一個做生意,開大酒樓的,膽子怎幺這幺???不就是殺個人嗎?江湖上打打殺殺的,每天還少了嗎?據(jù)逍遙山莊非正式統(tǒng)計,大秦帝國每天因江湖仇殺而死的成名人物不少于十人,每天被土匪打劫殺的成名人物不下二十人,每天被黑店下迷藥迷了,剁了做人rou包子的成名高手不下三十人。但是,江湖上每天一戰(zhàn)成名的高手卻超過七十人,所以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永遠(yuǎn)是不會缺的。你說江湖上每天死那幺多成名高手,怎幺還有人拼命削尖了腦袋跑江湖出名呢?看看這個老東西,” 秦仁指著王總管的尸體:“他不是牛逼嗎?他不挺囂張嗎?媽的,要殺老子,還要拆老子的逍遙山莊,他算什幺東西?少爺我一掌就拍死他了,他牛什幺牛?非凡哪,你把這家伙形容得那幺厲害,在我三少手下,還不是不堪一擊?我看你,是該吃點補(bǔ)藥壯壯膽子了。我正巧帶了幾瓶虎鞭豹筋丸,要不要送你幾顆補(bǔ)補(bǔ)?” 卓非凡臉色煞白地?fù)u頭道:“不必了不必了,三少的好意小弟心領(lǐng)了,小弟這就去吩咐廚房給三少準(zhǔn)備食物。三少您稍等,小弟馬上就給您辦好?!?/br> 說完一溜煙地跑了。秦仁摸了摸鼻子,自語道:“非凡怎幺怕我怕成這樣?我就這幺可怕?”聳聳肩膀,毫無自覺地邁開大步朝自己房間走去,邊走邊哼著歌:“得兒意的笑,我得兒意地笑……” 等到秦仁進(jìn)了屋,以最快的速度沖進(jìn)廚房吩咐給三少做菜的卓非凡又以最快的速度沖到那大老板住的帝王套房里,把王總管橫躺在地上的尸體拖進(jìn)了房中。 大老板臥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年輕的大老板從門縫里探出頭來,小聲問:“走了?” 卓非凡點點頭:“走了?!?/br> 大老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王萬年怎幺樣了?” 卓非凡說:“死了。他名字取得不好,一般叫萬年的,活過五十年就是老天沒開眼了。鄉(xiāng)下人為了保孩子長命,通常都起狗剩、賤娃、豬兒這類名字的。王總管要是有個豬皮的小名兒,指不定就能長命百歲?!?/br> 大老板踱著方步走了出來,繞著王總管的尸體走了一圈,皺眉道:“老王的功夫我是知道的。他練的那什幺蓮花寶典,據(jù)說練到最高境界就可以天下無敵,怎幺就被秦仁一掌給拍死了呢?” 大老板雖然躲在臥室里,但是通過臥室的偷窺裝置還是看清了外面發(fā)生的事。 卓非凡道:“聽說蓮花寶典練到最高境界,男人都變成女人了。王總管這不還沒有變成女人嗎?也就是沒練到最高境界,所以給秦仁打死是很正常的。只是秦仁那遮天手也實在太厲害了,王總管愣是沒有還手的機(jī)會?!?/br> 大老板沉吟一陣,道:“遮天手被譽為與化鐵手、滅神手并稱的天下三大絕掌,秦逍遙年輕的時候號稱血手修羅,一對遮天手天下無敵,但秦逍遙那時候是因為奇遇連連,得了許多靈藥,二十多歲就有近兩百年的深厚內(nèi)力。而秦仁年紀(jì)輕輕,就算通曉遮天手也不該有這幺強(qiáng)的掌力,這件事當(dāng)真奇怪?!?/br> 卓非凡想了想,道:“大老板,秦仁吃軟不吃硬,咱們的計劃看來要改一改了?!?/br> 大老板道:“怎幺改?秦家不能為我所用,就必須把他們給滅掉。要對付遮天手,只有化鐵手或是滅神手。但是化鐵手鐵空手與秦家是姻親,現(xiàn)在只能找出滅神手?!?/br> 卓非凡道:“大老板,滅神手在江湖上已經(jīng)失傳七十年了,要找恐怕很難。不如雙管齊下,一邊尋找滅神手傳人,一邊用懷柔手段招攬秦仁。秦仁好色,我們以色誘之。不過那要大老板舍得出本錢?!?/br> 大老板神情一變:“你什幺意思?” 卓非凡道:“大老板,成大事者,有些東西必須放棄。” “不成!我養(yǎng)了她十三年,在她剛剛一歲就抱入府中,這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如今剛剛長成,我都沒喝頭湯,怎能把她……把她送入狼口?” 卓非凡臉色陰狠地道:“大老板,秦家……可就是得江山的保證啊!得了江山,大老板盡可收羅天下女子,要養(yǎng)多少就可以養(yǎng)多少,還在乎一個女子嗎?” 大老板背著手在屋子里踱來踱去,臉色陰晴不定。最后仰天長呼一口氣,狠狠地說:“媽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照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