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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會兒我把它的皮毛扒下來,給你做狐裘!扒、扒下來???!陸崇明瞪著笑得開心的人,一時間語塞,他當然不可能是對一只狐貍有了憐憫之心,只是作為一個正直善良的好孩子怎么可以說出扒下來這么血腥的話語。陸崇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不覺得這只狐貍很可愛嗎?似乎被他忽然嚴肅起來的態(tài)度驚到了,顧惜朝縮了縮脖子遲疑道:有嗎?陸崇明鄭重的點了點頭,這么可愛的狐貍怎么忍心殺它呢?所以我們把它養(yǎng)起來吧。顧惜朝糊里糊涂的點了點頭。乖!陸崇明摸了摸他的腦袋,正直的三觀是從小事抓起的,一點點都不可以馬虎,看著他黑溜溜的眼睛,他似乎已經覺得自己成功在望。從頭至尾將父子兩的互動看在眼里的白明莫搖頭失笑。宋朝每個地方官的任期只有三年,三年一到必須調任,這是為了防止有人造反,而陸崇明這個延州知州也不例外。在蘇夢枕走后兩個月,京中的調任書就來了,唯一與別人有區(qū)別的是,來的不是戶部的大印,而是皇帝的圣旨。17、汴梁天剛亮的時候,大街上人煙稀少,只在暗夜中才燈火通明的煙花柳巷更是安靜之極。緋煙樓的大門緊緊地關閉著,只有屋檐下掛著的兩盞大紅燈籠訴說著昨夜此處的靡麗奢華。顧惜朝靜靜的站在緋煙樓門前,誰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又在那里站了多久,只從他被露水打濕的肩頭可以判斷,他真的已經站在那里很久了。也幸好此刻時間特殊,否則的話一個半大的少年久久的站在青樓門口,定會惹來無數(shù)的注目的。他一直站在那里,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累一樣,黑色的眼睛中是誰也猜不透的情緒。天色漸漸發(fā)白,大街上開始出現(xiàn)行人,一些眠花宿柳的客人也慢慢出來,這樣下去,定要惹來有心人的旁觀的。但即便如此,顧惜朝也一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悉嗦的衣料聲響起,腳步漸近,身后傳來的低沉男音讓他放下了緊繃的身子。我們要走了。顧惜朝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的說道:她還是不肯見我雖然不喜歡他這樣的軟弱,但陸崇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你長大,有了能力,隨時都可以回來看她,想必那時她也不會拒絕你了。顧惜朝眼睛一亮,猶豫著說道:等我長大了,她真的會愿意見我?嗯!陸崇明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當年他不知道茹娘為何要執(zhí)意離開,但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幾年的現(xiàn)在,有些事情他還是懂了的。一切不過是身份問題,還有別人的眼光,小顧的前途,等小顧以后有了能力,有了身份地位可以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的時候,她應該會與他相見了才是,畢竟小顧可是她唯一的兒子,為人父母的若非迫不得已,哪一個會舍得一輩子不相見。顧惜朝是非常相信陸崇明的話的,此刻因為他的安慰不由得收回了視線,右手緊緊地握住了對方伸過來的大手。我們走吧。他揚起下巴,笑的有些勉強。陸崇明揉了揉他的腦袋,牽著他的手慢慢離開。你放心,我吩咐別人對你娘多多照顧了,她絕對不會被人欺了去的。多謝父親。顧惜朝最后回頭望了一眼大門緊閉的緋煙樓,終于轉身,在沒有回頭。所以,他并沒有看到,緋煙樓二樓的窗戶被人悄悄的推開了一條縫,一雙微紅的眼睛一直一直的凝注在他身上,直到一大一小兩個背影消失不見陸崇明離開延州的時候離開的頗為隆重,有百姓相送,有下屬相送,連平日里經常與他不對盤的幾個老頑固都來送他了,讓他頗為吃驚。他在延州其實沒有什么朋友的,這與他較為冷漠的性子有關,更重要的是他沒有意愿在這里交什么朋友,所以他以為自己走的時候不過是兩車行囊,走的冷冷清清而已,沒想到竟有這么多的人來給他送行。這說明,他這幾年的在延州所做的一切,還是得到了別人的認可的。單只這一點,也就值得了。陸崇明離開的無牽無掛,干凈利落,與他一起的只有兒子小顧,老管家,白明莫外加兩個車夫,四個家丁而已。原本朱慕陽是想帶人送他一程的,免得路上遇到匪類之類的災禍,卻被陸崇明拒絕了,有白明莫在,他一個人就能對付一大票,他并不擔心。白明莫住在顧府三年,名義上是顧惜朝的師傅,但也擔任著主薄一職,陸崇明信他卻也防備著他。幾年間,他視他為左膀右臂,很多事情都是交給他做的,而以白明莫的本事,也真正做到了為他排憂解難,甚至很多民政方面的事讓他受益良多,他用他,因為用人不疑,他防備他,因為對方的野心太大。所以他將白明莫帶離延州,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他也不想管太多,但延州畢竟是他治理了三年的地方,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感情的,將這樣一個定時炸彈放在那里他不放心。至于對方是怎樣想的,有沒有看出他對自己的防備,陸崇明不知道,也不想去弄清楚,但對于有野心的人來說,汴梁應該是個比延州更好的舞臺才是。從延州到汴梁,路程不短,一路走來還算順利,偶有一些小麻煩,也被白明莫順手解決,直到四月初的時候,一行人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作為大宋都城,天子腳下,政治文化的中心,汴梁繁榮昌盛之極。延州經過他幾年治理,戰(zhàn)爭的蒼夷褪去,漸漸的有了人氣,但和汴梁相比,簡直是土著部落和繁華城鎮(zhèn)的區(qū)別,就是他們一路而來,也沒有比這里更加人多的城市了。顧惜朝趴在車窗上,望著外面的目光閃閃發(fā)亮,顯然也是沒有瞧見過這么熱鬧的地方的,整個人顯得興奮之極。陸崇明見他一副坐不住的樣子,便也不想掃了他的興,遂提議道:要不要下去逛逛?顧惜朝的回答是用力的點頭,生怕點的慢了對方就會收回那句提議一樣。于是父子兩便下了馬車,擠在人群里逛了起來。雖然這里的一切對于陸崇明來說也很新奇,但他畢竟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很快就讓白明莫跟著,自己坐回馬車上,不遠不近的墜在兩人身后。小孩子的精力果然是無窮的,尤其是一個練了武功小孩子,陸崇明已經第三次讓人喊他回來了,可得到的依舊是等一會兒的回話,一些零食泥人風車之類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斷斷續(xù)續(xù)的被送上馬車。陸崇明手里抓著一串紅艷艷的糖葫蘆直嘆氣,他沒想到平日里一直表現(xiàn)得很老成的人,竟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