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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學校。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兩人的課業(yè)都不輕松,周末才有時間聚一聚。工作日的話,也只能一兩天一通電話。時維的女友叫季暖暖,是他大學時期的同系學妹。和很多大學情侶不同,兩人到大四畢業(yè)才確認關系,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半年左右。不僅是女方告白的,而且是她的第三次告白。實際上,在真正答應季暖暖之前,時維覺得自己將來只能注孤生。這并非同齡人的自我調侃,而是基于過往經歷的無奈選擇。畢竟,看起來是個普通人的時維,頂多算是人群中比較帥的那一個。從他有記憶起,就隔三差五被一些……不太正常的人糾纏著。從三歲那年試圖請他吃“棒♂棒糖”的路人大叔,到六歲診所里讓他脫光衣服檢查身體的阿姨。更早之前他沒有記憶,也不打算深究來惡心自己。起初只是一些零星的長輩,或者說所謂的長輩。時維是個聰明的孩子,警惕心也不弱。而父母從他口中聽說了“怪事”之后,經過謹慎的求證,第一次帶著他搬了家。在家庭這方面,時維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他的父母給予了他足夠的愛,在他最弱小無力的幼年時期,提供了他們能做到的最大庇護。這種平衡維持到他十歲那年,因為一件事而被打破了。小學四年級的時維,收到了人生第一封來自同齡人的情書。里面并非稚嫩筆觸寫下的心意,也沒有鮮艷色彩畫出的花朵和笑臉。在厚厚顏料涂出的紅色心型上,粘著一顆黑紅的、凝固了的,兔子的心臟。送信的人很快被查了出來,是班上一個不怎么合群的男生。同齡的男孩子穿著臟兮兮的校服,面無表情的臉上眼睛很大很黑。這件事被解釋為“同學間的玩笑”,然而時維永遠記得對方那雙黑黝黝的眼睛。孩子的母親慌亂的道歉,他看著女人年輕的臉龐,想要讓自己像個男子漢一樣說沒關系,卻根本控制不住嘩啦啦的眼淚。三天之后,時維的父母辦了轉學的手續(xù),帶著他去了另一個城市。離開的那天天氣很好,他在最后一個課間,走完學習了四年的cao場。就在通向廁所方向的花壇之間,時維看見了趴在花木與泥土之間的男孩兒。這幾天對方沒有來上學,據(jù)說是生病了。情書——或者說惡作劇的事理所當然被壓了下去,除了時維之外,也沒有人會多想什么。因此時維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條件反射繃緊了身體,隨時做好轉身就跑的準備。然而男生沒有靠近的意思,只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對他做了個口型。“……”“……”時維反應了兩遍,然后氣的半死:“你有??!”他說,再不想看對方一眼,轉身奔向人多的地方。那個男生也沒有追上來。但是那個模糊的發(fā)音,卻像是什么禁忌惡毒的詛咒,牢牢地盤踞在他的腦海中。【我愛你?!?/br>那個聲音說。從成年人的視角看孩子,總覺得他們還小,還很稚嫩。因此對成年人的世界一無所知,每一個都是長著翅膀的小天使。或許他們年輕而天真,但正因為一無所知,才會更加向往、并且試圖模仿大人的言行舉止。反正在時維的印象里,小學班上的同學,差不多從三五年級開始,就有不少“談戀愛”的。“一年級的小偷,二年級的賊。三年級的美女沒人追,四年級的帥哥一大堆。五年級的情書滿天飛,六年級的鴛鴦一對對……”隔壁的小學cao場上,傳來經年不變的順口溜。剛上初二的時維給貓窩鋪上一層布,然后把只有巴掌大的某只放進去。“怎么樣,軟不軟?”他捏了捏對方的爪子,看著白色的奶貓在窩里撲騰,“喜歡嗎?”小貓一點兒也不怕人,至少完全不怕他,叼著他的指頭就往嘴里塞。反正也沒長幾顆牙,時維就任它去了。忍著指尖上被又舔又吸的癢癢感,撓了撓對方的頭頂:“看起來還挺喜歡?!?/br>徑自給對方下了注解,青年挪開對方的爪子,把自個兒的手指抽出來:“乖,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br>十幾年后網絡上滿坑滿谷的寵物博主知乎問答,大多會強調一個慣有印象的錯誤性:貓是不能隨便喝牛奶的!貓奶不是牛奶!誰敢給撿來的小貓隨便喂牛奶,絕對分分鐘被吐沫星子噴死。但那會兒的網絡還不夠發(fā)達,這類科普知識也不是百度一下就能找到的。何況時維一個十四歲的小男生,能想到給幼崽喝奶就不錯了,哪還能分得清牛奶羊奶寵物奶粉?而某只沒被他喂死……大概還是歸功于,對方是只舶來的西貝貨。等到這只被取名為“卡卡西”的白貓,體重從六百克長到六斤,再從六斤長到十六斤……時維也從一個鮮嫩嫩的少年,變成了半鮮不嫩的大二狗。在大二的招新活動上,他第一次見到季暖暖。當時的情況時維其實不怎么記得了,畢竟他純粹是被拉來湊個人頭??粗鴱V大單身漢們虎視眈眈向學妹,還有一兩個肖想學弟的,只有他靜坐桌后,自成一朵凌然于冰雪之上的白蓮花。然而事實證明,很多學妹就吃這款。在這個看臉的世界,長得帥的叫高冷,長得丑的就是中二沒畢業(yè)。因此再怎么低調,某只當天獨坐帳篷里的側臉,依然被無數(shù)新人偷拍,并在校園網內打探姓甚名誰哪院哪系家住何方身高三圍……這個還是沒有的。無論哪一行,都不乏消息靈通的人。然后拿著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卻被一條【對方已拒絕你的請求】打回原形。除了禮節(jié)性勾搭的那些,余下死纏爛打的拉黑,瘋狂注冊小號精分的舉報……這些事兒時維已經做的熟門熟路,閉著眼睛都能完成。實在是二十多年來被搞怕了,只好一竿子打翻所有人。因此當時的時維,并不知道加他的好友里,有沒有一個叫季暖還是季冷的。事實上,他印象里的初見,應該是某家巴柔館內。作為國內一種漸趨熱門的體術技能,時維從□□年前跟著父母的朋友學習,到現(xiàn)在對方已經經營了幾年武館。時維在徒弟中雖然資歷不低,但天賦只能算普通。而他勝過大多數(shù)同輩的地方,是過于旺盛的求生欲。季暖暖是師父最新一批學員中,第一個能在他手下堅持過三招的人,當時她才學了兩個月。“這姑娘是個不錯的苗子,”師父難得在他面前夸人,“可惜了,她只報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