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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被男人緊緊擁進懷里,顫抖的手臂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小楓,還好沒事……還好沒事……”男人這樣停了一會,深吸了口氣,又猛地放開他,扳著他的肩膀細細打量了一番。“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還想吐嗎?要不要去醫(yī)院?……cao,我今天非得把你這些雜七雜八的玩意都拿去燒了!以后你要再敢碰一下,我第一個綁你去戒毒所!”男人筆直的視線好像有實體一般,刺得他胸口一熱。雖然從頭到尾每句話都充斥著不滿、咒罵、抱怨,他卻能明顯感覺出,這個人是真心在為“江楓”著想,竭盡全力希望他好。江楓清了兩下嗓子,還是覺得發(fā)聲極為艱難:“……能給我一杯水么?”一口氣喝了兩大杯水,因為嚴重缺水而干枯的細胞又漸漸恢復過來,他才算有了一點對這具新軀體的實感。身體上還留著之前主人縱欲墮落帶來的頭痛和疲乏,但靈魂貼著忘川河岸走了一遭,重又回來,他的思路無比清晰。所以,第一個需要問清楚的果然還是——“抱歉……請問你是誰?”兩人瞬間陷入了一陣非常難堪的沉默,男人先是一愣,而后臉色陰沉下來,嘴角抽搐了兩下。“你看,……吸毒會對人的神經(jīng)造成嚴重的損傷,我好像失憶了……”他當然不能直接跟對方說你負責的小歌手殼子里已經(jīng)換了一個人,可他對現(xiàn)狀的了解確實太少。在這種情況下,失憶是個萬能的借口。無論他行事跟以前的江楓有多大差別,都可以用失憶來解釋。江楓自覺自己的想法在邏輯上毫無破綻,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火爆脾氣的男人思維跟他完全沒在同一頻道上。男人朝他的額頭正中狠狠敲了一下,又抓住他肩膀猛力搖晃,直晃得他天旋地轉險些再次暈過去。“你小子,這節(jié)骨眼上跟我玩失憶?以為你越哥跟你那些緋聞對象一樣好糊弄是怎么著?就算我信了,楚天王能信么?法院能信么?你是澳大利亞大草原上奔跑的鴕鳥么?把你脖子上這玩意往土里一扎就不用打官司不用賠錢了?還失憶,我揍你一頓能讓你想起來不?”江楓一邊順應著男人的動作以降低自己的不適,一邊緊緊皺著眉頭。鴕鳥好像是生活在非洲的——不不,重點是,完全沒辦法溝通!等到男人終于盡興,停下對江楓平衡感的蹂躪,他連著擺了幾次手,勉強說道:“越哥,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既然沒辦法讓對方理解自己,就只能先順著對方的思路。好在剛剛男人的話里總算透露了最重要的信息,說自己是“越哥”,不然連稱呼都不知道,這個場面還真沒辦法解決。這句話讓男人結結實實愣住了。江楓不知道,原來那個小歌手雖然成績不怎么樣,卻是個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性格,對經(jīng)紀人說話一向頤指氣使直呼姓名。這回一聲“越哥”喊得李程越心里直犯嘀咕,別是真讓杜冷丁燒傻了吧。“越哥?”江楓見他發(fā)呆就又叫了一聲。李程越只覺一陣汗毛倒豎,發(fā)冷似的打了個哆嗦——他家小楓唱功一般寫歌也上不了臺面,就是這副嗓子是真妖孽,被這么叫上一聲簡直rou麻死了,難怪能把那么多小姑娘迷得神魂顛倒。李程越?jīng)]等江楓再開口又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既然想起來了就去洗個澡收拾收拾,你自己聞聞你身上這股酒氣!趕緊捯飭利索了,跟我去見楚天王!”第2章【新生】(二)江楓重生了,回到2014年年初,占據(jù)了一個跟他有著相同姓名的、紅不了的小歌手的身體。前世的他生在人界長在人界,活到20歲才在母親臨終的病榻前得知自己是魔族帝君之子。后來到魔界歷經(jīng)大起大落風浪無數(shù),未想竟是在死后,還能有機會再回來。這個想法讓他熱血沸騰——天知道他有多想只做個與世無爭的普通人,沒病沒災地過上一輩子!當務之急是盡快熟悉這具軀體原來的主人,這樣才能方便他以后頂著這個人的身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經(jīng)紀人李程越。雖然這位老兄思維跟江楓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卻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從他的話里,江楓也能把原主的事拼了個七七八八。原來這位“江楓”是個三線小歌手,參加過幾次選秀節(jié)目,靠清秀的外形帥氣的臉蛋兒小火過一陣子。唱功平平,出過兩張專輯,然后迅速銷聲匿跡。又因為是音樂學院科班出身,一直自詡為創(chuàng)作型藝人,可寫歌的水平也不怎么樣。后來人氣下滑事業(yè)遇到瓶頸,就開始自甘墮落整日鬼混,偏偏這時惹上了楚天王。楚天王大號楚安戈,靠唱歌成名后又轉去演電影,出道以來一路大紅大紫,江楓記得魔界都有他一大票粉絲。這位大腕兒其實2014年虛歲才27,在娛樂圈還算是小輩,平時圈里圈外的人都愛套近乎,叫他一聲“鴿子”。無奈天王最近勢頭疲軟,就想找新聞炒作,也不知是怎么盯上了江楓這籍籍無名的小歌手,起訴他當年首張專輯中的一首歌是抄襲自己的作品。這場官司成了娛樂圈的重磅炸彈,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如今已經(jīng)開了兩次庭,專家證人請了六位,證言一邊倒地說抄襲成立。雖說“江楓”現(xiàn)在算是過氣了,可當年借著選秀的東風,專輯著實大賣了一把,銷量突破60萬張,一舉沖上那一年大陸地區(qū)銷售榜第三名,幾乎是新人中的一個神話,讓他和唱片公司都賺了個盆滿缽滿。所以這次如果真的被判抄襲,最后算出來的賠償金額,也會是個天價數(shù)字。最主要的是,如果抄襲這事有了定論,將是一個抹不掉的污點。本就低迷已久,現(xiàn)在再來這么一下,他的歌手生涯就徹底完了。所以李程越才這么著急,拉著他去求楚安戈撤訴。江楓雖不比原主是科班出身,對音樂也不是一竅不通。當年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還跟朋友組過樂隊發(fā)過幾首歌。本想問問李程越被告的歌是哪一首,找來聽聽看到底是抄到什么程度,結果這哥們說話快開車也快,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人家一腳剎車擺進停車位——到地方了。他看著名叫“Twilight”的夜店閃閃發(fā)亮的霓虹燈,默默嘆了口氣。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但凡這楚天王別是李程越那種完全無法溝通的人,隨機應變蒙混過關的把握他還是有七八分的。李程越拉著他一路走到酒吧地下一層最里面的VIP包房,跟守在門口的服務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