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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隱隱帶上了點厭煩。“楚先生,要是跟您比在音樂界的影響力,那我真的太不值一提了。以您的地位,要殺我滅口想來也沒什么難的。但您真的不必這么看得起我,我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膽量去擋您的路。這場官司打下去對您和我都沒好處,我只求您免了我的賠償金,媒體方面冷處理,別讓我走在街上被人扔西紅柿就行。只要您一句話,我保證以后絕不會在任何場合再提這件事,也絕對不會再給您添任何麻煩。”鋒芒畢露之后換上這樣懇切的態(tài)度,讓人就算還想為難,這回也沒了理由。包房里僵持了一會,半晌楚安戈才慎重地點了點頭,垂下視線又倒了一杯酒。“那好。你喝了這個,我跟你和解。賠償金全免,訴訟費用我來出,媒體方面,我不會就這件事再接受任何采訪。”聽他這么說,江楓和李程越都微微松了口氣。畢竟楚安戈是娛樂圈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有他這一句承諾,這件事總算是解決了。“多謝楚先生?!边@種時候江楓也顧不上剛那一小杯就已經(jīng)讓他吃盡苦頭,只想著趕快了結(jié)這件事,便毫不猶豫地拿起酒杯向楚安戈致意,隨即仰頭喝干了杯中的酒液。空腹飲酒本就易醉。有剛才那杯打底,這杯酒就像一團烈火,從喉管瞬間燒到全身,讓他腳下發(fā)虛,視野也有些天旋地轉(zhuǎn)。他被嗆得輕聲咳了兩下,發(fā)燙的眼底滲出了淚水,再去看茶幾對面的楚安戈時,因為眼睛難以聚焦,模糊的人影甚至變成了兩個。“果然豪爽。不過兄弟,你好像弄錯了……我剛剛說的是,喝了這邊這個?!碧焱鮾?yōu)雅地笑著,指了指茶幾上還剩下大半瓶的絕對伏特加。后來的事他都辨認不清楚了。似乎李程越終于壓不住怒氣跟楚天王一伙人爭執(zhí)了起來。酒精讓他的聽覺更加敏銳,卻完全麻痹了他的思維。完整的句子此時聽來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音節(jié)和聲調(diào),正常的交談音量現(xiàn)在卻像驚雷一般,震得他的鼓膜發(fā)疼。他用力眨了幾次眼,仍覺得視野愈發(fā)昏暗狹窄,直到最后陷于一片黑暗。心臟極為快速地跳動著,力度卻在減弱,吸入的空氣好像根本無法到達肺中,內(nèi)臟受到?jīng)_撞和擠壓而引起強烈的反胃。這種感覺,江楓前世太熟悉了。耳邊傳來一陣陣無法辨清語義的轟鳴,“喂,你這人怎么說話呢?怎么跟楚哥說話呢你?”……“楚先生,您總得講講道理啊,伏特加是能一次吹一瓶的酒嗎?”……“江楓自己都沒說不喝,你區(qū)區(qū)一個經(jīng)紀人跟這cao什么閑心?”……“不然讓我來替他……”……“大哥,這個人嗓門真大,吵吵嚷嚷的煩死了,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程越,雖然我一向不喜歡伶牙俐齒的人,不過江楓有一句話說的不錯——我要殺了你們滅口,確實不是什么難事?!薄?/br>身體里的東西受到了聲音的刺激,更加歡快地游動流竄著,似乎要沖破胸口。手中的杯子滑落,他腳下一軟半跪在地上,仍用手撐著茶幾的桌面,勉強不讓自己倒下去。那個人溫柔而魅惑的聲線,像是從靈魂深處傳來————小楓,這條水龍養(yǎng)在你身體里,如果你敢搶屬于我的東西,我會讓它咬破你的心臟。他確實搶了那個人的東西,那個人卻并沒有兌現(xiàn)這句威脅。等待他的結(jié)局遠比被水龍咬破心臟而死還要恐怖百倍,殘忍百倍,痛苦百倍。由魔力制造出的異種生物此時就像歷經(jīng)漫長冬眠終于蘇醒,急著伸展四肢活動軀體,在江楓胸口的大血管中扭動翻騰著??氨缺蝗酥苯游兆?nèi)臟的綿長劇痛讓他的腰背弓成一個幾乎折斷的弧度,終于耐受不住體內(nèi)橫沖直撞的翻攪,劇烈地嘔吐起來。沒有那個人的命令,水龍并不會真的傷害他的性命。然而在它盡興之前,這種折磨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停止。江楓死死抓著自己的胸口激烈地干嘔,口鼻中充斥著胃液辛辣酸澀的味道,后來又染上了血腥氣。喉管火辣辣地灼燒著,他大睜著眼睛,卻什么都看不見。隱約中他似乎聽到一些混亂的腳步聲,好像還有人在急切地大聲叫著他的名字。然后,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片絕對的寂靜。劃破黑暗的,是一個低沉而嚴厲的嗓音。“我剛從日本回來,聲宇就三天兩頭纏著我,讓我多出來見見朋友??磥斫裉爝@趟是沒來錯,你們玩得可真夠熱鬧的。安戈,我剛聽你說……你要殺誰滅口?”大手輕拍著他的背,竟奇跡般地紓解了體內(nèi)的躁動,讓痛楚慢慢平復。男人的身影如晨光驅(qū)散黑霧,映在他的瞳膜上——一絲不茍的西裝因為半蹲的姿勢帶上了些許褶皺,俊朗的面容和微微蹙起的眉峰,都跟久遠的記憶中并肩追尋夢想的伙伴重疊在一起。“小頭兒……”他聽見有人叫了一聲這個名字。然而直到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他自己的聲音。第5章【新生】(五)楚安戈第一張專輯的制作人,現(xiàn)在在娛樂圈幾乎是一個不能說的名字。不是因為丑聞之類的原因,純粹是他的身份太敏感——賀氏集團大中華區(qū)總裁,華信資本CEO,產(chǎn)業(yè)遍布全世界的豪門巨富賀氏家族長子,賀景臨。圈里的人都知道當年賀家大太子少年意氣玩玩音樂,順手出了張專輯,結(jié)果一夜爆紅捧出好幾首經(jīng)久不衰的國民情歌。不過人家從來沒把這當成正經(jīng)事,過足了癮之后旋即隱退不再涉足娛樂圈,一心一意打理家族生意。像他這種站在商界頂點的王者,往往尤其注重社會形象,不愿自己的名字過多地被文娛界提及,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通常而言,娛記才懶得管你愿意不愿意,只要能抓人眼球,什么邊邊角角的新聞都會報出來。特別是這種豪門世家子弟的花邊兒,最是普通市井小民心頭好。不過有那么一種人,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個人魅力,會讓人打心眼里不想給他招惹任何麻煩。簡而言之,賀景臨就是這種人。所以在踩人上位如家常便飯的娛樂圈,說起賀景臨,卻常常是種諱莫如深的態(tài)度。這也與賀景臨本人行事作風上近乎刻板的端正有關(guān)。多年來他唯一傳過的桃色新聞是跟楚安戈。畢竟楚安戈家室非常普通,能夠憑借第一張專輯一炮走紅,又頻頻接拍電影斬獲大獎,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賀家勢力在背后的支持。然而此后無數(shù)效法楚安戈、想靠巴結(jié)賀大少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