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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發(fā)青的耿二生眼中的驚懼漸漸消失,二生聽得出,耿天所說的一切出發(fā)點都是為了村里。寂靜的房間內,耿天平和的聲音雖然有的時候斷斷續(xù)續(xù),可那份美好的憧憬卻讓耿朝福、耿二生明白耿天是真的在想怎么能夠做的更好。“天娃,你想過嘛?前期的投入可能會把你帶回來的錢花個干凈?”吧嗒吧嗒抽著煙袋鍋的耿朝福的放下手中的煙袋鍋出聲打斷了耿天快速轉動的大腦,抬起頭看向目光復雜的耿朝福,耿天笑了,“爺,咱家就是使勁禍禍,整天吃香喝辣那些錢也夠了,可爺俺不想那么做,在外十年,俺看哪都沒有咱雙鴨屯好,咱這有山有水,就屯子人都是親戚套親戚的,雖說都有點小心思,可這不都是窮日子逼的嗎,不說別的,咱就說俺娘給俺做的那些布襪子,前些年,好多人笑話俺,可這兩年,好多人都問俺的襪子哪買的,現(xiàn)在啥值錢,就是原生態(tài)值錢,可啥是原生態(tài),在俺看來,咱屯就是原生態(tài)?!?/br>耿天的話,耿朝福懂,常年看新聞,這危險那危險的,在耿朝福的眼中就是自己糟勁自己,想想新聞里整天嚷嚷的全面健身,這健康那健康的,耿朝福忍不住撇了下嘴,健身啥的耿朝福不懂,可耿朝福覺得所謂的健身都是城里人自己鼓弄出來的,像他們老農民,七八十歲扛著鋤頭下地的還少嗎。甭提健身,拉到農村干兩個月活,啥毛病都沒有了,別的屯子啥樣,他不知道,但是他耿朝福就敢保證,他們屯就沒有用害人玩意種地的,農民靠天吃飯,禍害土地就是禍害自己。這些道理他們大字不識一個的老農民都懂,也不知道那些城里人咋就不明白,整天研究啥地溝油、啥翻新,都是狗屁。想到這里,啪啪磕打兩下手中的煙袋鍋,已經八十二歲高齡的耿朝福站起身,拍了拍耿天的頭頂,“好娃子,不愧是俺老耿家的種。”說完,耿朝福背著手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房間,沒有留下一句話的耿朝福背著手走了,留下耿二生、耿天爺倆面面相窺不知道老頭子是啥意思。沉默了半響,搓了把臉的耿二生認真看向耿天,“天娃,你說的原生態(tài),爹不懂,想干啥就去干,爹在那,咋的咱家有地有山,餓不死人,真要不行,爹能干,爹養(yǎng)活你。”沒有質疑甚至沒有一句的阻攔,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支持,耿天抿下雙層,用力點點頭,“爹,俺懂,你放心,俺不是傻的,咋的也不能落到讓你養(yǎng)活俺的地步。”耿天的回答讓耿二生按捺下心底的不安,笑著點點頭,“行,想好了就去干,年輕,有點闖進是好事。,行了,先別琢磨,今個小年,咱爺倆準備準備包餃子,明個起早還要去接你娘和你奶回家,這次啊,你娘她們回來就不走了,后屋都收拾出來了,就等著你娘她們住進去?!?/br>越說越興奮的耿二生只要想到愛妻終于可以長長久久的留在家中,心底就忍不住往外冒喜氣,雙鴨屯這個地方,跟外村有點區(qū)別,外村是人走之后,入土為安就拉倒了,可雙鴨屯這個地方,上完族譜之后,過世的人要接回家,當初因為老耿家堂口的事,家里過世的根本不能掛族譜,只能年年在墳頭燒點紙。現(xiàn)在總算可以正式上族譜受香火,耿二生覺得這輩子知足了,雖然妻子走的早,可給他給老耿家留下了耿天,而且三年的幸福足夠耿二生回憶一輩子。抬起頭看著鬢角斑白卻滿臉興奮的耿二生,微微有些酸楚的耿天忍下心底的酸澀,砰的一下跳下炕,擠出笑容快步走向灶房,“爹,多包點餃子,明個俺娘她們回來,咱先上點熱乎的餃子,晚上再給俺娘她們做好的?!?/br>刻意提高的聲音有著耿二生沒有察覺的苦澀,而就在耿二生、耿天忙活著準備和面包餃子時,背著手離家的耿朝福慢悠悠的來到耿順的家里。直接走進敞開大門的院子,“大順,大順。”邊走邊喊的耿朝福話音還沒落下,聽到喊聲的耿順趿拉著棉布鞋跑出了屋子,看到背著手站在院子里的耿朝福,耿順幾個大步跑向耿朝福,“三爺爺,您老啥事讓二叔喊一聲就行,咋還自己來了,這冰天雪地的,路溜滑的出來干……”邊絮叨邊扶住耿朝福的耿順話還沒說完,騰的一下瞪大眼睛的耿朝福錘了一下耿順,“咋的,嫌俺老頭子老了?告訴你,俺老頭子腿腳利索著哪?!?/br>受了一拳的耿順呵呵的笑了,“啥嫌啊,這不是擔心嗎,要是讓俺爹知道您老親自跑一趟,俺爹還不得抽俺啊?!?/br>笑呵呵的耿順小心的扶著耿朝福走進屋里,吆喝媳婦美鳳倒水后,坐在了耿朝福對面,沒有急著詢問,而是從炕桌下拽出煙簸箕拿過耿朝福的煙袋鍋,“三爺爺,您嘗嘗俺家今年的旱煙咋樣,雖然趕不上您老自己種的,可在咱屯,俺家的也不差的?!?/br>帶著一點小得意的耿順把耿朝福逗樂了,“行啊,嘗嘗你家的。”邊說邊接過耿順裝好的煙袋鍋點燃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青煙,點點頭,“行,有你爹五成手藝。煙炒的不錯?!?/br>得倒夸獎的耿順咧著嘴樂了,傻笑的樣把端著蜂蜜水走進屋的王美鳳逗的哈哈哈一陣大笑。就連耿朝福都失笑的搖搖頭,嘿嘿傻笑兩聲,接過王美鳳遞來的熱水放在耿朝福面前,“三爺,啥事還值得您老親自跑一趟?”笑過之后收起傻樣的耿順恢復了往日的正經,微微皺起眉頭看向耿朝福,“大順,三爺把后山都買下來了你說咋樣?!?/br>不緊不慢喝了一口熱水的耿朝福低垂眼簾慢悠悠吐出的話把耿順驚的差點沒從炕上掉下來,后山,別人不知道,但是身為村書記的耿順咋會不知道,整個后山不說被耿家買下的,連綿的大山占地千傾,而且根本不完全歸屬雙鴨屯,還有一部分屬于人家百盛鄉(xiāng)的噶維村,跨村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是跨鄉(xiāng),這事已經不是耿順說了算的。緊鎖眉頭的耿順沒有急著想歸屬地,而是帶著打量的目光看向淡定的耿朝福,“三爺,您老知道買下整座山要多少錢不?”小心翼翼的試探,耿朝福抬起眼簾,“你先說說啥價格。”想了一下,緊鎖眉頭的耿順眼底的疑惑深的好像要溢出一樣,“三爺,你也咱這地理位置偏,山地的價格到時沒咋漲,一畝二十?!?/br>耿順的回答讓耿朝福暗暗松口氣,一畝二十,一百畝就是兩千,說白了,一傾地就是2000,不算別的,就是大山的豐富物產修好路也能回來不少錢。而且,因為百盛鄉(xiāng)和大武鄉(xiāng)是地廣人稀,山里雖然出產不少山珍,可路不好,根本運不出去,更何況現(xiàn)在的大趨勢是年輕人留不住,老頭老太太上不去山,時間長了,也沒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