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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無奈。“你別拉長個臉。對了,為什么我撞到額頭身上還發(fā)麻?做的全麻縫針?”陸言學按壓的手指一頓,低著頭給他解釋說:“撞到了腰部,造成軟組織受損,不過沒有特別嚴重?!?/br>“噢,這樣啊?!焙唴材X子里有點亂,一時完全想不起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記憶片段還停留在上午老班找他去了趟辦公室。后來到底是怎么了?他又忍不住想用另一只手敲頭,陸言學眼疾手快,起身一把又按住了他另一只手。剎那間,陸言學整個人都俯在了簡叢身上。他們靠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交換的呼吸。簡叢對視到了陸言學一直低著頭不肯顯出來的眼睛。陸言學眼眶通紅,眼球上全是紅血絲,他微微又俯下身,距離縮短到幾乎能臉對臉碰上,簡叢愣了愣,接著聽陸言學放重了呼吸,低聲咬牙道:“你怎么就這么不把自己命當回事?你就這么嫌活太長了嗎?”“我是——”簡叢戛然而止,他眼睛里浮出了點茫然。我是,我是什么?明明要脫口而出的話就這么不上不下的卡住了,膈應得讓人想撞墻。陸言學一下xiele氣,坐回了位置上,他忽然想起來,幾個月前這人還對他說過“他什么都不怕”,陸言學微闔了下眼睛,又恢復了適才的平和,他手掌輕輕蓋在簡叢眼皮子上,輕聲說:“別想了,再睡會吧?!?/br>在他手心溫溫熱的溫度下,簡叢竟然也奇異地合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恍恍惚惚中,他隱約覺得身邊的人像一爐火正在噼里啪啦燃燒,又覺得像一瓢水,輕輕柔柔,沒什么存在感。接著這滴水卻附在了他唇上。簡叢覺得這滴水似乎都在微微顫抖。良久,才又輕輕撤開。陸言學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他先跟著救護車跑醫(yī)院,接著又聯(lián)系學校,簡叢家里人,接著又要應對被救小孩父母的感謝,之后又跟著警方去錄口供,適才還有媒體守在外邊,還有肇事人,各種負責人在互相扯皮,不過這些都有校方和簡叢家里人在處理了。陸言學現(xiàn)在只想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簡叢旁邊,哪怕只是睜著眼睛看著他,一動不動都行。他現(xiàn)在一閉上眼睛就是那樣的畫面。一灘血從簡叢身下涌出來,簡叢不省人事的趴在那,他每每回想都要后怕得冷汗淋漓。這是…他喜歡的人,他俠肝義膽,時而小喪,時而又能因一點點的小確幸高興得像個傻子,他干凈清澈,有一是一。他有很多缺點,但在陸言學眼里他就是個生命力旺盛的小太陽。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自己的光與熱。一個人的性格是變化的,會有失落也會有高興,可一個殺人犯,無論怎么洗白他的老實人人設(shè),他的靈魂都是黑的。而一個真正善良干凈的人,哪怕他再玩世不恭,下意識的反應都會照應這個人的本心。陸言學想著監(jiān)控里的畫面。那個小孩正要從馬路上跑過去,一輛黑色桑塔納踩剎車已經(jīng)是猝不及防,簡叢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把推開陸言學狂奔過去摟住小孩,而車前蓋徑直頂?shù)搅怂?,簡叢抱著小孩一頭磕到了馬路牙子上,昏迷前還不忘伸手護住小孩的頭。你說這個世界上…怎么還會有這么傻的人?總是替別人出頭,替別人打架,現(xiàn)在還差點給陌生人送命。明明是個樂樂呵呵的老好人,卻偏要擺出一副社會老油條的樣,可實際上誰也不怕他。別人叫他一句“叢哥”,不是敬他年紀比誰大,而是誰都服他。陸言學握著他冰涼的手,只想快點把身上所有的熱度都傳遞給他。我不需要你知道我喜歡你,我只要能呆在你身邊,就能無比滿足了。第28章光頭之風年節(jié)將近,四季常綠的華市也飄起了細雪。陸言學提著保溫盅走到醫(yī)院門口,正看見簡叢他爸帶著秘書風風火火從醫(yī)院里出來,還沉著一張臉在打電話。陸言學在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這問題上猶豫了一下,簡楚明就朝著他這邊走過來了。他一邊走還一邊在說電話,走到陸言學面前就掛斷了。“今天也過來看叢叢了?”他臉上掛上了笑,態(tài)度和藹親切。陸言學鞠了一躬說:“叔叔好?!?/br>“乖孩子?!焙喅魍Τ运@一套,高高興興地對秘書說:“給小陸包個紅包。”“備著了。”秘書笑著從包里拿了個厚厚的紅包給陸言學。怕陸言學不接,秘書又說:“快過年了,拿著圖個吉利。”陸言學本來也沒打算收個紅包還欲迎還拒,利落接下紅包又說:“謝謝叔叔?!?/br>“嗯,外邊冷,進去吧?!焙喅髟谒缟吓牧艘幌?,又步履匆匆地帶著秘書走了。簡楚明本來有把自己工作重心轉(zhuǎn)移到國內(nèi)來的打算,現(xiàn)在發(fā)生這檔子事更是加快了速度,在四處廣攬英才,把國外的事務交給靠譜的代理人。他天天來去如風,讓人看著就覺得累得慌。陸言學裹裹外衣,覺得自己老爸那樣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也挺好的。簡叢過了觀察期,除了頭和腰,別的輕微擦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按理說已經(jīng)能出院了,可簡楚明怕他又留下什么后遺癥,找了私人陪護陪簡叢在醫(yī)院做復檢,同時也方便了隨時觀察身體情況。簡叢挺不樂意呆在醫(yī)院的,但因為腰傷,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出門都要坐輪椅的半殘了,沒什么抗議的影響力。陸言學拎著保溫盅打開房間門,簡叢正坐在飄窗前發(fā)呆,陪護在他腰下放了個腰枕,不知道人去哪了。“看什么呢?”陸言學反手關(guān)上門。“看電視。”簡叢頭也沒回,全神貫注地盯著窗子外面。陸言學跟著朝著窗戶外面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除了黑漆漆的夜和一點點的反光外就沒別的什么了。陸言學問:“你又出現(xiàn)幻覺了?”剛下手術(shù)臺那幾天簡叢總覺得眼前有蒼蠅和星星,醫(yī)生說是淤血壓迫視神經(jīng)導致的幻覺,等淤血清了就好了。簡叢翻了個偌大的白眼,指著對面居民樓的窗戶說:“那里,看見了沒有?!”兩百多度近視的陸言學表示根本看不見,并且拉住了薄紗窗簾。“醫(yī)生說你不能長時間看電視,你今天肯定又看了很久了。”陸言學剛剛掃視了一下房間里,wifi路由器不見了,電視機線也不見了,肯定是都被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