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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翰媽急忙示意他小聲點(diǎn),別把奶奶吵醒。陳翰弟弟、meimei已經(jīng)察覺客廳sao動,陸續(xù)下樓來,正好看見陳翰低著頭說:「我知道你們不會答應(yīng)?!?/br>
「你知道還這樣做?」陳翰爸滿臉怒氣:「那個誰?你那什么同事,現(xiàn)在人在南澳是嗎?叫他馬上過來,我們當(dāng)面把話說清楚。我看他到底想怎么樣?」
陳翰有點(diǎn)為難,怕林啟蔚來了跟爸爸發(fā)生沖突?!高@么晚了,不好吧?」
「晚什么?反正遲早要解決。叫他過來!」
陳翰無奈,騎機(jī)車去旅舍把林啟蔚接過來。林啟蔚進(jìn)門后,很有禮貌跟陳家人打招呼。陳翰爸滿懷怒氣看著林啟蔚:「你跟我兒子是怎么回事?」
擺明要攤牌了,林啟蔚挺著胸膛有話直說:「我喜歡多勞,多勞也喜歡我。我們彼此相愛?!龟惡瞞ama聽見「多勞」兩字非常驚訝,沒想到林啟蔚會稱呼陳翰原住民名字。
陳翰爸沒想這么多,只是對兒子搞同性戀非常生氣,怒吼著:「你們這是不道德的!圣經(jīng)說不可以!兩個男人不可以愛來愛去!」
陳翰低聲回嗆:「圣經(jīng)沒說,是神父說的?!?/br>
陳翰爸差點(diǎn)跳起來:「你說什么?」
陳翰還沒開口,林啟蔚搶先答話:「伯父,你相信圣經(jīng)?」
「廢話!我當(dāng)然相信圣經(jīng)。」
「你相信上帝?」
「廢話!當(dāng)然信上帝!」
「你相信耶穌?」
「廢話!」
「你相信神愛世人?」
「廢話!」
「你相信耶穌愛他的子民?」
「廢話!」
林啟蔚問話一句比一句更快,陳翰爸回答一次比一次大聲。
「你愛耶穌?」
「廢話!」
「耶穌也愛你?」
「廢話!」
「你和耶穌都是男人?」
「廢話!」
「那為什么你可以愛耶穌、耶穌也可以愛你?你們都是男人??!」
陳翰爸忽然被問倒,當(dāng)下傻住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沒料到林啟蔚前面說了一大堆看似廢話,竟是為了設(shè)陷阱讓他往下跳。他明知林啟蔚這話有語病,近乎強(qiáng)詞奪理,一時之間卻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不只陳翰爸傻眼,其他人也不知道要說什么,瞬間變得非常安靜。
林啟蔚下了一步險棋。他知道原住民多半不是基督徒就是信奉天主教。陳翰是天主教徒,陳翰爸應(yīng)該也錯不了,所以事先想好這套說詞。但他不敢確定這步棋究竟可以讓陳翰爸態(tài)度軟化,或是適得其反更加激怒他。如果不是實(shí)在無計可施,他也不敢這么大膽。此刻就看陳翰爸如何回應(yīng)。所有人一起看著陳翰爸,都在等他開口。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奶奶已經(jīng)被吵醒,悄悄出現(xiàn)在二樓樓梯口,居高臨下看著客廳所發(fā)生的一切。
過了很久,陳翰爸終于開口,語氣緩和許多:「那不一樣!我跟耶穌沒有要結(jié)婚。」
「我跟陳翰也沒有要結(jié)婚。雖然我們很想結(jié)婚,可惜法律不承認(rèn)。但我們彼此真心相愛,希望可以一起過日子,一起相互扶持到老。」
陳翰爸慢慢理出一點(diǎn)反駁頭緒:「你也不能這樣說。耶穌那是博愛,他愛世上每一個人。為了世人,他甘愿被釘在十字架上。你的愛沒有這么偉大?!?/br>
「我承認(rèn)我的愛沒有這么偉大。耶穌博愛,但是我只愛多勞一個人,除了多勞,這輩子我不會再愛上其他任何人。我對多勞是真心的。我們兩人的愛情就像你和伯母一樣,不偉大卻真心真意。如果伯父覺得有必要的話,」林啟蔚停頓了一下:「為了證明我對多勞的愛,我也愿意被釘在十字架上。」
陳翰爸一皺眉:「亂講話!我怎么可能把你釘在十字架上?」
「那要怎樣,伯父才愿意相信我是真心愛多勞,會一輩子疼愛他?」
陳翰爸盯著林啟蔚看了半晌,忽然起身:「你等一等?!拐f著往工具間走去。沒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空氣中彌漫著不安氣氛。陳翰meimei拉拉陳翰弟弟袖子,陳翰弟弟示意她閉嘴。
一會兒陳翰爸回來,手上多了三樣?xùn)|西:一把鐵錘、一塊木板、一個鐵盒。陳翰爸把木板放在桌上,要林啟蔚把一只手掌放在木板上。林啟蔚不明白這是何用意,只能照做,將右手手掌放在木板上。陳翰爸打開鐵盒,里面裝滿長短粗細(xì)不一的鐵釘。
陳翰猜到父親的想法,瞬間蒼白了臉:「爸!你想做什么?」
陳翰爸看了兒子一眼:「我不能把他釘上十字架,我看他敢不敢讓我把他這只手釘在木板上?」
所有人都聽傻了。陳翰和弟弟、meimei齊聲驚呼:「爸!」陳翰媽聲音有點(diǎn)顫抖:「這樣、這樣不好吧?」陳翰弟弟忙勸阻:「鬧出人命怎么辦?」陳翰meimei附和著:「對??!爸你太夸張了?!?/br>
陳翰爸很堅持:「不會出人命,最多就是他這只手完蛋了。」說著拿起一根鐵釘放在林啟蔚右手心中央:「如果你敢讓我釘,我就相信你?!?/br>
這賭注太大了,林啟蔚一時難以接受。他看看陳翰爸,又看看陳翰。陳翰爸一旁催著:「怎樣?你可以放棄沒關(guān)系?!?/br>
林啟蔚看著陳翰爸堅決的表情,明白已經(jīng)沒有退路。他想起陳翰曾經(jīng)為了救他而出車禍,此刻換他上戰(zhàn)場。林啟蔚一咬牙:「好!我讓你釘。來吧!」陳翰大叫:「不要!」林啟蔚不理會陳翰,繼續(xù)說:「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能不能換成左手?我要留著右手工作、賺錢,不能讓多勞以后跟著我吃苦受罪。」這一刻林啟蔚心里所想的竟然是這件事,讓陳翰更加心疼。
陳翰整個心揪成一團(tuán),急得都快哭了,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爸爸:「爸,我求你,不要這樣?!沟艿躮eimei也在一旁幫忙勸,陳翰爸卻不為所動,只答應(yīng)讓林啟蔚換成左手。
陳翰媽不贊成兒子和林啟蔚交往,但也不希望丈夫用這種方式解決:「他也是他爸媽的孩子。如果你把他這只手弄?dú)垙U了,他爸媽會怎么想?」
「他們怎么想是他家的事?,F(xiàn)在我要保護(hù)我兒子不要學(xué)壞?!龟惡舶謨裳劬o盯林啟蔚:「我不逼你,我讓你自己選。你要我兒子,還是要這只手?如果你選多勞,就讓我釘你的手;如果你選擇要這只手,以后就不要再糾纏多勞?!?/br>
林啟蔚毫不遲疑:「對我來說,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比多勞更重要。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失去這只手。如果你一定要我選,我選擇多勞?!惯@話說完,有兩個人當(dāng)場掉下眼淚,一個是陳翰meimei,還一個是陳翰媽。陳翰媽依然無法理解同性戀,但她已經(jīng)完全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確確實(shí)實(shí)深深愛著她兒子,甚至可能比她和丈夫之間的愛更深。
陳翰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他強(qiáng)忍著不讓淚水滑落,這一刻他必須堅強(qiáng)才能挺過這
「你知道還這樣做?」陳翰爸滿臉怒氣:「那個誰?你那什么同事,現(xiàn)在人在南澳是嗎?叫他馬上過來,我們當(dāng)面把話說清楚。我看他到底想怎么樣?」
陳翰有點(diǎn)為難,怕林啟蔚來了跟爸爸發(fā)生沖突?!高@么晚了,不好吧?」
「晚什么?反正遲早要解決。叫他過來!」
陳翰無奈,騎機(jī)車去旅舍把林啟蔚接過來。林啟蔚進(jìn)門后,很有禮貌跟陳家人打招呼。陳翰爸滿懷怒氣看著林啟蔚:「你跟我兒子是怎么回事?」
擺明要攤牌了,林啟蔚挺著胸膛有話直說:「我喜歡多勞,多勞也喜歡我。我們彼此相愛?!龟惡瞞ama聽見「多勞」兩字非常驚訝,沒想到林啟蔚會稱呼陳翰原住民名字。
陳翰爸沒想這么多,只是對兒子搞同性戀非常生氣,怒吼著:「你們這是不道德的!圣經(jīng)說不可以!兩個男人不可以愛來愛去!」
陳翰低聲回嗆:「圣經(jīng)沒說,是神父說的?!?/br>
陳翰爸差點(diǎn)跳起來:「你說什么?」
陳翰還沒開口,林啟蔚搶先答話:「伯父,你相信圣經(jīng)?」
「廢話!我當(dāng)然相信圣經(jīng)。」
「你相信上帝?」
「廢話!當(dāng)然信上帝!」
「你相信耶穌?」
「廢話!」
「你相信神愛世人?」
「廢話!」
「你相信耶穌愛他的子民?」
「廢話!」
林啟蔚問話一句比一句更快,陳翰爸回答一次比一次大聲。
「你愛耶穌?」
「廢話!」
「耶穌也愛你?」
「廢話!」
「你和耶穌都是男人?」
「廢話!」
「那為什么你可以愛耶穌、耶穌也可以愛你?你們都是男人??!」
陳翰爸忽然被問倒,當(dāng)下傻住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沒料到林啟蔚前面說了一大堆看似廢話,竟是為了設(shè)陷阱讓他往下跳。他明知林啟蔚這話有語病,近乎強(qiáng)詞奪理,一時之間卻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不只陳翰爸傻眼,其他人也不知道要說什么,瞬間變得非常安靜。
林啟蔚下了一步險棋。他知道原住民多半不是基督徒就是信奉天主教。陳翰是天主教徒,陳翰爸應(yīng)該也錯不了,所以事先想好這套說詞。但他不敢確定這步棋究竟可以讓陳翰爸態(tài)度軟化,或是適得其反更加激怒他。如果不是實(shí)在無計可施,他也不敢這么大膽。此刻就看陳翰爸如何回應(yīng)。所有人一起看著陳翰爸,都在等他開口。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奶奶已經(jīng)被吵醒,悄悄出現(xiàn)在二樓樓梯口,居高臨下看著客廳所發(fā)生的一切。
過了很久,陳翰爸終于開口,語氣緩和許多:「那不一樣!我跟耶穌沒有要結(jié)婚。」
「我跟陳翰也沒有要結(jié)婚。雖然我們很想結(jié)婚,可惜法律不承認(rèn)。但我們彼此真心相愛,希望可以一起過日子,一起相互扶持到老。」
陳翰爸慢慢理出一點(diǎn)反駁頭緒:「你也不能這樣說。耶穌那是博愛,他愛世上每一個人。為了世人,他甘愿被釘在十字架上。你的愛沒有這么偉大?!?/br>
「我承認(rèn)我的愛沒有這么偉大。耶穌博愛,但是我只愛多勞一個人,除了多勞,這輩子我不會再愛上其他任何人。我對多勞是真心的。我們兩人的愛情就像你和伯母一樣,不偉大卻真心真意。如果伯父覺得有必要的話,」林啟蔚停頓了一下:「為了證明我對多勞的愛,我也愿意被釘在十字架上。」
陳翰爸一皺眉:「亂講話!我怎么可能把你釘在十字架上?」
「那要怎樣,伯父才愿意相信我是真心愛多勞,會一輩子疼愛他?」
陳翰爸盯著林啟蔚看了半晌,忽然起身:「你等一等?!拐f著往工具間走去。沒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空氣中彌漫著不安氣氛。陳翰meimei拉拉陳翰弟弟袖子,陳翰弟弟示意她閉嘴。
一會兒陳翰爸回來,手上多了三樣?xùn)|西:一把鐵錘、一塊木板、一個鐵盒。陳翰爸把木板放在桌上,要林啟蔚把一只手掌放在木板上。林啟蔚不明白這是何用意,只能照做,將右手手掌放在木板上。陳翰爸打開鐵盒,里面裝滿長短粗細(xì)不一的鐵釘。
陳翰猜到父親的想法,瞬間蒼白了臉:「爸!你想做什么?」
陳翰爸看了兒子一眼:「我不能把他釘上十字架,我看他敢不敢讓我把他這只手釘在木板上?」
所有人都聽傻了。陳翰和弟弟、meimei齊聲驚呼:「爸!」陳翰媽聲音有點(diǎn)顫抖:「這樣、這樣不好吧?」陳翰弟弟忙勸阻:「鬧出人命怎么辦?」陳翰meimei附和著:「對??!爸你太夸張了?!?/br>
陳翰爸很堅持:「不會出人命,最多就是他這只手完蛋了。」說著拿起一根鐵釘放在林啟蔚右手心中央:「如果你敢讓我釘,我就相信你?!?/br>
這賭注太大了,林啟蔚一時難以接受。他看看陳翰爸,又看看陳翰。陳翰爸一旁催著:「怎樣?你可以放棄沒關(guān)系?!?/br>
林啟蔚看著陳翰爸堅決的表情,明白已經(jīng)沒有退路。他想起陳翰曾經(jīng)為了救他而出車禍,此刻換他上戰(zhàn)場。林啟蔚一咬牙:「好!我讓你釘。來吧!」陳翰大叫:「不要!」林啟蔚不理會陳翰,繼續(xù)說:「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能不能換成左手?我要留著右手工作、賺錢,不能讓多勞以后跟著我吃苦受罪。」這一刻林啟蔚心里所想的竟然是這件事,讓陳翰更加心疼。
陳翰整個心揪成一團(tuán),急得都快哭了,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爸爸:「爸,我求你,不要這樣?!沟艿躮eimei也在一旁幫忙勸,陳翰爸卻不為所動,只答應(yīng)讓林啟蔚換成左手。
陳翰媽不贊成兒子和林啟蔚交往,但也不希望丈夫用這種方式解決:「他也是他爸媽的孩子。如果你把他這只手弄?dú)垙U了,他爸媽會怎么想?」
「他們怎么想是他家的事?,F(xiàn)在我要保護(hù)我兒子不要學(xué)壞?!龟惡舶謨裳劬o盯林啟蔚:「我不逼你,我讓你自己選。你要我兒子,還是要這只手?如果你選多勞,就讓我釘你的手;如果你選擇要這只手,以后就不要再糾纏多勞?!?/br>
林啟蔚毫不遲疑:「對我來說,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比多勞更重要。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失去這只手。如果你一定要我選,我選擇多勞?!惯@話說完,有兩個人當(dāng)場掉下眼淚,一個是陳翰meimei,還一個是陳翰媽。陳翰媽依然無法理解同性戀,但她已經(jīng)完全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確確實(shí)實(shí)深深愛著她兒子,甚至可能比她和丈夫之間的愛更深。
陳翰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他強(qiáng)忍著不讓淚水滑落,這一刻他必須堅強(qiáng)才能挺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