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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感謝姑娘們打賞,鞠躬~ ☆、第58章 她嚇得心肝都碎了,也顧不得東宮如何了,急急斂裙往前朝去。 步履太匆忙,跑動起來,震到了傷處,隱約有種崩開的錯覺。她一手捂著,咬牙穿過宣佑門。文德殿在大慶殿以西,是今上政務之所,他暈厥在那里,大概會引得朝野震動罷。她心里焦急,提袍上臺階,殿中果然有好幾位宰執(zhí)在外等候,見了她紛紛作揖。她無暇應付,直入后殿,醫(yī)官們正忙碌,往他人中和頸上扎針。她遠遠看過去,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心驚不已,踉蹌上前,跪在腳踏上喚他,“官家,你怎么了?” 太后與她前后腳到,入殿便掖淚哭起來,“這一個兩個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轉頭問醫(yī)官,“陛下病勢如何?” 醫(yī)官使面有難色,低聲道:“適才兇險得很,陛下四肢抽搐,呼吸不暢,臣打通xue位應急,另以白茅根煎水令陛下服用,看情況略略有些好轉……所幸救治即時,若晚上半刻,只怕有性命之虞。臣等辯證,陛下癥候蹊蹺。前兩日一直低燒不退,間或伴有頭痛、震顫、麻痹等,臣盡力醫(yī)治,一直不見成效。臣翻閱了醫(yī)檔,七日前款待別國使節(jié),用過酒后便開始發(fā)作……臣想請問圣人及錄都知,官家當日飲食可正常?用過些什么,可否令御廚將當日菜色明細送來臣查看?” “官家是傍晚前后才到涌金殿的,來了并未進食?!倍屓A忙命錄景去辦,忽地大大震動起來。那天綏使到訪,官家中途離席回福寧宮,隨后便遇上了阿茸下毒。如今平息下去的事重被挑起,分明又要起波折了。她覷了太后一眼,果真見她怒目而視,只不過沒有證據(jù),不得發(fā)作罷了。 “何必繞那些彎子,直說官家是遭人下毒就是了?!碧箬F青著臉道,“這樣一而再再而三,不看他咽氣誓不罷休么?究竟是多狠毒的心腸,非要置他于死地,我竟想不通了!” 醫(yī)官使囁嚅了下道:“暫且不敢斷言,一切需待驗證過后才知道?!?/br> 太后怒道:“驗證……七日之前的毒,不可能在身上停留那么久。不單當日,其后幾日的只怕也不能疏忽?!?/br> 醫(yī)官使道是,“另外陛下佩戴在身上的東西也需查驗,臣還要請旨入福寧宮,宮中香爐、香壘、香球,燃燒后的沫子也都要一一清點。一日查不出底細,陛下便一日危險,請?zhí)蠖鳒?。?/br> 太后自然都照準,安排妥當了到榻沿上看他,哭道:“我的兒,你千萬要挺住。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有個好歹,叫老身怎么活!” 他倒是醒轉過來了,只是口舌不利,兩眼直直望著秾華。 她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眼里噙著淚,努力壓制著不讓它落下來,輕聲道:“官家會好起來的,醫(yī)官說救治即時,不要緊。” 他臉色慘白,艱難地點了點頭,“你的身子……” 她到底哭起來,這個時候他還在擔心她,莫說是位帝王,就是平民怕也做不到。她挨在他榻前,額頭抵著他的臂膀,甕聲道:“官家別擔心我,我已經(jīng)沒什么妨礙了。你好好將養(yǎng),臣妾在這里陪著你?!?/br> 他指了指外面,“眾臣……” “我去安撫,你別著急?!彼昧搜蹨I起身,傷口鈍痛,緩了好一會兒才走出去。 外間宰相言官們正等消息,見她出來都上前打聽,她道,“陛下無礙,只是連日辛勞,身子有些虛弱。休息兩日,圣躬便會康健的,諸位相公不必掛懷。前朝政務,陛下一時不能裁決的,請宰相代為處置?!闭f著,秦讓到她耳邊回話,她聽后喉頭一哽,勉力平了心緒又道,“殿前司證實寧王伏法,朝廷隱患已除,諸位可放心。如今只等陛下大安,我大鉞又是一派河清海晏的氣象。陛下命我傳令,諸位且先回,若有要務,再遞奏疏進來就是了。” 眾臣雖擔憂,既然皇后傳了話,只有俯首領命,向內殿拱手長揖,絡繹卻行退出了文德殿。 朝臣一走,太后就有些尋釁的意思了,秾華再要靠近今上,被她攔了下來,“皇后嫌疑還未洗清,官家又遭人下毒,老身不得不小心行事。你仍舊回西挾去,待得醫(yī)官查出了因由再說不遲?!?/br> 這個時候讓她走,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她也不怕得罪太后,本來就已經(jīng)是這樣劍拔弩張的關系,再多一項也無妨。她向榻上看了一眼,“恐怕要違逆太后懿旨了,臣妾恕難從命。我有沒有罪,官家說了算。既然官家不曾定我的罪,他抱恙,我就不能離開他。我是官家親封的皇后,母儀天下。如今自己的郎君正在病中,我卻連相守都做不到,便不配當這個皇后了。倒是太后切不可太傷情,自己身子要緊。還是回寶慈宮歇息吧,若有事,臣妾再差人回稟?!?/br> 她義正言辭,太后無從反駁,便氣呼呼坐在一旁道:“官家如今這樣,我哪里能回宮去!” 她要坐著就坐著吧,秾華也不管她,忙著盡心在他榻前伺候。他一直昏昏沉沉,她看著他的臉,有種天塌地陷的恐慌。醫(yī)官說他是中毒,她不知道是不是阿茸之前對他下過手。昨天就看他有異,今天竟倒下了。她看慣了他威風八面的樣子,突然變成了這樣,她一點主張都沒了。情愿自己多受些苦,也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她不停地揉搓他的手,替他胸口順氣,“官家……你要好好的?!?/br> 延捱了兩個時辰,他漸漸緩過來。臉上的潮紅褪了,不過有些虛弱,半闔著眼微微喘息。 她捋了發(fā)與他碰額,溫度降下來一些,應該沒有大礙了。她松了口氣,“好些了么?” 他嗯了聲,仍舊沒有說話的力氣。 先前去福寧宮查看的醫(yī)官使回來復命了,走兩步,在織錦地毯上跪了下來,“臣攜眾醫(yī)診入陛下寢殿,連陛下平時所穿衣物都逐樣查看,發(fā)現(xiàn)陛下貼身木樨香珠中摻有顛茄?!闭f著將珠串呈上去,“顛茄產(chǎn)自西域,在中原幾乎不得見,但與曼陀羅、夾竹桃齊名。這種花可入藥,長至一人高時毒性最烈,兩顆小小的漿果便可毒殺一個孩子。若將根莖和種子磨粉,長期吸入,輕則神志不清、譫妄、躁動,重則四肢癱瘓乃至斃命……”言罷伏地叩首,“要解此毒不難,崩大碗煎服,再出一身大汗,毒性便可清除八/九成……” 秾華起先還聽得清,到后來只見醫(yī)官嘴唇開闔,耳中嗡嗡轟鳴,什么都聽不見了。 她愣眼盯著托盤里的香珠,那同心結,那穗子,甚至每一顆珠子都是她親手做的,怎么會有毒?毒、毒、毒……哪里來那么多的毒!她以前從不知道什么是顛茄,也未接觸過這類西域的東西,怎么能摻進木樨花里?她有些絕望了,要在這禁庭生存真的不容易,陰謀像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地襲來,還沒能完全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