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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自己的坐起,那個人也醒了。“……彗星,你終于醒了?!辈挥每茨槪灰犅曇?,彗星就知道那個人除了趙容真,不會有別人,“你要什么?我?guī)湍隳?。”適應(yīng)了黑暗,借著蠟燭微弱的光亮,彗星大概能看出趙容真的臉的輪廓,他消瘦了很多。“……水……”彗星一說話,才覺得嗓子又疼痛又暗啞,趙容真起身,拿著蠟燭到了一個地方,彗星聽到有水倒出來的聲音,然后那抹光亮又回到床邊,趙容真小心翼翼地把水端到彗星身邊,怕彗星看不見,還把蠟燭舉到水杯旁邊,自己的腰身也彎下來,借著蠟燭的光亮,彗星也終于看清了趙容真的臉。從趙容真關(guān)切的目光里,彗星知道,這個人還是那個愛著自己的趙容真,只不過那關(guān)切里,又蒙上了一層深切的悲傷。水溫剛剛好,喝完水,彗星把水杯又交給趙容真,“還要么?”彗星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又躺下,腦袋里又變得迷迷糊糊的,趙容真把水杯放回桌子上,又回到床邊,把燭臺放回到床邊的凳子上,“睡吧,明天醒來后,我讓人到鎮(zhèn)子里找郎中來?!?/br>黑暗中,那只有力的手又握上了自己的手,再次閉上眼睛的彗星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應(yīng)該拒絕來自那只手的溫暖,但當(dāng)他再次落入夢鄉(xiāng)的時候,都沒有躲開那只手……彗星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白天了,自己住的軍帳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環(huán)顧了一下軍帳,大小也差不多只有臥室的一半大,一張不大的圓桌,一個一米見寬的榻,兩張木凳和一個不大的衣柜,還有自己睡的床就是這個軍帳里的所有擺設(shè)了,空氣里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潮濕的味道。彗星不自覺地撇了撇嘴,從小在宮中長大的他,從來沒見過這么簡陋的“屋子”。但在彗星心里升起的某種不適應(yīng)也只是一瞬。是的,這里,現(xiàn)在就是趙容真“生活”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暫時會生活在這里到什么時候。彗星起身,身上也已經(jīng)是干爽的衣服,雖然是自己的衣服,只不過依然不是紅色,他從宮里出來的時候,就根本沒帶紅衣出來。也不知道幾天沒吃東西,也沒有下床了,腳底也有點發(fā)軟,但燒應(yīng)該退去了,只是嗓子還是疼痛。圓桌上有水壺,彗星摸了摸,水壺是溫的,喝了杯水,彗星走出了營帳。這營地依然駐扎在山坳里,營地里是一片和平閑適的景象,如果不是來回走著傷兵,誰也不會想到不遠的前線正在打仗,營地里靠邊上的地方,有著裊裊的炊煙,彗星抬頭看了眼在陰云里若隱若現(xiàn)的太陽,應(yīng)該快到午時了,那炊煙飄進彗星的鼻子里,他卻分辨不出那大鍋里做的是什么飯菜。彗星拉住一個從自己身邊經(jīng)過的傷兵,問他趙容真和章瑋去哪里了,傷兵告訴他趙容真早上說去趟鎮(zhèn)子里,沒說去干什么,章瑋在將軍帳里,然后指了指營地中間最大的營帳。彗星走到關(guān)著門簾的將軍帳前,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進去,說起來,這還是趙氏夫婦的葬禮后,彗星第一次單獨面對章瑋。正當(dāng)彗星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軍帳的門簾倒先被里面的人掀開了,彗星和章瑋面對面站著,章瑋先有些驚訝,然后換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低了低頭,算是打招呼,“殿下醒了……”對于這樣的章瑋,彗星覺得很陌生,他從前認識的章瑋,是個即使沒有表情,不說話都會讓人覺得溫暖的人,但那僅僅的四個字中,卻透著讓人脊背發(fā)涼的冷意。“啊……”彗星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什么好。“殿下有什么事情么?”兩個人在門口僵持了一會兒,還是章瑋先發(fā)了話,看著彗星的眼睛里不帶一絲感情,讓彗星不禁避開了那樣的目光,低下了頭。“……容真……趙將軍呢?我有帶來新兵的名單和糧草的數(shù)量需要跟他核對一下……”“不用了,我哥已經(jīng)自己核對過了,您帶在身上的名單和清單都被雨水淋濕了,我哥費了很大力氣才核對完?!闭卢|有點不耐煩地皺皺眉頭,“如果殿下沒有別的事情的話,請讓一讓,我們出去還有事情?!卞缧沁@才注意到章瑋身后還跟著另外兩個人,聽了章瑋的話后,彗星有點驚慌地反射性地讓開了門口,章瑋帶著身后的兩個人走出去,軍帳的簾子也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章瑋倒和另外兩個人先離開了,彗星站在軍帳門口,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離開。如果是別人,彗星可能已經(jīng)覺得對他不敬了,但對于章瑋,他卻怎么也生氣,章瑋本來就不是那種讓人生氣的人,更重要的是,彗星對他有愧。彗星還在不知所措中,離他有六七步遠的章瑋停下來,回頭看向彗星的方向,“我哥去鎮(zhèn)子里給您請郎中了,估計快回來了,您要是等他,就進去等吧?!卞缧窍袷堑玫搅颂厣獍悖屑さ乜聪蛘卢|的方向,可章瑋卻先回了頭,繼續(xù)向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剛剛還心存感激的彗星,心再次涼下來,卻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然后走進軍帳。彗星走進軍帳后,章瑋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軍帳,門前已經(jīng)空了,他卻怎么也忘不了彗星來的那天晚上,暈倒在門口的時候,趙容真焦急、憐愛和關(guān)切的目光。父母的葬禮后,趙容真除了臨行前進宮了一次,之前都沒有進過宮,也沒再提過彗星,一直掛在腰間的紅色錦囊也不知去向。章瑋以為經(jīng)過父母的事后,趙容真會就此慢慢地把彗星忘了,至少能變成普通朋友,但從趙容真的目光里,章瑋才明白,趙容真從來都沒忘記過彗星,也可能比之前更加愛。不說,不見,不等于不想。這是章瑋后來悟出來的道理。對于父母的事,章瑋對彗星是有怨恨的,因為如果不是他,自己家里的變化根本也不會出現(xiàn),當(dāng)章瑋看見趙容真疼惜地把彗星抱在懷里的時候,章瑋對彗星的怨恨也悄悄地,慢慢地加深了……彗星進到將軍帳后,覺得里面又是另一片天地,這個軍帳比自己的軍帳大一些,軍帳中間放了一張比較大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張邊境的地圖,上面還勾勾畫畫地寫了一些彗星看不太懂的標(biāo)記,桌子后面有一個跟自己書房里差不多的榻,榻兩邊依次放了上面還掛著一張虎皮,榻兩邊還分別排著兩排插著高低不等的落地燭臺,軍帳里面的兩邊,還放著擺滿書的書架和衣柜,將軍帳里面也相對比自己的那個軍帳干爽很多,可能是因為有書在的原因吧。彗星踱步到書架旁,書架上大多都是兵書,很多也有翻看過的痕跡,彗星隨手拿下一本,大略翻了翻,不禁在心里默默感嘆,還是琴譜比較好看。正當(dāng)彗星把書放回書架上的時候,軍帳的簾子被掀開了,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