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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擔(dān)憂,吳貴說了那么多話,顧墨軒只聽到“直接從上面滾下來”,便如摘心去肝一般,什么都顧不上了,沖上去就奪過兒子,舉起顫抖的手擦去孩子面的血,柔聲問道:“寶兒,不哭,告訴爹爹哪里疼?”小寶兒的哭的稀里嘩啦,“嗚嗚…爹爹…我要阿爹…嗚嗚…”顧墨軒這才看清那傷口就在孩子眼角邊上,再往地上瞟了一眼,頓時間嚇了一身冷汗,只見沾染血跡的石頭邊沿如刀鋒那般尖利,若是在風(fēng)云變幻的宮里,顧墨軒一定會認(rèn)為是有人陷害,若是在挪上一點,怕是孩子的一只眸子難保了。顧墨軒一直引以為豪的就是小寶兒真會長,不但粉雕玉琢的像個小仙童,還和他有幾分相似,若說不是親生的,沒一個人會信。真若瞎了一只眼,顧墨軒那還不得痛到心坎兒上,當(dāng)下就給了吳貴一記耳光,厲聲罵道:“混賬,你是怎么看著的?”在場的伙計更是膽戰(zhàn)心驚,這是他們第一次見東家這般動氣,只一句話,威懾四方,如同羅剎場上歸來的惡魔。吳貴跌倒在地,嘴角出血,眼中落淚,只是在那兒一個勁兒的贖罪,恨不得從這石階上滾下來的人是他。小寶兒的哭聲更大了,“…阿爹…嗚嗚…阿爹…”此時顧鎮(zhèn)等人也早已趕來,忙道:“趕緊的請大夫啊。”一個伙計聽了,忙道:“好,這就去?!闭f完拔腿就跑。顧墨軒一面哄了小寶兒幾句,一面又煩躁的問道:“安哥,安哥呢?”吳貴又是自責(zé),又是心疼,聽到顧墨軒這么說,便忙忙的道:“我這就去接公子過來?!?/br>小寶兒只覺得全身都痛,趴在顧墨軒的肩膀上哭的是昏天暗地。伙計們不用說,哪里會哄孩子,顧鎮(zhèn)、顧宇軒雖說都為人父,可是家里的孩子都是奶娘、婆子照顧,他們哪里親歷親為過。顧墨軒雖說比他們好些,小寶兒的成長他都陪伴相隨,可無所不至,茹苦含辛的人卻是林安歌,對于孩子這般的痛哭,他根本束手無策,更別說其他人。顧鎮(zhèn)也顧不上教訓(xùn)兒子,只在那里笨拙的慰哄小寶兒。顧宇軒雖是擔(dān)憂心疼些,可還有些輕視,這般嬌貴,和顧墨軒小時候一模一樣,想來遇到什么事情,也只會哭天喊地的拖累人,想必成不了什么大氣候,這樣想著,那憐惜的心便輕了許多,臉上多了些云淡清風(fēng)和漠不關(guān)心的神色。顧墨軒越發(fā)的煩躁,又問了一句,“安哥怎么還沒來?”底下人心中雖想著吳貴此時估計連稻香樓的門還沒踏出了,可是誰也沒有敢好意的提醒,皆是縮著脖子往后退。顧墨軒抱著孩子回到屋內(nèi),板著臉道:“不許哭。”小寶兒抽抽噎噎的哭道:“我要阿爹…嗚嗚…阿爹…”顧墨軒便又沖著門外吼了一聲,“去看看,安哥來了沒有?”忙有人應(yīng)之。顧墨軒被小寶兒的哭聲折磨著精疲力竭、勞形苦心,索性把他扔到床上,“哭吧,哭累了就歇歇?!闭f完就坐在床沿邊看看滿面是淚的小寶兒。這一幕,讓顧墨軒恍然間回到了六年前,那時他還未與林安歌相遇,如同現(xiàn)在一樣,無助無望。小寶兒一見顧墨軒不管他了,忙憋著氣不敢吭聲,起身摟著爹爹的脖子,默默的流淚。顧墨軒到底是心疼孩子,抱住之后嘆了口氣,在他后背一下一下的撫摸,頗有些語重心長的道:“你這么哭,我怎么能受得了,更何況你阿爹,他若是見了,還不是心疼死。”小寶兒氣噎喉堵的把臉藏在顧墨軒的脖頸處。顧墨軒又道:“去看看安哥到哪兒了?”這時,顧宇軒忍不住幽幽的說了一句,“哪里能這么快,你家的車夫才剛走沒多久。”顧墨軒如夢初醒,“是啊?!?/br>是啊,原來是他的生活里不能沒有林安歌。顧鎮(zhèn)難得有耐心,對小寶兒又是軟語哄勸,又是輕柔撫摸,還時不時的問,“讓爺爺抱抱,好不好?”顧墨軒震驚不已,許久才感慨著說了一句,“父親變了啊。”顧宇軒則是冷笑道:“沒有變,只是對你兒子不同罷了?!?/br>可是受傷的孩子如何能離開自己最親近的人,鉆在顧墨軒懷里不出來。顧鎮(zhèn)很是失落,卻不惱。話說馮麥冬來了,看著孩子又紅又腫的眼眶,滿臉是淚,眼角處已經(jīng)腫了老高,心中著實心疼一把,忍不住的數(shù)落起顧墨軒來。顧墨軒不耐煩的道:“你當(dāng)我愿意啊,兒子好好的摔成這樣,難道我心里好受?”小寶兒全身上下磕的、碰的、蹭的、摔的地方不少,青的、紫的、紅的讓顧墨軒的心揪著痛,忍不住的又罵了底下人。馮麥冬給孩子處理了傷口,又涂了藥膏,然后開了藥方,囑托了一些話,才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安歌見小寶兒這模樣,該傷心成什么樣兒呢?”馮麥冬說這句話時,顧墨軒早就后悔了,當(dāng)時亂成一團(tuán),孩子的哭聲更讓他心急如焚,這時靜下來,不該讓吳貴去接林安歌。一來是怕把他嚇著了,這二來,便是顧鎮(zhèn)。因他那幾句話,想來是對林安歌的成見很大,不禁愁容滿面,唉聲嘆氣一回,再抬頭去看小寶兒時,突然間眉宇舒展開來,只見顧鎮(zhèn)抱著孩子別提有多親多疼了,便笑著說道:“父親,我和大哥小時候您可沒有這么抱過啊。”顧鎮(zhèn)錚錚有詞的道:“這叫隔代親?!?/br>顧宇軒則嗤笑一聲,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只得把話含在嘴里,“也未必。”顧鎮(zhèn)瞪了大兒子一眼,嘴皮子動了又動,或許是理虧,最終什么都沒有說。顧墨軒挨著他坐下,討好的笑道:“父親,左右都是兒子的錯,這些年也想著回家來,只是總有事給耽誤了,父親要責(zé)罰就責(zé)罰我一人,千萬不要禍及他人,剛才打的不夠解氣,等您歇夠了,繼續(xù)打…”說到這里時,小寶兒突然間哽咽道:“爺爺,不要打我爹爹。”顧鎮(zhèn)聽著顧墨軒的話,那是怒火中燒啊,只是孫兒這句話,就如同一股清泉,著實把顧鎮(zhèn)腦袋頂上的火山一下子給澆滅了,頓時轉(zhuǎn)成和藹可親的笑臉,“不打不打,小寶兒可別哭了,要不爺爺又要該心疼了。”顧墨軒一看機(jī)會來了,便笑著說道:“小寶兒,看你爺爺多疼你啊,等會你阿爹來了,爺爺要是不高興了,讓他看在你的面兒上,千萬讓他別生氣,好不好?”小寶兒乖乖的點點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越發(fā)的清澈干凈,弱弱的問道:“阿爹怎么還沒來?”顧墨軒道:“快了快了?!闭f著寵溺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臉,笑著對顧鎮(zhèn)道:“父親,六年了,我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