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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周到。”半壺天在水下肚,謝爻就什么都記不得了,醒來時,躺在溫暖的衾被里,帷帳半掩,月光清明。清淺的呼吸聲在月色中徘徊。“硯兒,什么時辰了?”謝爻半瞇著眼,迎上對方暗流洶涌的視線。他已換了身潔凈的衣物,身子估計也被擦過了,一點兒酒味都沒有,脂粉淡淡的香氣卻經(jīng)久不散彌漫鼻間,那是謝爻交代沈昱驍他們故意弄上的,佯做喝花酒的模樣。“已過了子時,”謝硯淡淡道,面上沒什么表情,聲音卻讓人不寒而栗:“九叔若想喝天在水,可以找侄兒。”棕茶色的眸子因剛睡醒,水光漣漣的,謝爻莞爾:“沈公子先前說了好幾次都沒去成,這次我再推脫,就太擺架子了?!?/br>他自覺這個理由十分妥當(dāng),挑不出毛病。“侄兒不在,九叔不要喝這么多?!钡恼Z氣里似有微不可察的責(zé)備之意。“嗯,一時歡喜,喝多了,是沈公子送我回來的罷?”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對?!?/br>“給他添麻煩了,明日我得送——”謝硯輕聲慢語道:“九叔放心,侄兒已將謝禮送去?!?/br>怔愣片刻,謝爻微微一笑:“還是硯兒想得周到?!?/br>“九叔睡好了?”“嗯……”謝爻不明所以地點頭應(yīng)了。“那——”如此說著,謝硯托住他的背脊和腳彎,輕輕巧巧將九叔打橫抱起:“去沐浴罷。”“誒?我不是洗過了?”謝爻在謝硯懷里掙扎了番,卻被對方捁得緊緊的,全然動彈不得。謝硯不答,冷著臉徑自走到忘歸泉畔,才將九叔放下:“九叔,我為你寬衣?!?/br>“……”謝爻被他剝了衣袍抱入溫泉水中,也懶得掙扎了,嘆口氣無奈道:“硯兒,你可知如今這般,是耍流氓?!?/br>狹眸閃過一絲疑惑:“耍流氓?何意?!?/br>“說你不正經(jīng),”謝爻哭笑不得,身體浸入溫?zé)岬乃?,舒服得瞇起眼睛:“為什么非要我沐?。俊?/br>“因為侄兒,不正經(jīng)。”謝硯冷著臉,一本正經(jīng)道。謝爻怔了怔,旋即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難得你與九叔說笑。”狹眸微垂,四目相對,黛藍的眸子溫柔得似能滴出水來:“九叔歡喜?”謝爻被瞧得一時恍惚,連呼吸都忘了,只覺一顆心在腔子里砰砰砰直跳,只愣愣嗯了聲……薄薄的嘴唇微微揚起:“九叔走神了。”謝爻難得紅了臉,莫名有些窘迫,卻也坦蕩蕩承認(rèn):“被你這般盯著,任誰都會失了神?!?/br>謝硯笑了,這樣的禁欲美人笑起來是要人命的,挑逗得太犯規(guī)了。謝爻忙移開視線,興許是溫泉水太熱,面上火燒火燎的,連呼吸都不順暢了,他交疊著手倚靠在池畔,做出一副閉目養(yǎng)神的姿態(tài),掩飾眼中的暗流洶涌。“侄兒還是不想要嬸嬸?!敝x硯掬起水為九叔仔細沖淋頭發(fā),慢條斯理的,和九叔拜天地的人,分明是他。謝爻沉吟許久,半是開玩笑道:“那你想要什么?”“要九叔——”頓了頓,狹長的眸子有危險的火焰跳動,片刻又?jǐn)康酶筛蓛魞簦骸耙攀搴蛷那耙粯??!?/br>“傻孩子,那不是一樣的么?!敝x爻失笑,被對方力道恰到好處的揉捏頭皮肩頸,他舒服得連聲音都滲了一絲倦意。謝硯抿了抿唇,不言語,謝爻繼續(xù)懶洋洋玩笑道:“也不曉得,此番喝醉,我發(fā)酒瘋沒有?!?/br>“九叔是被人咬了?!?/br>“嗯?”謝爻有些犯困,只迷迷糊糊的應(yīng)道,顯然沒走心。“沒事,九叔睡罷,剩下的交給侄兒?!?/br>翌日,謝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鎖骨處多了枚淺淡的小紅點兒,很疑惑,這長樂宮大冬天的,怎么也有蚊子了。……兩日后,南境信靈來訪,說自從謝爻前往東域后,無冬城一片太平,再無發(fā)生過任何怪事,許多準(zhǔn)備搬離的百姓又都留下了,謝爻方才松了口氣,雖不曉得謝硯用意,卻也肯定了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又兩日,長樂使同宋三公子奉命護送北境金家大公子回牧白山,路途來回至少需要七日。臨行前夜謝硯問九叔要不要同行,謝爻推說自己忙于研究壓制鬼血的術(shù)法,給拒了,謝硯倒沒說什么,只淡淡說了句他會早些趕回來,便安安靜靜捱在九叔身側(cè)睡了。一宿無言,翌日天未亮,謝硯便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嘴唇不經(jīng)意擦過謝爻擱在枕邊的手,清淡若水,似夢非夢。謝硯一走,沈昱驍便日日光明正大來找謝爻,長樂宮耳目眾多,自然將此事看在眼里,見他每日只是喝酒聊天,漸漸也不放在心上,只當(dāng)沈昱驍和謝九爺關(guān)系好,暗暗報與一路向北的長樂使。“沈公子,我是沒料到,你與宋二公子關(guān)系這般近?!敝x爻端起茶壺,澄澈清亮的一汪兒便落在白瓷杯里。他很清楚,原書中因沈昱驍娶了宋以洛,姐控宋以塵有多厭惡這個姐夫……沈昱驍端起茶杯,噙了一口茶道:“還多虧那日那塊鮫玉,不爭不相識。”“宋二公子他,倒是與別的宋家人不同?!敝x爻口中的不同,自然指的是他沒被謝硯的萬人迷光環(huán)折服,面上表現(xiàn)得隨波逐流且處處得罪人,怕是故意轉(zhuǎn)移謝硯的注意力,姐控果然是百毒不侵的設(shè)定。沈昱驍不置可否,沉吟片刻道:“其實對阿硯,我還是愿意信任的,只是擔(dān)心他誤入歧途……”謝爻意味不明的莞爾:“我曉得?!?/br>他自然曉得,沈小公子自始至終都說信任著謝硯,臨了臨了還不是用對方的神魂換取人界太平。這種做法他不好評論對錯,絕對的正義是沒人會質(zhì)疑的,但……連身邊最重要的人都守護不了,談什么普渡眾生?抱持著這樣單純且傻氣的觀點,謝爻覺得自己若非有不死之身,在弱rou強食的修真界怕是活不過三章。“所以,何時邀宋二公子一道兒敘敘話?”謝爻抬起眼,直直的望向沈昱驍。“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夜?!?/br>……黃昏之時,陰陽交接,無樂塔瘴氣濃重,結(jié)界薄弱。長樂使與宋三公子都不在,掌管長樂海事務(wù)的重任便暫時交到宋以塵身上,方便了他們的行動。謝爻佯做去沈昱驍屋里喝酒,隨后兩人隱了靈息神識,與宋以塵一道兒前往無樂塔。宋以塵自小在長樂海長大,對各種小路密道極為熟悉,他們沿著懸壁后的小路攀爬行走,地勢陡峭險峻,卻不能貿(mào)然御劍,足足走了半個時辰。越是接近,瘴氣越重,濃白一片迷了眼,無樂塔似散發(fā)著詭異的磁場,讓謝爻周身靈脈隱隱作痛。透過層層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