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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還是乖乖滾到一旁了,謝爻坐起身迅速整理好衣衫,擺出一副從容不迫的形容:“出什么事了?”“前輩,你能說話了?”沈易瞪大了雙眼,一時太多事情,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嗯,這段時日多謝了。”“前輩,這事我得……單獨與你說。”他說這話時,瑟瑟發(fā)抖的看了面色陰沉的謝硯一眼,忙嚇得移開眼。沉吟一瞬,謝爻點頭:“好?!?/br>他沒多問,沈易這么說肯定有這么說的因由,只轉(zhuǎn)頭對面色不怎么友好的硯兒柔聲道:“我去去就回,沒事的?!?/br>謝硯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艱難的點了點頭。謝爻與沈易走到屋外,沈易立刻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沮喪表情,湊到他耳邊道:“前輩,對不住,此事穿了?!?/br>聞言,謝爻心頭微沉,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你爹他,如何說?”“此事就爹一人曉得,他,想單獨見你。”謝爻不自覺的咬了咬嘴唇,面上沒有太大的波瀾,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硯兒:“何時?”“就現(xiàn)在,”沈易緊張的拽著衣角,明明不是他的錯,他卻表現(xiàn)得像自己做了大壞事一樣:“爹他,等在礁石林。””好,稍等我隨你去。”謝爻眉頭緊蹙,比起面對沈昱驍,他更擔心的是硯兒沉不住氣。回到屋中,謝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窗戶沒關(guān),海風吹了一屋,雪白的發(fā)絲也被風輕輕揚起,他沒抬頭,聲音也是淡淡的:“九叔,我會好好呆在這里的,別擔心?!?/br>一語就切中要害,倒是謝爻有些猝不及防,怔愣一瞬后莞爾:“好,我會盡快回來,等我?!?/br>這日陰沉,海闊云低,赤明鳥低飛鳴叫,似有一場大雨將至。一人劍袖輕袍立于礁石之巔,迎風負手,明明是瀟灑倜儻的做派,看在謝爻眼里卻是……時隔三載,沈昱驍還是這么能裝嗶。“前輩,我候在此,爹他……也是明白人?!鄙蛞纂m如此說,心中卻一點底都沒有,前輩藏匿之人,畢竟是他們南征要剿滅的鬼君殿下。謝爻看穿了少年人忐忑的心緒,淡淡莞爾:“不會有事的,待會兒要落雨了,你趕緊回去罷?!?/br>沈易眼神閃爍,迎上前輩微微彎起的桃花眼,焦躁的心緒莫名安定了下來,鬼使神差的點點頭:“前輩千萬小心?!?/br>“好?!敝x爻始終笑微微的,看沈易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才回過頭,便迎上沈昱驍銳利的眼神。方才他與沈易的種種,沈昱驍都瞧在眼里。“沈公子,好久不見啦?!睔舛ㄉ耖e的打招呼,謝爻臉上沒半分怯色,面對沈昱驍,他確實沒什么好怕的。“謝前輩,一個月前,無冬城不是才見么?”沈昱驍揚起唇角,凝視謝前輩的視線似有利劍射出,異常鋒利。謝爻淡然自若的承受著他的審視:“當時多謝沈公子手下留情?!?/br>沈昱驍斂了笑:“我是沒料到,前輩還活著。”“放心不下硯兒,詐尸了。”這種時候還能淡定開玩笑的,也只有謝爻了。沈昱驍怔了怔,有感而發(fā)的笑了:“前輩待阿硯,真好?!?/br>“哪里,不及硯兒待我的千分之一,”如此說著,他定定的看著沈昱驍?shù)哪?,一字一字道:“所以,我再不會讓人傷害他了?!?/br>“即使阿硯做了許多錯事?”沈昱驍微微挑眉。“是?!敝x爻篤定道,即使硯兒是罪惡本身,那他們就一起下地獄好了,他就是這么護犢子不講理。沉默一瞬,沈昱驍眉頭微蹙:“前輩愿意為了阿硯,與天下為敵?”“樂意至極。”謝爻微微一笑,捎帶著一點乖張的邪氣,他早就愿意為硯兒萬劫不復了,與天下為敵又算得上什么?四目相對,空氣似乎凝固了,海浪打碎赤明鳥的低鳴。“我與硯兒在歌川待了一個月,卻未能拜訪沈公子,是我們失禮了,還請見諒?!?/br>沈昱驍撇了撇嘴:“我教子無方,貴客來訪有失遠迎,是我們沈家招待不周?!?/br>“沈公子,還請你不要責怪沈易,他是個好孩子?!?/br>沈昱驍朗聲一笑:“他很喜歡謝前輩,也是,前輩一向深得晚輩喜愛?!?/br>謝爻覺得他這話陰陽怪氣的,聽不明白,卻也懶得仔細追究,直接切入正題:“既然沈公子已曉得此時,有何打算?”“這話應(yīng)該我問前輩才對,事已至此,前輩要如何收場?”“替硯兒治好眼疾,收拾他這三年犯傻弄出的爛攤子。”謝爻如實說道,這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沒必要藏著掖著。“前輩打算去牧白山?”沈昱驍早已翻查過沈易帶走的書卷,聯(lián)系阿硯失明之事,揣測謝硯是要去尋忍冬草。“是,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可一試?!?/br>沈昱驍點頭,沉吟半晌,才緩緩開口:“今日之事,晚輩可當不知曉,有前輩在,我信阿硯不會再胡作非為了。”他說得冠冕堂皇,謝爻卻明白他沒死死相逼的原因,不過是想留硯兒與他一條生路牽制鬼族的另一只勢利。先前謝硯暴戾無度,無冬城之征在所難免,現(xiàn)在眼見他清醒了些,如此強大的戰(zhàn)力不用白不用。“我也能與你保證,硯兒不會再胡來了?!?/br>“還是那句話,我信前輩。”“多謝。”比預想的要順利許多,謝爻松了口氣,正欲作別,沈昱驍忽而袖袍一揮,一個明晃晃的事物飛擲而來,謝爻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是一只拇指大小的琉璃瓶。“隱魂丹,或許能幫助前輩。”沈家的隱魂丹,具有完美的隱匿靈息之效,毫無破綻,任何咒術(shù)仙法都無法比擬。謝爻沒想到對方愿意如此幫自己,微微一怔后笑了:“沈公子,此事,我一定銘記于心?!?/br>“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如此了,”沈昱驍?shù)瓝u頭,遲疑片刻道:“晚輩有一事不明白。”“沈公子請講?!?/br>“那日在無樂塔,我親眼看見阿硯他……殺了前輩,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謝爻坦然一笑:“是我,逼硯兒動手的?!?/br>沈昱驍面色變了變,眉頭緊蹙:“可阿硯為何……對弒叔的罪名從不辯解。”雖然早就知曉此事,但從沈昱驍?shù)目谥性俅温犝f,謝爻的心又一抽一抽的疼:“硯兒他……傻呀?!?/br>沈昱驍怔了怔,一臉半信半疑,沉吟半晌終究沒說出什么。“沈公子,今日多謝你,我先告辭了?!彼皇欠笱?,是真的急著回去見硯兒,他現(xiàn)在離開半步都擔心這孩子胡思亂想做傻事。沈昱驍仍舊是愣愣的:“謝前輩,其實當年我也……”看對方欲言又止,謝爻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