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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緊追而來,一臉毫不掩飾的驚訝:“前輩,你帶著硯叔叔打算去哪?”他曉得爹和爹爹已經(jīng)打算給硯叔叔進(jìn)行安魂儀式,連下葬之地都挑好了,只不敢與前輩明說,沒料到謝前輩會突然帶著尸體不告而別。“北境,羅望海?!敝x爻并不打算隱瞞自己的意圖,坦蕩蕩的說道。怔愣片刻,沈易感覺一陣頭皮發(fā)麻,瞪大了眼睛:“前輩打算找織魂女修補(bǔ)硯叔叔魂魄?”謝爻莞爾:“對,這大概是唯一辦法了?!?/br>“可是……羅望島位置飄忽不定,極難尋覓。”他擔(dān)心的自然不是尋不著羅望島,而是前輩要用誰的魂魄去等價交換。織魂女口味極挑,即使他爹的魂魄對方可能都瞧不上,何況需要修復(fù)的是鬼君這級別的魂核,他能想到的人,只有謝前輩自己。謝爻將硯兒背在背上,緊緊的拽著他低垂的手,面上的笑更深了:“不擔(dān)心,我有熟人可以引路?!?/br>“前輩打算用誰的魂魄去換?!鄙蛞仔⌒囊硪淼膯柍隽丝冢趾ε聦Ψ浇o出的答案是自己所想。“自然是用我自個兒的,我們叔侄倆的事,還要旁人背鍋不成?”謝爻說得云淡風(fēng)輕的,就似在說什么無關(guān)痛癢的瑣事。沈易臉色徹底變了:“可……硯叔叔也不會希望是這樣的!”他都能想象到,這樣互相救來救去,終究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桃花眼眨了眨,笑了,語氣十分平淡溫和:“我自然也不會傻到去送死,放著這么好看的硯兒一個人,旁人把他勾跑了,他把我徹底忘了怎么辦?”“啊……?”謝爻的笑有種乖張的落寞,他蹭了蹭那個垂在他肩窩處的腦袋:“放心好了,兩全其美的辦法,我曉得?!?/br>第68章魂魄交易時值深冬,海面上流霧繚繞,謝爻轉(zhuǎn)向一路跟過來的沈易:“你當(dāng)真要同我去?”“是,晚輩也想去傳說中的羅望島見見世面,”沈易篤定的點(diǎn)頭,見世面是假,放心不下前輩是真:“我不會妨礙前輩的?!?/br>謝爻笑了,也不點(diǎn)破他,心中一陣暖意:“好,只不過你要把行蹤與你爹說清楚,不讓他們擔(dān)心。”“晚輩明白,可是,羅望島蹤跡難覓,前輩可有法子?”“不著急,我們在岸邊歇一歇,待會自會有人來接。”沈易疑惑的點(diǎn)點(diǎn)頭,又不好冒昧細(xì)問,與前輩坐在一旁的礁石林下避風(fēng)。他眼見前輩將謝硯從背上卸下,又極溫柔的抱在懷里為對方渡靈氣。完事后,謝硯的尸身漸漸有了血色,如活人般鮮活生動起來,謝爻用臉蹭了蹭,將他的手揣在懷里,似擔(dān)心這早已失去知覺的尸體受涼。他還不知情為何物,看一生一死兩人的舉動,卻也難過得喘不過氣來。不到一個時辰,平靜無波的海面上掀起一陣巨浪,彌漫在空氣中的濃霧即刻兵分兩路散了開去,銀色的魚尾劃開水浪,在日光下閃著粼粼波光。“九爺,此番你打算如何報(bào)答我?”如此說著,玄澤的眼睛落在謝硯的尸身上,停駐片刻又滑向旁邊一臉懵逼的沈易:“懷中抱著一個身側(cè)跟著一個,九爺艷福不淺~”沈易的臉?biāo)⒌囊幌录t了,即使寒風(fēng)凜冽如刀卻莫名熱辣辣的。謝爻如今對玄澤的調(diào)侃已經(jīng)刀槍不入了,坦蕩的笑笑:“從今往后沈公子再不會去你那搶鮫玉了,劃算不劃算?”玄澤眼睛亮了亮:“九爺好本事,多謝了。”謝爻笑,也調(diào)侃道:“還有,這個孩子是沈昱驍獨(dú)子,你可別胡亂調(diào)戲他,當(dāng)心他爹把你做成魚生吃?!?/br>“嘖~我又不是九爺,對毛頭小子沒興趣?!彼矚g的,是流火劍那種上古老家伙。三人騎在玄澤背上,乘霧而去,流火緊跟著玄澤,在水中如一條靈巧的火蛇。“九爺一路上,就這般背著謝硯過來的么?”“你能時常背著流火劍天南地北的游,我就不能背著硯兒么?”“話是這般說沒錯,只我沒想到九爺癡情如此?!?/br>“我的人設(shè)就這么薄情寡義么難道?”玄澤嗤的一笑:“喜歡九爺?shù)娜瞬簧?,天涯何處無芳草?!?/br>“那你說,這些人里,誰比得上我的硯兒好看?”謝爻說這話的時候尾音上挑,顯然有些小得意。“九爺你收一收,這般說沈小公子該不開心了。”“都勸你了,別胡亂調(diào)戲易兒?!?/br>“咦,這哪里是調(diào)戲他,他爹曾喜歡九爺,不是眾所周知的事么,是吧沈小公子。”“……”“啊……我……我不知道?!鄙蛞啄晟倌樒け?,一張臉幾乎燒了起來,這件事他確實(shí)不知道。謝爻看不下去了,放緩聲音道:“別聽這只魚胡言亂語,從沒有的事?!?/br>“晚輩明白……”“沈小公子,你可別步了你爹的后塵啊?!?/br>“……”沉默了片刻,玄澤換了種正經(jīng)的語調(diào):“我說九爺,此番你去尋織魂女,可是想好以何做代價了?”“想好了,實(shí)在不行,我就討價還價唄?!?/br>玄澤微微一笑,也不往深了問,淡淡道:“那便好,我送九爺去羅望島,可不是讓九爺去送死的呢~”“放心好了,我不至于傻成這樣。”雖然聽他如此說,但玄澤和沈易心中都有些不確信的忐忑,就連流火劍的光都暗了暗。……在流霧中行了半日,濃霧漸散,漫天紅云乍現(xiàn)。羅望島上是一望無際的鬼螢草,在血一樣的暮色中隨風(fēng)搖曳。“九爺,把你送到此處,我就先行告辭啦,”玄澤搖了搖魚尾:“希望還能……后會有期?!?/br>“那是自然,玄澤公子,多謝了。”“九爺別客氣,下次一起喝酒啊~”如此說著,玄澤一個轉(zhuǎn)身,魚尾在血色的天幕里化作一道銀色的弧線,潛入海中再無蹤跡,海面又恢復(fù)了風(fēng)平浪靜。織魂女住在羅望島深處的血巖林里,皆是銀發(fā)碧眸的年輕女子,倚在血紅的巖石上曬月光浴,遠(yuǎn)看是讓任何男子都心蕩神馳的美人,可近看會發(fā)現(xiàn),她們脖子以下的皮膚是未褪干凈的魚鱗。沈易遠(yuǎn)遠(yuǎn)瞧見,都看呆了,謝爻一手托住背上的硯兒,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聲道:“別打她們的主意,你要是被她們拐跑了,你爹爹非把我做成鮫玉不可。”沈易一張臉立刻紅了,雖然曉得前輩開玩笑沖淡悲傷的氛圍,依舊有些局促。“……晚輩不會?!北磺拜吥前阏{(diào)侃,他有些小委屈。還沒等謝爻回應(yīng),從巖林深處傳來慵懶的聲音:“來我這兒之人都曉得規(guī)矩罷,等價交換,即使你是玄澤的朋友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