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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的少年也畫上去,還有坐在樹蔭下的另一個少年。“那一個月后你來我家取畫吧?!?/br>農(nóng)家人的生活,總是既忙碌又悠閑的。總有那么多事情需要cao心,可也就只有那么多的事情。梅雨終于結(jié)束了,接下來將會是足有三個月的暑期。即使如此,農(nóng)家人還是高興得很,景寧不缺水,這個時候種下晚稻,霜降之時就可以收了。于此同時,因為梅雨而耽擱的婚喪嫁娶又可以選個黃道吉日,重新辦起來。婚娶是很重要的,這意味著新的家庭和新的生命即將到來。而且生活單調(diào)的時候,擺席面,鬧洞房是難得的樂趣了。鬧洞房當(dāng)然是一種陋習(xí),鬧得過火了很可能對新郎新娘造成極大的心理陰影。但是就與人本性中都有惡劣的一面一樣,除非你得到的絕大多數(shù)的力量的支持,剝奪別人惡劣的趣味,就等同于與這個人或者這個群體為敵。李昕伊不得不參加同村的一個小伙子的婚禮,就像他阻止不了那些摩拳擦掌想去鬧洞房的人的渴望。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吳肅也出現(xiàn)在了婚禮現(xiàn)場。他們沒坐在同一張桌上,因此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互相點頭示意。李昕伊又發(fā)神經(jīng)地想,如果他也能在結(jié)婚時擺上這么一副喜宴,那么被鬧下洞房又何妨。轉(zhuǎn)而又想,兩個男人結(jié)婚,鬧起來會不會尷尬,以及會不會鬧錯人呢?畢竟吳肅又長高了,看起來更瘦了。和新郎敬過酒,又留下了隨禮,李昕伊在眾人起身去鬧新房時,跟著起來,卻掉頭離開了。走時瞥了吳肅一眼,他正在和同桌的人喝酒談天,也不知在說什么,興致這么高。這次的婚宴,夫家算是大手筆,流水席擺了三天。吳肅的父親仿佛受了刺激一般,想要借吳肅娶親,擺上五天的流水席。自從和衛(wèi)老先生合作以后,吳父著實又賺了不少。兩年不到的時間,從浙閩到兩廣的茶路已經(jīng)徹底打通了,下一個五年計劃,吳父想提議將茶路拓寬到西南地區(qū)。錦衣夜行不是吳父的風(fēng)格,娶一個家世清白人家的女兒,再擺上五天的流水席,再長臉沒有了。吳父和吳老太太稍微透露了一點想給吳肅說親的心思,畢竟吳肅十六歲了,再過兩年就要行冠禮了,現(xiàn)在說親也不算早。吳老太太略一思索,問吳父道:“可問過肅兒的意思了?”吳父哪里想過給兒子說親還要問兒子本人的意思,但畢竟兒子是吳老太太的心頭寶,他不敢忤逆自己的母親,便說:“肅兒到底年紀(jì)還小,我像他一般大時也沒有娶媳婦的心思。只是先問問母親的意思,若母親同意,我自會去問肅兒?!?/br>吳老太太點了點頭,道:“你當(dāng)年娶肅兒娘的時候,我也是問了你的意思的。這娶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必先問過肅兒。否則肅兒不喜歡,娶過來也是害了小兩口,以至于家宅不寧。”吳父沒辦法,讓人去把吳肅叫來,他覺得作為父親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戰(zhàn),一時有些不快,見到了吳肅也沒什么好臉色。吳肅進(jìn)來時,就看到父親沉著一張臉,坐在圈椅上。又看到另一邊的吳老太太,就知道今日不是日常訓(xùn)話那么簡單。于是向兩位長輩行禮問好之后,安靜地站在一處,垂著雙手,表示做好了聆聽長輩教誨的準(zhǔn)備。吳父面上滿意,心里卻有點兒不得勁。吳老太太見孫子過來,招手示意他坐下,吳肅于是挑了東邊離吳老太太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只見吳老太太滿臉的慈愛,關(guān)懷地問道:“肅兒,你可有想過,今后想娶一位什么樣的姑娘嗎?”吳肅沒想到祖母會問這樣的問題,茫然了一下。他向來對姑娘沒有什么想法,自然也沒想過今后娶一位什么樣的姑娘。他下意識地想回答:“一切全憑祖母和母親做主?!?/br>但是看到坐在另一邊的父親,又改了主意。其實他更想知道李昕伊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如果可以的話,娶一位……李昕伊喜歡的姑娘?吳老太太耐心地等待著孫兒的回答,看著吳肅的臉由迷茫,轉(zhuǎn)為清晰。本以為就能得到答案了,沒想到那張向來沉穩(wěn)平靜的臉上竟然出現(xiàn)了意外,隨后像是要崩潰的表情。吳老太太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果然得問啊,這不,一問就問出來了。第19章斜暉脈脈吳肅小時候也是個活潑愛笑的,眉眼彎彎,唇紅齒白,誰看見了都要上去揉搓一下他的小圓臉。可能是幼年時被熱情的人們?nèi)喑隽岁幱?,長大后的吳肅,越發(fā)地不茍言笑起來,端莊持重,和他的父親像足了十成十。吳父還是第一次看見兒子那張越發(fā)像他的臉上,露出了要崩潰了的表情。心里好奇起來,甚至蓋過了對吳肅失態(tài)的不滿之意。他見吳老太太仍舊耐心地等著,并不催促,因此只好按下一絲急切,等著吳肅緩過神來。半盞茶的時間過后,吳肅終于從崩潰中清醒過來了,卻沒有直接說自己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圣人有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必先誠意、正心、致知。請祖母和父親允肅兒多思量幾日?!?/br>吳老太太呵呵笑著,點著頭,讓吳肅先回去了。吳父有些氣悶,吳老太太開解道:“這孩子一向?qū)W⒂谑ベt之道,哪有一下子就開竅的,且多緩幾日罷?!?/br>吳父只能暫時放下說親這事了。吳肅回了去以后,開始認(rèn)真地思索起來自己的婚姻大事。一直以來,婚姻是結(jié)兩姓之好,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管娶來的是哪家的女孩子,母親和祖母挑的,定然是賢惠知禮的女子。娶過來后,舉案齊眉,再給祖母生個重孫子或重孫女來,日子定然祥和而安寧。但是他轉(zhuǎn)而又想,齊家之道哪有這么容易的,否則也沒有“禍起蕭墻”、“同室cao戈”這么一說了。自己還不足弱冠之年,是否能擔(dān)負(fù)起另一個人,甚至是好幾個人的一生呢?吳肅沒有這個自信。還有李昕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娶親之事上想到這樣一個人。從他進(jìn)學(xué)以后,不,還在更早的時候,他就離他越來越遠(yuǎn)了。他從柜子里取出一個木匣子來,里面收著李昕伊的幾幅畫,除了,其余的幾幅花卉圖是他從別處淘到的。李昕伊的畫很有他的個人特點,生動、逼真、美麗,像他的人那樣。他們是怎樣生疏起來的呢,明明曾經(jīng)如此交好又那么親密。距離李昕伊回來找他那天已經(jīng)有二十日了,還有十日,吳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