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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留在吳家吃晚飯了,那就更難說話了。李昕伊:“吳叔,晚輩只是會照著樣子畫幾朵花,卻是不懂得什么叫標識。今日天色已晚,吳叔若是不著急的話,晚輩去跟母親商量一下,明日再來跟吳叔詳談。請吳叔放心,我一定盡心盡力。”吳父:“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來吃頓便飯吧。我讓人把肅兒叫過來,你們也好交談交談。你們小時候如此親密,長大了倒是不怎么來往了?!?/br>李昕伊有些心動,但是還是忍著拒絕了。他站起身,“謝吳叔邀請,我也很久沒和肅弟暢談過了。只是母親一人在家,用餐難免孤寂。晚輩過兩日想跟著肅弟一塊兒去趟杭州府。古諺說,天上天堂,地下蘇杭,我也想見識一番?!?/br>吳父于是不再勸,將油紙包好的正山小種遞給李昕伊,然后送他出門了。李昕伊很郁悶,繞了這一圈,居然還是沒見到吳肅。“啊,這無趣的古代生活?!?/br>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此起彼伏的都是家里的大人在呼喚外面的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李昕伊回到家時,太陽已經(jīng)有小半落在山的后頭了。貍花貓們已經(jīng)用完了它們的晚餐,而大黃狗還在進食。李母看到李昕伊回來了,就去把燜在鍋里的飯菜端出來。“這是什么茶?”李母拆開那包紅茶,問道。“紅茶,叫正山小種?!崩铌恳粱氐?,接著把自己到吳家之后發(fā)生的事情都跟李母說了一遍。“你都收了人家的茶,那就只能答應了。再說都是鄰里鄰舍,給誰畫不是畫?!?/br>李昕伊沒辦法跟李母解釋,商標的設計有多麻煩,除了商標,宣傳冊子畫不畫?廣告海報畫不畫?何況就是包正山小種,又不是大名鼎鼎的祁門紅茶。尤其是,他很不喜歡這種被設計的感覺。當然,今天沒見到吳肅,也是他煩躁的根源。還有他那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開花的愛情。“啊,人間不值得。”第25章蔬菜包子第二天一大早,李母就起來了。打水,澆菜,準備一整天的活計。平常李昕伊也會幫著做些活,但自從上回從樹上摔下來以后,李母只讓他坐著養(yǎng)傷,一些力氣活一概不用他沾手。空了的時候就教他做針線、縫襪子。說是鍛煉一下他手的靈活度,養(yǎng)傷別養(yǎng)廢了。李昕伊卻覺得,李母是擔心他手傷后畫不了畫,好歹學點針線,也能養(yǎng)活自己。好像有哪里不對。放了一晚上,面團已經(jīng)發(fā)酵得差不多了。一會兒只要將面團反復摔開、揉開,差不多有勁度的時候,再一個個揪出面團,搟出面皮就成。接下來就是制作餡料的功夫了。包子好不好吃,面皮不能有堿味兒,餡料才是味道的關鍵。理論上來說,餡料用什么食材,完全取決于個人愛好,只要你喜歡吃,沒什么不能放的。蔬菜水果、海鮮山貨,美味來源于實踐。但是,這次的包子,不是只有李昕伊和李母兩個人吃的。于是他只能乖乖地將竹籃里的豇豆、茄子、黃瓜、絲瓜等一并拎到井邊,還拿了把菜刀,順便給兩個瓜削皮。每到這個時候,李昕伊就格外想念番茄這種魔性的蔬菜。清晨時分,太陽還沒露面。這是夏天時分最令人感覺舒服的時刻了。農(nóng)人們習慣于天不亮就起來耕作,等到日頭升上來的時候,他們再扛著鋤頭回家吃早餐。有的人會在早餐后繼續(xù)回田里勞作,有的人則會留在家里,養(yǎng)蠶、紡布、織麻。等太陽升得再高些,就可以曬玉米粒、曬麥谷、曬豆黍了。總之,他們既悠閑又忙碌。此時,已經(jīng)有三位婦人坐在井邊洗衣服了。“嘩嘩嘩”、“刷刷刷”,動作整齊而一致。提著竹籃準備洗蔬菜的李昕伊,也只能硬著頭皮湊上去。“喲,李小子啊,儂來洗菜啊。”一位秦大嬸看到李昕伊,打了個招呼,手上的動作卻不停。“嗯,來洗菜。”李昕伊做出一副很靦腆的樣子。“儂說話不能這么輕的,她耳背,這么輕聽不到的啦?!闭f話的是秦二嬸。她們的丈夫是本家李昕伊:“……”他該怎么接呢?“李小子啊,儂說話得大聲一點啊,硬氣一點,不然小姑娘看不上的啦?!鼻卮髬鹫f。李昕伊:“……”只要吳肅看得上就行。“儂上次買的胭脂怎么樣了啊,小姑娘接受了沒?”秦二嬸問道。李昕伊:“……”胭脂的事情過了這么久了,居然還沒完。他裝作沒聽見,用吊桶提了一桶水,專注地洗他的蔬菜。這些蔬菜都是李母剛摘下來的,又嫩又新鮮,非常漂亮。“李小子長得這么俊,有哪個小姑娘不愛的?!鼻囟鸬?,用眼神瞄了一直都沒說話的秦三嬸一眼。“長得俊又不能當飯吃,男子就要有男子的模樣,娘娘腔腔的成什么樣子?!鼻卮髬鸬纳らT很敞亮,語氣中全是不滿。李昕伊沒忍住,皺了下眉頭。這位秦大嬸應該是在影射秦三嬸的兒子——秦虎哥秦虎哥也是梧桐村的名人兒了,別看他名字里帶著“虎”,但虎哥從小就喜歡往頭上戴花,穿顏色鮮艷的裙子。大人們有時很無聊,會給一個男孩子打扮成女孩子。孩子小的時候叫可愛,長大以后就叫娘娘腔。李昕伊越想眉頭皺得越緊,心想,可去你的吧。這時,從頭到尾未發(fā)一言的秦三嬸站了起來,從井里吊起了一桶水,走到秦大嬸面前。秦大嬸:“???”只見嘩啦一下,一整桶水全被澆到秦大嬸的頭上。真是透心涼,心飛揚。大清早就目睹了一場妯娌互撕的大戲,李昕伊始料未及。他悄悄地給自己往后挪了挪位置,以免被誤傷到。“王萍飛!儂瘋啦!”秦大嬸完全沒料到這個向來沉默寡言的女人,居然一爆發(fā)就來了個大的。夏天的衣衫都薄,這一桶水澆下去,秦大嬸算是“曲線畢露”了。但她此時已經(jīng)氣炸了,完全顧不上了,伸手就去撕扯秦三嬸的衣服和頭發(fā)。井邊撕架多危險啊,李昕伊見這兩個婦人越鬧越上勁兒,連忙勸道:“嬸子們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嘛?!?/br>旁邊的秦二嬸看著像是勸架的,實際上處處煽風點火。“大嫂,儂說話也太不中聽了,衣衫都濕了,火氣消一消吧?!?/br>“三妹,在外人面前,大嫂也要面子的啊,怎么能潑水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