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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搬的地方,離村莊不遠?!?/br>見李昕伊和吳肅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方正心里有些滿足。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無足輕重的多余人,他現(xiàn)在有兩個聽眾了!吳肅偏過頭,用袖子掩了一個呵欠,道:“天快亮了,我去叫王遠他們,咱們還是快些動身吧?!?/br>李昕伊點頭,道:“那我去井邊打個水,睡得頭暈,借冷水醒醒神。”兩個人于是一前一后地離開了,方正的小廝名叫夏河,是個瘦弱而蒼白的少年人,見主人的臉色有些不好,越發(fā)顯得瑟縮。方正也沒罵他,道:“你也去井邊給我打些水來?!?/br>夏荷拿了盆子就要出門,又轉(zhuǎn)過身來:“要,要燒開嗎?”方正道:“不用?!?/br>井卻不是枯井,打上來的水也還清澈。沒燒開的水不能直接飲用,但是拿來洗個臉卻是可以的。夏河一個人抱著個木盆子,離井邊遠遠的,有人見他站得遠,于是走到他前頭去打水,他也一副毫無反應(yīng)的樣子。李昕伊嘆了口氣,將自己水罐里的水分了一點給他。夏河像是受到了驚嚇,拿著木盆的手一直在哆嗦。李昕伊見狀,只好停下了倒水的動作,夏河匆匆忙忙地抱著盆子跑開了。李昕伊搖搖頭,抱著水罐往里屋走,卻見廚房里的煙一團團地往外散著,他還以為哪里失火了,急急地就要去找吳肅,卻見吳肅咳著嗆著地從廚房里出來。“這邊!”李昕伊將吳肅拉至一邊,急道:“里面怎么了?”吳肅又咳了兩聲道:“沒事,就是柴是濕的。王遠大概是想煮點熱水,結(jié)果點不著火,問我要個火折子。我看這是濕柴,就說這柴不能用。結(jié)果他的一個小廝搶了火折子就往柴上丟,這才弄出來陣陣濃煙?!?/br>李昕伊無語:“那王遠和他小廝人呢?”吳肅道:“還在里面呢……”李昕伊剛想將懷里的水罐放下,卻見吳肅晃了晃身子,面色發(fā)白,跌坐在墻角下。李昕伊:“?。?!”“我沒事?!眳敲C道,“大約是昨天一晚上沒睡,腦子嗡嗡地響著。”李昕伊把吳肅扶進牛車里,又將疊好的褥子展開,蓋在吳肅身上,道:“我去和方正還有王遠說一聲,這就帶你找郎中?!?/br>吳肅想說自己沒什么事,但是天旋地轉(zhuǎn)的,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昕伊下了牛車,迎面走來方正和他那抱著被褥的小廝夏河。李昕伊急忙道:“阿肅不太舒服,我要帶他去尋郎中,你知道這附近地界哪里有么?”方正也是嚇了一跳,看著李昕伊焦急的神色,還以為情況多不好呢,忙道:“這鄉(xiāng)間郎中不好找,但是找個懂醫(yī)藥的卻不難。子謹?shù)降自趺戳耍俊?/br>李昕伊也顧不上找王遠了,道:“他頭暈得很,站也站不住了?!?/br>說著,對張叔道:“張叔,勞煩你駕個車?!?/br>方正道:“你若信得過我,我和你們一起去,多個人,多個幫手?!?/br>李昕伊道:“多謝你了?!?/br>夏河抱著被褥哆哆嗦嗦,方正拿過被褥道:“你坐前頭?!?/br>夏河的聲音細若蚊吶,“好,好的。”李昕伊和方正一上牛車,張叔就揮著鞭子,驅(qū)著這頭母牛撒開蹄子向前走。李昕伊看著面色蒼白的吳肅,又探了探他的額頭,沒起燒,也沒出冷汗,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方正見李昕伊一副憂慮的樣子,開口道:“他應(yīng)該真的只是一晚上沒睡,太過困倦了?!?/br>李昕伊道:“我就躺在他身邊,昨晚上他分明剛沾上炕,就睡去了。”方正道:“你傻啊,這等陌生的地界,哪里就能真的酣睡了。我昨晚上睡睡醒醒,心頭上也是不安,就看到他靠坐在墻上,守了你一宿。”“真的只是因為一宿沒睡?”李昕伊不敢相信。方正道:“我說這個假話做什么?”李昕伊心下感動,又覺得暖心,假如吳肅現(xiàn)在醒著,他一定會主動湊過去,奉上一萬個真·么么噠。李昕伊道:“還是得尋個郎中看看才好,這很快就到二月春試了,萬一不小心在考場上也……呸呸呸,不管怎么說,小心無大錯?!?/br>李昕伊不怎么信任中醫(yī),在他的印象里,除了頗有名望的杏林圣手,其余的郎中大夫的水平,大約也和那個將風寒當做風熱,治死了原主父親的庸醫(yī)相差不遠。可惜他不懂醫(yī),這里也不會有什么醫(yī)療設(shè)備,希望吳肅只是因為趕路太疲憊所以才昏睡過去的。李昕伊想起了方正說的“守了一夜”的話,覺得自己非常有義務(wù)維護吳肅的君子形象:“阿肅他為人熱心,又極富責任感。想必是見我們一個個睡得昏天黑地,所以才主動守夜的?!?/br>方正是個有什么說什么的人,道:“凌晨的時候,熟睡的就只有你,我們幾個都醒著呢?!?/br>這話說得李昕伊啞口無言。方正道:“吳子謹早就和我說了,他是個斷袖?!?/br>李昕伊:“……”他轉(zhuǎn)頭看著吳肅即使面色蒼白,也依舊俊美的臉,心道自己這么替他遮遮掩掩,生怕壞他半點名聲,結(jié)果這個家伙竟自己主動跑去和別人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斷袖!方正看著李昕伊臉色變了幾變,到最后竟變得有些兇巴巴的,于是小心地道:“其實斷袖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再說了你又不是那些下等的孌童。就是那南京城里,南風館可比青樓多?!?/br>他說著又想起了上次差點兒被騙去南風館的尷尬經(jīng)歷,終于閉口了。李昕伊笑了笑,沒說話。方正想起自己之前繞著吳肅走的樣子,難得覺得不好意思,道:“我與男色一道并無興趣,并非是’黨同伐異’……”說錯了成語,方正臉色爆紅,含糊道:“其實就是怕你們也要我去狎玩男妓。我之前被人騙過,我當然知道吳子謹不是這樣的人,但一朝被蛇咬……”李昕伊和方正說著話,眼睛卻一直關(guān)注著車窗外面。可憐的母牛已經(jīng)盡它所能撒開蹄子跑得飛快了。“前頭看起來是個鎮(zhèn)子,里面應(yīng)該有郎中?!崩铌恳恋馈?/br>方正掏出羊皮地圖,找了找位置道:“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前面就是梁山了。”“梁山?”李昕伊詫異地問道。是梁山好漢的梁山,還是被逼上梁山的梁山?方正點點頭道:“你知道這個地方?”李昕伊搖搖頭道:“那你知道嗎?”方正道:“好像是因為會通河才發(fā)展起來的,據(jù)說這里的人多的是肌rou壯碩,能扛能搬的好手?!?/br>李昕伊很少生病,感冒了也是自己買了枇杷干葉煎了吃。一直也沒留意過,于是他問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