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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太陽,靳程鯉想著,并在心里祈禱那道門自己打開。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很喧鬧的聲音,小倉庫隔音并不好,但聲音聽起來還是嗡嗡的,靳程鯉屏息靜氣,摒除了一切聲音,等待著那道門“啪”一聲自己打開。“咔噠”原來小倉庫門打開的聲音不是“啪”,而是“咔噠”,靳程鯉想著。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陽光透了進來,從一縷到灑滿整個房間,靳程鯉都還有些不可置信,他動了動因為僵硬而有些酸痛的脖頸,眼睛因為不適應(yīng)突然進來的陽光而微微瞇著。門口的人背著光,面容隱在陰影里,看不清。時間像是停了一會兒,在靳程鯉的感覺里,那人從靜止的圖像里活過來,慢慢朝他走來。“阿生?!苯条庍@么喊著時,他已經(jīng)清楚看見他不是阿生。是一個陌生人,他不認識。或許他認識,不過是以前的靳程鯉認識,他在穆霖玨家中時就有這樣的問題,所有人都與他相熟,像是親密的人一般擁抱他,對他說著一些可有可無的話。但對他來說,都是一群陌生人說著不走心的話,圍觀著一只叫做靳程鯉的猴子。他還知道猴子,這倒讓靳程鯉自己都感到驚奇。“我不是阿生,”那人走進來,在他面前蹲下,聲音不復清冷,而是溫柔得不可思議,“我是賀昉。”靳程鯉眼皮也不抬,起身向外走去。賀昉站起身來,拉住他,靳程鯉掙脫不開,只能由他這么拉著,只聽他聲音里有一絲無奈:“我知你不認得我了,可你都不愿看我一眼?”靳程鯉大度地抬起眼皮給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眼,沉默不語。“你不要出去,或者等會兒出去?”賀昉聲音溫柔的打著商量。陽光覆在靳程鯉赤著的腳上,有一種很舒服的暖意,靳程鯉搖搖頭,無聲地拒絕了這個溫柔的商量。賀昉也不勉強,伸過手捂住靳程鯉的眼睛,“那好,你不要看,我們出去。”他的手心冰涼,不似阿生的溫暖,輕輕捂著靳程鯉的眼睛,動作小心而溫柔。腳背仍是溫暖,寒意是從腳心向上,迅速竄上了心臟,隨著冰冷的血液流遍全身,靳程鯉在溫暖的陽光里卻覺凍住了全身。寒意徹底。靳程鯉忍不住退后一步,又撞進身后不熟悉的懷抱,賀昉好整以暇的調(diào)整姿勢。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將靳程鯉籠于其中,他閉著氣,幾乎不能呼吸。賀昉的手還沒有放下,似乎在等待靳程鯉自己將眼睛閉好湊上去,靳程鯉看著那白皙修長的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絞刑臺,也是這么冰冷的,靜靜等在那兒,等著犯人一步步走上去,而后利落又干脆的結(jié)束。現(xiàn)在,這手在陽光下泛著瑩白的光,像是神圣的刑臺等著靳程鯉自投羅網(wǎng)。靳程鯉睜大了眼睛,艱難地吐出一字:“不?!?/br>身后傳來一聲輕笑,呼出的氣剛好吐進靳程鯉后頸,順著脊椎向下,靳程鯉不寒而栗,身子僵硬得微微顫抖。賀昉將手放下,“好,就這樣出去?”他無條件地順從靳程鯉的一切要求,輕輕摟著靳程鯉的肩膀,感受到臂彎下僵硬而顫抖的身體,心里有些不愉,但想了想是靳程鯉的身體在他臂彎下,而且是將永遠在他臂彎下,他心情又愉悅起來。只要說到永遠,他有把握足夠?qū)⑦@僵硬軟化。軟玉溫香滿懷,但非得是靳程鯉不可了,賀昉長年寒冰冷凍的眼底多了幾分暖意。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多年,他終是將人攬入了自己懷中。小倉庫到甲板上不過短短一段距離,外面站著三個陌生人,看見他們出來都躬身行禮。靳程鯉機械地向前邁著步子,賀昉在他旁邊安靜跟著。“阿生!”直至看見被人壓在甲板上的阿生,靳程鯉才像活了過來一般,尖叫著要沖上去。阿生掙脫不開,看見靳程鯉被帶出來,他加大了力氣,竟然練家子些制不住。靳程鯉撲過去,不敢看阿生鮮血直冒的腦袋,定定看著阿生眼睛,“阿生?”“我沒事,”阿生露出個寬慰的笑容,“小魚兒,他們要的不是項鏈。”靳程鯉有些疑惑。“我們要的是裝項鏈的盒子,”賀昉拿著裝著項鏈的八音盒走過來,“這是你的。”他將八音盒遞給靳程鯉,靳程鯉搶過來,小心地護在胸口,賀昉神色不明,轉(zhuǎn)而道:“裝項鏈的盒子?”阿生冷硬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被我弄丟了!”“項鏈已經(jīng)很值錢,要盒子干什么?”一旁被壓得死死的連軍吼道。賀昉示意一旁的屬下將項鏈拿出來,“看看這項鏈有多值錢?!?/br>“啪——”清脆的一聲,連軍和阿生都有些傻眼,看著地上零碎的鉆石碎塊,哦,應(yīng)該叫玻璃碎塊,那顆珍珠也碎成好幾塊,看著有些凄慘。“很逼真對吧?”賀昉輕笑,像是在對靳程鯉解釋一般,“老頭子為這個可費了不少功夫,這條項鏈是為了掩人耳目放在木盒子里,其實盒子才是真正寶貴的東西?!?/br>古堯木,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一種樹木,卻是千年成樹,深山之中千里得一株。木為棺,則保尸身不腐,墳頭長青;木為器,則淡香持久,蟲鼠不蛀。可古堯木還分雄雌兩種。但雄雌兩株往往相隔千里,雄東雌西,加上樹木品相本身普通,就算找到了雄雌其中一株,知道或東或西就有另外一株,也是很難找到。而且若是毀其一株,另一株也會在三日之內(nèi)死去。這卻不是古堯木最奇特的地方,它之所以被奉之為神樹,卻是因為它的木心。古堯木木心是最為奇特的存在,不是所有的古堯木都會有木心,這一點實為難解。木心長于雄雌二木之間,一根小木樁,呈墨黑色,據(jù)說是在地底深處,古堯雄雌兩木的樹根是有一根會彼此相纏,最后在交集出會生出一根木頭,那就是古堯木心。它的傳說分很多,但是最根深蒂固的是長生不老。賀慶連自然不會相信這個流傳得最廣的長生不老版,但是他相信古堯木心能治病,他很小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現(xiàn)在,他需要古堯木心來治病。木心一成,多方爭搶。為了保護古堯木心,賀慶連將其做成一個不起眼的盒子,除了墨黑就再無其他,里面裝了個假得很逼真的項鏈,很多人不識貨,如果被搶了,必定丟了盒子要項鏈,這是本能。但是他卻算漏了一項,要是盒子被丟得找不著了怎么辦。而現(xiàn)在,就面臨著這個問題。賀昉看著一心只望著阿生的靳程鯉,心里有些不爽。他伸出手,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