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7
,但是誰都沒有閉眼,開口說睡覺,就這么靜靜躺著,享受這么片刻的靜謐。他和方洋承在娛樂圈喧囂浮沉多年,這樣的心境已經(jīng)很少了,公寓在頂樓,高而無聲,房間內(nèi)兩人的呼吸聲交錯。方洋承轉(zhuǎn)過頭,“吶,林肖,跟我解釋一下為什么放棄我吧!”林肖幾乎是驚坐而起,轉(zhuǎn)過頭看著方洋承的眼睛,真如海洋溫柔地承受一切,不驚波瀾,無聲將自己淹沒卻不愿得到救贖,他也不需要救贖。方洋承本身就是他的救贖,是他灰暗人生里的一束光,向來是說夸父逐日,而于他卻是正好相反,這一束光一直追著他,不論他走到哪里,他都竭盡一切為他照亮,他一直站在方洋承的光下,卻還以為是自己在追逐光。多么愚昧無知!林肖閉上眼,重又躺下來,方洋承的呼吸就在耳邊,輕輕緩緩。方家!林肖幾乎就要說出口,以此來挽救這個心灰意冷即將離開自己的光。除夕夜那天,方洋承哭泣的身影卻浮現(xiàn)于眼前。林肖心中微嘆,家人?他林肖是沒有家人的,而方洋承卻是有的。多年前,年輕氣盛的他們拋棄一切,來到陌生的城市。不!是他自以為他們拋棄了一切,林肖嘴邊泛起一絲苦笑,他林肖本來就什么都沒有,平白無故得了一個方洋承,還說自己拋棄一切,真是大言不慚!而方洋承卻不一樣,他是方家最被看好的繼承人,他有錢有勢,還有,家人!林肖沉默,這束光已經(jīng)追了自己太久,是他束縛了方洋承,他的確自私,在除夕夜之前,他想了很久,想了千百種方法可以方洋承回到自己身邊,并且和方家徹底斷絕關(guān)系,其中不乏告訴他,自己當(dāng)初受方家所迫放棄他的真相,畢竟現(xiàn)在的他和以前的他不一樣,方家要奈何他還是需要好好思考的。但在除夕夜之后,他開始反思自己的所做所想,他似乎真的沒有好好去了解過方洋承,他只是沉浸在方洋承的庇護里,只是……只是太心安理得了!方洋承沒有聽到回答,心中幾分苦澀幾分了然,閉上眼,背過身,“睡吧!”林肖喉嚨動了動,側(cè)過身,面對著方洋承微微蜷縮的背影,伸出手,想要像以前一樣擁他入懷,最終輕嘆一聲,放下了手。方洋承睜著眼,看著地上的手影懸在自己上方,而后又隱在自己身后,他微微一動,伸出手指,虛虛環(huán)攏,一如以前將林肖伸過來的手握著自己的手里,背后是林肖熱烈而有力的心跳。第二天醒來時,已經(jīng)有些晚,林肖今天要趕通告,不能去機場送方洋承,又或許是給自己一些冷靜的時間。方洋承沒說什么,吃過林肖煮的早飯便自己開車去了機場。林肖追出去,已經(jīng)沒有人影,“連再見也不說?”林肖無法掩飾失落地回到家中,被子已經(jīng)疊好,床也整整潔潔,方洋承一直都有整理床鋪的習(xí)慣,其實身為方家的繼承人,方洋承盡管一直都有所掩飾,但是在細節(jié)和小事上卻永遠掩飾不了那種從身子骨里帶出來的優(yōu)良品性。林肖靜靜看著,突然走上前,扯開疊好的被子,發(fā)了瘋一般將被子胡亂扯一通,像是在否定什么一般搞亂了整潔的床鋪,最后林肖力竭倒在床上,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可理喻。安靜的房間突然響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聲音,最后哽咽而不成聲。……錦生他們下了飛機,連軍在出口張望了一番,口里還數(shù)著秒:“8、7、6……”錦生莫名,“你數(shù)什么?搞得像是安了爆炸裝置?!?/br>旁邊的工作人員警覺地望了這邊一眼,穆霖玨拉了拉錦生,友好地朝那工作人員笑了笑。“3、2……”連軍還嘀嘀咕咕地數(shù)。“1”字剛落音,就看不遠處飛奔而來一個人影,錦生和穆霖玨只覺眼前一晃還沒看清楚,就見連軍被那人影撲了個滿懷,連軍被撞得向后兩步,但卻穩(wěn)穩(wěn)接住。“阿軍!”少年清潤的聲音歡呼道。連軍將少年扒開,對錦生和穆霖玨不好意思地笑笑,指著那少年,“這就是洛恩?!比缓笙蚵宥鹘榻B道,“阿生,穆霖玨?!?/br>洛恩這才發(fā)現(xiàn)還有人在旁邊,白皙的臉龐紅了個通透,藍紫色的眸子透出一絲羞赧,但面上卻收了笑容,面無表情,冷聲僵硬道:“嗯,走吧,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錦生和穆霖玨被他這巨大反差搞得一愣,對望一眼,跟著他走。連軍搓搓手,表示不好意思,“啊,他有些害羞。”錦生和穆霖玨同時點頭,穆霖玨微笑,“看得出來?!?/br>洛恩走在前已經(jīng)同手同腳了。“不過真的是很漂亮的眼睛?!卞\生真心實意夸道。連軍驕傲地昂起頭,“嘛,那當(dāng)然?!?/br>……“天王,不住酒店?”助理匆匆趕來,看著面有倦色的林肖問道。林肖搖搖頭,“回家,你們路上也要小心,今天辛苦了?!?/br>助理面帶促狹,“回家啊……家有佳人?。 ?/br>林肖苦笑,揮揮手,開車離去。今天一天都在趕通告,為自己的電影做準(zhǔn)備,現(xiàn)已時至凌晨1點,想必方洋承他們早已到了萊阿,卻沒有給自己打電話,他一定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吧。林肖不禁加快了車速,為什么一定要回家?家中并無一人,反而徒惹傷懷,林肖想著,或許這是懲罰,一個人去面對空無一人的屋子,漆黑無光。林肖開門,有些僵硬地換了鞋,直接光腳走在地板上,現(xiàn)已五月,地板倒也不涼,林肖仍覺寒意從腳底而起,他沒有開燈,直接進了臥室,像一具毫無感情的行尸,脫衣服,進浴室,花灑冰冷的水直澆而下,林肖打了一個寒顫,閉上眼,對自己心道:這是懲罰。過了很久,林肖才走出浴室,光裸著全身,身上還有冰冷的水珠,他也不管不顧,直接倒在床上。“?。ao你大爺??!”一聲驚叫響徹全屋,林肖一個激靈,全然清醒,看著眼前怒意沖天的方洋承,訥訥無言。“你,你沒走?”“眼睛用來吃——唔!”林肖猛地湊上去,狠狠吻住了方洋承,冰冷的自己碰上溫暖的唇,林肖幾乎在幻象里看見一直處于混沌黑暗的夸父睜開眼,冰冷帶著寒意的嘴唇輕輕吻住了那束溫暖柔和的光。懇求他為自己停留,而逐日,而棄杖,而道渴而死。他沒有這樣做,也后悔沒有這樣做,但幸得此生遇見方洋承,這束光一直一直為自己停留。作者有話要說:☆、跟蹤“這是你們說的靳程鯉嗎?”眾人回到連軍在萊阿的家,洛恩從書房拿出一張照片。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