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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前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渺小而脆弱。讓人意外的是,巖臺上沒有看到陳棟所說的兩個羯人,只有一個祭臺孤零零地杵在那里,上面用有些發(fā)黑的大碗擺著幾樣看不出是什么的祭品,在祭臺的那面山壁上,用黑紅色的顏料繪著一副高約三米的三頭人像,人像上身赤膊,肌rou虬結(jié),充滿了力量感,中間的是人頭,有著羯人的顯著特征,左肩羊頭斜伸,彎角雄壯,右肩卻歪著一個禿鷲的腦袋,兇戾貪婪地盯視著所有匍匐于它腳下的弱小生物,鉤形的喙緣邊還殘留著一抹暗紅的血痕,仿似才飽餐一頓。畫像顏色黯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不清,顯然年代久遠(yuǎn),但即便如此,依然有一股兇殘悍烈之意迎面撲來,壓制得人頗有些喘不過氣來。三人心中都有些凜然,加上不知羯人去了什么地方,更不愿意在此地久呆,只想盡快救了人就離開。“人在這里!”有陳棟的提醒,加上幾根栓在山壁邊石筍上橫過山石垂向下面的極其明顯的粗繩,rou塔陳很輕易就找到了被吊在半空的幾個人??赡苁囚扇巳藬?shù)太少,來不及將他們轉(zhuǎn)移。南劭走過去,先看了眼底下向上揮舞著爪子垂涎欲滴的喪尸,見它們都穿著艷麗的民族服飾,大抵可以確定是曾經(jīng)圍困過他們的那一批,才俯下身去看被吊著的人,從其中找到金滿堂,且還十分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他絕對沒想到的人。他利眸微瞇,并沒多做猶豫,對rou塔陳說;“先把人救上來?!辈还苣莾蓚€羯人去了哪里,有什么陰謀,他們最終的目的都是救人。至于其它,在無法預(yù)料對方下一步行動之前只有兵來將擋,見招拆招了。為謹(jǐn)慎起見,他們最先拉起的是金滿堂。對于這個脾氣耿直且知恩圖報的姑娘南劭感覺還是很不錯的,當(dāng)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她救過張易。只為這一點(diǎn),就是她脾氣再傲再壞一些,南劭估計(jì)依然會覺得她不錯,何況她還沒這些毛病。“都是自己人?!北痪壬蟻淼慕饾M堂臉色灰敗,但又沒受什么傷,異能也還能用,顯然是被嚇的。好在她也知道情況不容她慢慢緩氣回神,硬撐著幫南劭他們確定了眾人的身份,“有一個羯人帶著陳棟出去了……”說到這,她嘴唇哆嗦了一下,顯是想起陳棟被當(dāng)著他們的面斷腿的血腥場面,穩(wěn)了穩(wěn)神,才又繼續(xù):“還有兩個之前還在,后來好像在說什么下面的尸神怎么半天沒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嘰嘰咕咕了幾句,就沒聲音了?!币?yàn)樗麄兪潜坏踉趲r石下面,也就耳朵能聽到一些響動,卻是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不能提供更有用的情報。此地一望無余,來的路上除了那個提著陳棟的羯人外再沒遇上其他人,所以另外兩個羯人很有可能是在察覺到不對時順著巖邊的陡梯往上去了。這事可暫且擺在一邊,南劭他們眼下在意的是會不會魚目混珠,救起不該救的人,聽到她的話后,便不再遲疑,開始陸續(xù)將其他人拉上來。被吊著的算上金滿堂一共是五個人,原來除了陳棟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被當(dāng)著他們的面開膛剖肚挖出腦核然后拋到下面喂了喪尸,難怪一個個都面色灰敗,實(shí)在是被嚇得不輕。羯人的目的大抵便是如此,想從心理上壓垮幾人,令之再生不出一點(diǎn)反抗的念頭,到時就可以隨他們擺布了。相較于南劭他們這一行原本擁有大量槍支彈藥的普通人,異能者對羯人的吸引力似乎更強(qiáng),這也是為什么他們臨時將大隊(duì)喪尸抽走以引誘金滿堂等人進(jìn)來的主要原因。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南劭將江航留到了最后一個,不料在拉第四個人起來時,空曠的山洞里突然響起了低沉的鼓聲。鼓聲從洞頂方向傳來,雖然低沉,但卻因?yàn)榛芈暥@得一聲未停一聲又響,轟轟轟地震得人耳膜發(fā)顫,心神不穩(wěn)。對于這個鼓聲兩方人都不陌生,金滿堂他們就是聽到鼓聲才來羯寨的,但也因?yàn)殡x得太遠(yuǎn),所以感受并不像南劭他們那樣深。所以見南劭三人聞鼓聲色變,且各自從口袋里摸出什么東西塞到耳中,都有些奇怪。“再快點(diǎn)。”南劭對rou塔陳說,然后看向已經(jīng)被解開繩子的三人,“你們最好拿布把耳朵塞住,這鼓聲有問題?!闭f完,不再理會他們,跟rou塔陳合力加快速度去拉剩下的兩個人。他實(shí)在沒指望被救起來的幾人過來幫忙,因?yàn)樗麄內(nèi)齻€還腳軟得站不起來呢。拉人上來的體力活當(dāng)然也不會讓女人去做,徐婧在他們救人的時候已經(jīng)繞著山巖轉(zhuǎn)了一圈,確定除了通向洞頂?shù)哪菞l陡道外并沒有其他路徑,便將祭臺上的盤盤碗碗掃到地上,在上面架起自己唯一帶出來的那支突擊步槍,對著陡道上面。之前對上那個火系異能的羯人時沒用,是因?yàn)榕聵屄曇鹄锩娴娜司X,現(xiàn)在自然沒了這層顧慮。而與此同時,山頂上一塊水泥打磨過的平地上,一個干巴瘦小的羯人老頭披戴著公羊頭連著羊皮的奇怪裝束,手里拿著兩根槌杖正在那里一下又一下冷靜從容地敲擊著面前架在石座上的羊皮羯鼓,似乎對于下面山洞里發(fā)生的事毫不在意。而在他旁邊,一個身形高大的羯人青年面對著兩間平房,使用異能讓不遠(yuǎn)處的變異植物慢慢爬上了房子,最后將整座平房都包裹起來。原來山洞中那陡峭石梯與山頂相通,因?yàn)樵诔隹诘牡胤铰杂行┯鼗?,又有山石遮擋,所以哪怕在上面點(diǎn)著火把,光線也不會透到下面。出口外面就是山頂,有一塊不大的平地,周圍被變異植物所環(huán)繞。平地一邊用石頭壘砌著兩間低矮的平房,原來是老羯人平時居住的地方,末世后便做了它途。而在跟房子相對的另一面,水泥地的邊緣,立著五個變異鐵藤纏繞而成的巨形綠繭。變異鐵藤十分結(jié)實(shí),無論是刀砍斧劈還是火燒雷擊都拿它沒辦法,用來做籠子最是堅(jiān)實(shí)難破。然而隨著鼓聲沉重緩慢地敲響,那變異鐵藤竟像是在被什么驅(qū)逐著一般在緩緩松開退走,隱隱露出里面的人形生物來。“你現(xiàn)在下山,打開尸神的大門,就立刻離開。在羯神統(tǒng)一大地之前,再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是羯人。”見平房被變異植物封得嚴(yán)實(shí),老羯人手上擊鼓的動作微停,對青年羯人說。“祀師,您呢?”羯人青年問。“我是祀師,該當(dāng)要用自身獻(xiàn)祭!”老羯人蒼老的聲音平淡冷靜,似乎是在說一件再理所當(dāng)然不過的事。“祀師……”羯人青年眼睛有些發(fā)紅,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老羯人抬手打斷。“不要再說,能以身祀神是身為祀師至高無上的榮耀。你去吧?!闭f完,微斷的鼓聲再次續(xù)接,聲透長空,仿似承載了羯人千年的歷史滄桑。青年羯人果真不再勸說,跪下朝老羯人叩了個頭,然后起身迅速消失在了山頂旁邊的變異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