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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攔那只喪尸追擊他,三個人合作,仍然費了好大一會兒功夫才將這只喪尸解決掉。少年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神色頹喪灰敗。這里是位于西陵市晴山山腳的一棟別墅院子里,人煙稀少,一座雕花鐵門將別墅與外界隔離。喪尸不多,但變異植物卻很繁茂,不時還會有變異動物冒出來,對于普通人來說并不是一個特別好的落腳地,不過如果隨身帶著一只變異植物的克星,幾個小孩出現(xiàn)在這里便不足為奇了。用了將近三天時間,張睿陽一行人跟著病鬼才找到這處地方。不用擔心被喪尸群圍困,還有足夠的食物,以及舒服的大床。如果不是擔心李慕然的話,傅儋三個是十分愿意長住此地的。至于張睿陽,那是一門心思要找爸爸,就算再舒適的地方也留不住他的心。今天兩只喪尸從別處游蕩過來,病鬼懶得動手,便教給了幾個小孩。才兩只喪尸,張睿陽一人就能輕輕松松地解決,不過傅儋想動手。右手受傷后,基地正發(fā)生激變,傅儋不得不跟著其他大人一起修筑防護墻,之后跟著宋硯的車隊離開基地,又有異能者擋在前面,而這一回逃離,因為病鬼帶路,一路都沒跟喪尸正面對上過,哪怕偶爾遇上,也被病鬼的鐵爪三兩下就解決掉,所以他還一直沒機會再跟喪尸動手,也不知道自己的左手能不能殺喪尸。然而,現(xiàn)實如此殘酷,輕易就摧毀了他心中微弱的希望。今天他們還是三個人合作,加上四周沒別的喪尸,所以才容許他在這里慢慢磨蹭,要真碰上兩個以上的喪尸,就靠他這只沒用的手,又怎么可能應(yīng)付得過來?一直冷眼旁觀的病鬼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進了別墅。傅儋恰好看到,臉唰地下變得慘白。“阿儋哥哥?!睆堫j栕⒁獾剿裆粚?,走過來牽住他的手,小聲喊。小孩看得懂人的臉色,卻猜不到原因。傅儋低頭,正對上小孩明亮如星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嗯了聲。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怪陽陽的,哪怕心臟在顫抖地悲號,充滿惶恐和絕望,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辦,他還是沒法將一切都歸罪于陽陽。沒有慕然姐和陽陽,他和遠卓子然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xiàn)在,就算活著,只怕也比眼下要千難萬難。自從這世界變了后,能保住一條命都是幸運的,受傷更是家常便飯,他不過是其中一個并不特殊的存在而已。在那一瞬間,十四歲不到的少年平生首次明白了普通人的無力和悲哀。“阿儋啊,你的刀是不是不太快啊,下回你用我的吧,我的特別快。等慕然姐把主任叔叔救回來,咱們就讓主任叔叔幫我們把刀再弄快點。”吳子然說。顯然她也注意到了傅儋的異常。“是啊,刀不太快?!备蒂俚吐晳?yīng),不知道是在回答吳子然,還是想說服自己。正蹲在地上挖尸晶的李遠卓抬頭看了傅儋一眼,又低下頭默默地做自己的事。他不同于陽陽的年幼天真和吳子然堪比大樹干的粗神經(jīng),他知道阿儋怎么了,可是他想不出辦法幫阿儋,所以干脆一句話都不說。等處理完兩具喪尸尸體之后,四個小孩有些無精打采地進了別墅,嘟嘟一只爪子扒著陽陽的褲腿,跟在后面。不過幾天時間,它又長大了一圈,可能是跟食了別墅里變異植物的晶核有關(guān)。它大概也知道自己太重了,又經(jīng)常被吳子然念叨說它如果一直這樣壓著陽陽會長不高,所以已經(jīng)不再蹲在陽陽的肩頭,但仍會緊緊地跟著人,還特別喜歡支拉出一只前腿扒在陽陽的褲子上,也不嫌不好走路,跟牽條狗在遛似的。剛開始時吳子然每每看到都會忍不住笑半天,然后笑著笑著就習慣了。病鬼正扶著扶手從樓梯上面慢吞吞走下來,手里拿著本書。見到幾個孩子進來,眼皮都沒抬一下,手一揚,那本書往傅儋面前飛來。傅儋下意識地接住,發(fā)現(xiàn)是本繁體字的道德經(jīng),他有點愣神,不知道病鬼給他這個做什么。“以后你每天用左手握刀照著這書的字寫,什么時候?qū)戫槙沉耍芤豢跉鈱懲?,什么時候再出去殺喪尸?!辈」砜人粤藘陕?,淡淡道,腳下不停,走到廳中的沙發(fā)前坐了進去。“為什么呀,現(xiàn)在都不用上學(xué)了,病叔叔你為什么還要讓阿儋寫字啊?”吳子然探過頭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是一堆堆的繁體字,頓時覺得眼暈無比,迷惑地問。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來,那就是拿著刀要怎么寫?。?/br>病鬼沒理她。如非必要,他一向是懶得解釋的。“好。”傅儋突然開口,答應(yīng)下來。他覺得病鬼讓他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之所以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是因為心里隱隱升起了一絲希望,希望病鬼所說的辦法能夠讓他左手變得跟右手一樣靈活。他跟大多數(shù)人一樣,從小習慣用的是右手,那天之所以說自己是左撇子,不過是不想李慕然和陽陽太過自責傷心。“我也要跟阿儋哥哥一起學(xué)寫字?!睆堫j栄劬α亮似饋?,大聲說。“你們四個一起?!辈」碚Z氣不冷不熱,但卻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張睿陽頓時笑瞇了眼,李遠卓倒是覺得無所謂,吳子然卻苦了臉,心里直嚷我不要,可是終究不敢說出聲來。于是這事便這么定了下來。“病叔叔,姨姨要什么時候才會回來?。俊睆堫j柛缴嘲l(fā)上,問。嘟嘟很知趣地想往沙發(fā)底下鉆,不過沒成功,于是老老實實地蹲到了沙發(fā)背后去。李慕然離開已經(jīng)快十天了,不止張睿陽,就是傅儋三個都為此感到深深的不安,聽到陽陽問,便都聚攏了過來。病鬼閉眼靠在沙發(fā)背上,像是在假寐,但張睿陽他們卻不敢催促,過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他才開口:“兩天?!?/br>“病叔,慕然姐沒事吧?”傅儋問。病鬼唔了聲,算是答應(yīng)。得到答案的幾個小家伙卻并沒有安下心來,你望我我望你,最后還是由陽陽開口:“病叔叔,你怎么不用那個黑殼子了?”他們倒不是懷疑病鬼的話,而是已經(jīng)習慣了他每次回答一個未知的問題之前都要扔一下那黑殼子,總覺得要扔過那個才做準一樣,不然心里沒底。“用不著。”病鬼淡淡道,關(guān)于卜算這一類簡單的東西他其實并不需要借助于外物,只要在心中略一推算便能得到結(jié)果。黑色卜殼是故人所贈,且是他身上僅剩的見證過他曾經(jīng)遭遇的東西,之所以隨時拿出來把玩,不過是想要提醒自己時刻莫忘靈根被毀囚囿廢土之仇罷了。張睿陽抓了抓小腦袋,“哦!”做恍然大悟樣。病鬼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大約想看看他是真懂還是不懂裝懂,但愣是沒能看出來,于是又無趣地闔上了眼睛。幾個小孩早習慣了他的冷淡,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便就散開了,去研究他給的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