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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各自占據(jù)了一個角落,沈遲和幾個戰(zhàn)友則圍坐在火旁,低聲交談著。大青趴在病鬼背后,瞇眼打著盹兒。三個小孩的到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沈遲剛想開口招呼,張睿陽已經(jīng)直接跑到病鬼面前。葛阿伊和霍銳卻直覺這屋里的人都不好惹,在門口便停了下來。“病叔叔,我爸爸為什么還不回來啊?他們是不是遇到危險了?我……我想去救他們?!辈」黹]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張睿陽卻知道他什么時候都這樣,要等他自己睜開眼睛,沒有特殊情況發(fā)生,起碼要等到明天早上,所以也沒遲疑,直接就開口詢問。問完話,張睿陽也不像一般小孩那樣,沒得到回應(yīng)就一個勁地追問,而是安靜地等著。因為他知道病鬼的脾氣,不愿意回答的話,怎么問都沒用,愿意回答的話,一般也要過上一會兒才會有所反應(yīng)。果然,足足過了一分鐘,病鬼才緩緩睜開眼。不過他沒有回答張睿陽的問題,而是看了眼門外。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雪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的,很大。“走吧?!彼蝗徽酒鹕?,對正眼巴巴望著他的張睿陽說,接著轉(zhuǎn)向大青,“你留在這里?!?/br>張睿陽沒想到他會陪自己一起去,驚喜得很,慌忙抓住他的手。病鬼沒有甩開那只暖暖的小手,只是看向沈遲:“給我輛車。”一邊說一邊帶著小孩往外走去,同時似有若無地睨了眼懶精無神蹲在角落里的袁晉書。袁晉書一個激靈,立即跳起來跟上。他從來沒見過病鬼開車,那小鬼肯定也不會開,這開車的活兒明顯是要落他身上了。而另一邊一直冷眼觀察著病鬼的冷封塵毫不猶豫地拎起背包跟上。自從被病鬼一招撂倒之后,他就對這個人十分感興趣,想摸清楚對方的底細,所以才會放棄進云洲基地,改為跟他們同行。眼下見病鬼很有可能再出手,他哪里肯錯過。“多叫幾個人吧?!鄙蜻t征詢道。“不用。”病鬼淡淡道。一路同行,沈遲對于他的性格也大約有了幾分了解,聞言不再勸說,只是跟樓男和從三交待了幾句,然后親自開著車過來了。“我跟你們一起?!彼f,并非商量。對于南劭張易以及石朋三他或者沒有太深的交情,但一同去的還有他的兄弟,他不可能不管。而更重要的是,李慕然也在,如果李慕然不能及時平安回來,他都不敢去想宋二會怎么發(fā)瘋。病鬼也沒反對。于是原本已經(jīng)做好開車準備的袁晉書不得不非常不甘愿地坐到了后座上,因為副駕駛已經(jīng)被冷封塵搶先了一步。“喂,小子,你也要去嗎?”葛阿伊和霍銳肩并肩地站在門口,眼神奇怪地看著準備跟病鬼上車的張睿陽,問。相處了一個下午,雖然覺得這個小孩又笨又啰嗦,但總體來說并不讓人討厭,他才會勉為其難地問上一句。“是的。我爸爸他們一個都沒回來,我有點擔心?!睆堫j柣剡^頭,認真回答。“你個傻龜?shù)白尤ツ軒蜕仙睹??”拖累還差不多。葛阿伊撇撇嘴,沒好氣地說。明明是關(guān)心的話,不知道怎么在他嘴里轉(zhuǎn)了一圈,便成了這樣。“我能幫忙的?!睆堫j栢嵵仄涫碌卣f,末了,忍不住又小聲好奇地問:“傻龜?shù)白邮鞘裁???/br>葛阿伊翻了個白眼,不屑于向這個小白癡解釋。“喂,等你找到爸爸,別忘了多帶點好吃的回來。”在張睿陽跟他揮手說再見的時候,他突然大聲喊了一句。張睿陽愣了下,想想,說:“現(xiàn)在天太黑,可能會找不到什么東西。不過,要是我們明天白天才能回來的話,那我應(yīng)該就可以帶些好吃的給你們?!备笕嗽谕饷骊J蕩了幾個月,又跟嘟嘟一起流浪過,在尋找食物方面他還是相當有些經(jīng)驗的。笨蛋!葛阿伊無語地看著張睿陽爬上車,車子發(fā)動,開遠,才慢一步地嘀咕了句。他當然不是真的指望張睿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給他帶什么回來,之所以那么說只不過是希望這個才認識不久感覺還不錯的小伙伴能夠平安回來而已。只可惜那個笨蛋明顯聽不懂他的意思。“他很厲害,會沒事的?!被翡J在葛阿伊旁邊蹲下,撐著下巴透過紛飛的雪片看著已經(jīng)遠去的車尾燈光,說。“厲害什么?不過是有個好爸爸吧?!备鸢⒁疗沧?,酸溜溜地回了句。雖是這樣說,其實是心中羨慕更多。霍銳便沒有再說話,并不是贊同,只是因為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想,在變成喪尸之前,他的爸爸mama也是很好的。——體育館內(nèi),喬勇幾人被何三叫醒,只覺得后腦勺疼得厲害,還一陣陣的頭暈惡心,伸手往后一摸,鼓起了雞蛋大的包。短短兩天之內(nèi)腦部承受兩次重擊,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實在再正常不過。運氣不好的話,猝死都有可能。而與他們不同的是,何三看上去心情十分好,一點也沒有為逃離失敗而感到沮喪。“狗日的……”喬勇捂著后腦袋,狠狠地罵了一句。掌心多出一個火球,將周圍照亮了少許,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們又回到了體育館內(nèi)。當然,還看到了何三那張與他們相比,過于輕松愉快的臉。于是瞇起了眼,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怎么沒事?”那一瞬間,喬勇的心中不是沒有懷疑的。“我識時務(wù)?!焙稳柤?,原本想表現(xiàn)得輕描淡寫,高深莫測,臉上卻沒能忍住露出了略帶得意以及幸災(zāi)樂禍的笑。遭到襲擊的時候他們正準備進入一家保存還算完好的酒店過夜,鑒于何三說過夜晚來臨前,所有外逃的人都會被捉回去,自天色開始有暗下來的趨勢之后,他們本來就緊繃的神經(jīng)繃得更緊了,寧可走得慢點,也不愿意因為一時失察而重蹈覆轍。然而,哪怕他們已經(jīng)足夠謹慎,卻還是沒能躲過襲擊。半人在潛行與敏捷方面實在是太強大了,他們別說還擊,就是連察覺的能力都沒有。這一點讓再次栽跟頭的幾人心中都涌起了深深的無力感。至于何三,他之所以會沒事,那完全是因為在眼角余光瞟到盧軍倒下的那一瞬間,毫不猶豫地也跟著倒下。沒有惶恐,也沒有試圖反抗,他的反應(yīng)嫻熟得簡直跟吃飯睡覺一樣。這是習慣了從戰(zhàn)斗中求生存的喬勇他們無法理解和想象的,但是不可否認,他的識時務(wù)使得他們能夠及時被喚醒,并因此而免去了辛苦找來的食物再次被其他人搶走的下場。他們在經(jīng)過一家商場時弄到了幾個背包,裝了不少食物,被扛回來后背包也仍背在背上,所以除了又挨一棍以外,并沒有其他損失。這也是何三沒能跑掉,卻仍然樂呵的原因。辛苦奔忙一天,鬧了這么一個結(jié)果,要說不沮喪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卻也沒完全到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