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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許漁的眼神轉(zhuǎn)瞬暗沉了幾分,剛想湊近做些什么,所剩不多的理智卻掙扎著,奮力壓下蠢蠢欲動的邪念,拉住前傾的上身,將他定格成一尊僵硬的人像。 再等等,不差這點時間。 許漁暗暗穩(wěn)定自己心神,掐了掐眉心,他呼出一口濁氣。 勉強朝郗西擠出一絲微笑:“你別喝太急,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出去透透氣?!?/br> 郗西懵懂地?fù)溟W著長睫毛,似撒嬌似眷念地“嗯”了聲。 * 許漁向來漫不經(jīng)心,何曾有過落荒而逃的時候。 洗手間流水聲嘩嘩作響,許漁雙掌撐在盥洗臺上,冰涼的水滴沿著下頜滴落,帶走躁動的欲念。 眼中熾熱稍退,理智回籠。 他扯開領(lǐng)口透氣,擦干凈臉和手,扔了紙巾,開門出去。 洗手間靠近吸煙區(qū),隔著玻璃門,許漁一眼便清楚看到,里面有個人正在吞云吐霧。 還是個熟人。 許漁腳步倏地滯留原地,嘴角微揚的弧度收攏,逐漸抿成了條冷漠的唇線,眼中冷光取代了滿目柔情,犀利的神色顯得五官都咄咄逼人起來。 顧庭生也發(fā)現(xiàn)了他,抬手摁熄了煙頭,勾起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踱步走到許漁面前,笑道:“好巧,你也在這兒?” 許漁冷著一張臉,雙手插進衣兜,直接無視他,抬腳就打算離開。 “對了,小琛昨晚剛到G市,我們哥們幾個聚了一聚,你什么時候有空?大家見個面?!鳖櫷ドθ菸醋儯冀K清清淡淡地彎著唇。 許漁邁步時他沒有阻攔,只是垂著眸,輕描淡寫地啟唇發(fā)問。 卻成功讓許漁剎住腳步。 許漁視線從地面上抬,直直注視著顧庭生,眸子里仿佛有火光閃動,對視片刻,他忽地彎了下唇:“你覺得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嗎?” “畢竟兄弟一場,何必如此冷漠?!鳖櫷ド龡l斯理地捋順袖口,嘴角勾著不冷不熱的一道弧。 許漁乍從他嘴里聽到兄弟一詞,突然覺得有些諷刺,忍不住失笑道:“誰給你臉說這句話的?少他媽玷污兄弟這兩個字了?!?/br> “好端端和你說話,作甚脾氣這么沖?!鳖櫷ド袷菦]聽出來許漁語氣中的刻薄,幽幽地瞥他一眼,“這么多年,還沒吃夠虧嗎?!?/br> 許漁舌尖頂了頂上顎,突然間又犯起了煙癮。 “你就為了和我說這些話?”許漁倚靠在墻,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道。 “四年前那點破事兒,你到底還要記掛多久?你和小琛道個歉不就好了嘛,大家好歹是隊友,何必鬧得這么僵?!?/br> 顧庭生音色偏柔,慢悠悠講話的時候,猶如情人的耳語,繾綣又深情。 可在許漁聽來,就像條毒蛇,吐著陰冷的蛇信子,每個字都透著致命的毒液。 “那點破事兒?你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那只是點破事兒么?”許漁掏出一根煙,慢條斯理點燃,騰起的白霧遮擋住他的眼神,“看來,插足隊友感情在你眼里確實算是無關(guān)緊要的一件小事?!?/br> 許漁:“我能給你背四年的鍋,但不可能背一輩子。那時候天真,做了你和甄甜的遮羞布,以為你倆是真愛,被小琛誤會了還傻啦吧唧地祝福你們,最后撞破一切才知道,是你橫刀奪愛,搶了小琛的未婚妻?!?/br> “你說,你都有勇氣做出搶人未婚妻這種勾當(dāng)了,怎么就沒有勇氣承認(rèn),還非得我?guī)湍惚澈阱?。?/br> 說什么甄甜和小琛在一起都是為了能離我更近一點…… 甄甜三更半夜和你約完會變成是到學(xué)校默默看我一眼…… “你沒當(dāng)編劇,我都替你感到屈才了。”許漁發(fā)自肺腑地感嘆。 顧庭生嗤笑了聲,面容嘲諷。 許漁看著眼前這個男子,思緒卻飄遠(yuǎn)回到四年前,那個尚且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紀(jì)。 他是真心實意拿樂隊另外三人當(dāng)兄弟的,那會兒他幾乎是破釜沉舟,和家人鬧翻,斷了經(jīng)濟來源,咬著牙想在音樂界殺出一條血路。 原以為同甘共苦兄弟情深,熟料等待他的卻是背后一刀。 “挖隊友墻角,設(shè)計讓小琛誤會我,抄襲盜用我的曲子,在最困難的時候親手解散樂隊選擇單飛,踩著我所謂的黑歷史簽約寰娛世紀(jì)……現(xiàn)在,你還有臉說兄弟一場?” 顧庭生笑容森冷,摸出根煙,摩挲兩下,叼住點燃。 “咔”,火光轉(zhuǎn)瞬即逝。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我討厭你永遠(yuǎn)是一副倨傲的模樣,對誰好就巴不得把一顆真心都給出去,看誰不順眼就冷著張臉理也不理,贊助商、投資方……敢情在你眼里屁都不是,到頭來還得我伏小做低地幫你收拾爛攤子。你當(dāng)成小弟一樣照顧的陳琛,啊,知道嗎?他在背地里有多希望你能消失,我們樂隊每個人,都在想著如果沒有你該有多好,這些你想必不知道吧?”顧庭生面容隱匿在煙霧中,語氣從縹緲過渡到憤懣。 “你住在你的象牙塔,做著你的白日夢,看清我們過的是什么生活了嗎?有你在的地方,別人眼中就看不到我們,只有你,你是主唱,所以能夠理所當(dāng)然地享受著萬眾矚目的禮遇,那我們呢?我們是什么?襯托你這支鮮花的綠葉?明明同樣一支樂隊,我也會寫曲子,憑什么寰娛最先看中的人是你?” 說到最后,他的笑容終于維持不住,露出了猙獰的端倪。 許漁垂眸掐熄了煙,鷹隼般的眼眸直視著顧庭生,不帶笑意地勾了下嘴角:“顧庭生,其實你活在我的陰影下,也是很累吧?時刻擔(dān)心我會不會再次搶走屬于你的目光,擔(dān)心我會不會取代你的地位。當(dāng)年我就說過,你如果懷著這樣的心思寫歌,是做不出好音樂的。哪怕你現(xiàn)在人氣如日中天又怎樣,你唱的那些歌……沒有一首是你寫的吧?” 許漁嘴角的弧度加深,眉目間多了幾分凌厲:“四年的時間,你也是一點都沒成長。我生氣,是因為你的背叛,因為看錯了人。知道我為什么沒把你當(dāng)成對手嗎?因為你啊,還夠不到這個標(biāo)準(zhǔn)?!?/br> “言盡于此,給三年樂隊情留點面子。”許漁收斂了神色,轉(zhuǎn)身邁步。 顧庭生怒視著許漁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胸腔劇烈起伏幾下,忽地一抬手,將香煙狠狠地摁熄在白墻上。 * 郗西單側(cè)臉趴在桌面,臉頰微燙,冰冷的桌面恰好降溫,她睜著水亮清透的大眼睛,借著玻璃杯遮掩,偷看郗言和顧笙秀恩愛。 他們倆在熟人面前向來不避嫌,熱戀時你喂我一口,我再喂你一口,也是常有的事。 老夫老妻之間的相處模式,少了些青澀懵懂,舉手投足間,盡是不必言說的默契。 郗西看著看著,驀然有些心生羨慕。 顧笙和郗言在大學(xué)期間就開始談戀愛了,按顧笙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