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扇門上下頓時陷入了緊張的忙碌中。

    葛萬洪緊急萬分地又召開了一次會議，給所有人都派了任務(wù)，全城查訪找線索。

    兩位姑娘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樣，可以斷定是同個兇手所為。

    京城發(fā)生了這么兩起殘暴的殺人案，不僅整個京城的百姓被轟動，也驚動了京城上流圈，驚動了皇上。

    皇上當(dāng)即派了小太監(jiān)，把葛萬洪召進(jìn)了宮。

    六扇門后院里，路搖用冷水撲了撲臉，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送臁?/br>
    午后的天空慢慢變了臉，云朵聚集，遮蔽了陽光，由白到灰，隱隱有往暗發(fā)展的趨勢。

    像是要下一場大雨。

    兩條人命案，沉甸甸的。

    老馬端著大煙桿子，抽了一口，緩緩地吐出，頓時煙霧繚繞。

    他走到路搖旁邊，學(xué)她一般抬頭望天。

    “今日沒出去？”老馬說道。

    路搖沉默地?fù)u了搖頭。

    老馬嘆了口氣，道：“破案這種事急不來，越急你越找不到兇手?！?/br>
    路搖點了下頭。

    老馬抽了一口煙，又道：“用來捆綁的那繩子，就是普通的粗麻繩，尋常人家都有，也不值得稀奇。倒是那繩子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br>
    “奇怪的味道？”路搖偏頭看向老馬，先前匯報驗尸結(jié)果的時候他可沒說。

    老馬瞇了瞇眼，解釋道：“老頭子我啊，鼻子比尋常人的靈敏些，能聞到極淡的味道。但畢竟不是十分準(zhǔn)確，這次也講不出具體是什么味兒，就沒講了?！?/br>
    “不過確定真有什么特別的味道是吧？”路搖道。

    “自然?！崩像R嘴里吐出煙霧，篤定道，“這點自信老頭子我還是有的。”

    “唔?！甭窊u沉吟了一會兒，道，“不如我去弄些味道來老馬你聞聞？不行不行，這樣效率太低了。還是老馬你跟我出去，咱們沿路聞過去吧？”

    老馬舉起大煙桿子，佯怒地朝她揮了揮，吹胡子瞪眼：“你這小丫頭，當(dāng)老頭子我是狗啊？老頭子我只能湊近了聞，你是想讓老頭子我把全京城的宅子一家一家轉(zhuǎn)過去聞過去?。俊?/br>
    路搖“呵呵”苦笑了一下，就著老馬揍人的架勢身體往旁邊斜了斜，卻靠到了一人身上。

    路搖一愣，忙站直了身，轉(zhuǎn)過去——

    馬櫟？什么時候來的？

    “咳咳?！鼻辶饲迳ぷ樱窊u道，“馬三公子來了啊?！?/br>
    馬櫟看著她一副微微不自在的模樣，輕笑了下，轉(zhuǎn)而道：“剛聽你們在說什么‘聞過去’，聞什么？”

    路搖便快速把老馬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老馬吸了一口煙，又補充道：“不過這味道老頭子我覺得挺熟的，但一時想不起來?！?/br>
    馬櫟沉吟了一會兒，倒是說起另一個細(xì)節(jié)：“王姑娘左臉上的巴掌，手指不長不短，在男子中算細(xì)的?！?/br>
    路搖伸出自己雙手，手心手背翻轉(zhuǎn)，看了一會兒。

    老馬也掃了一眼，道：“比你的手掌要大一些?！?/br>
    路搖點點頭，垂眸瞟到馬櫟垂在身側(cè)的右手，心思一動，快速伸手抓了起來，攤開。

    馬櫟一愣，倒也配合。

    白皙修長，手掌紋理清晰，骨節(jié)分明。

    路搖慢慢把自己右手貼上了他的，比她的手要寬出幾分，手指也比她的長出幾分。

    而后，她邊抬頭邊快速道：“你看，兇手的手掌大小是不是介于我們兩個的之間？”

    完全抬起頭后，卻是一愣。

    ☆、第四十一章 嫌疑

    馬櫟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直盯著她。

    本就漆黑的眸子越發(fā)地深沉，如一潭深泉，望不到底。眼眸深處，似乎有萬千波濤洶涌，潛伏著，克制著，等待著不知是什么的機(jī)會。

    而后，他的眼角慢慢揚了起來。

    馬櫟沒說話，倒是一旁的老馬看不過去，大煙桿子敲到了路搖的胳臂上。

    “是是是，那兇手的手掌比你的大，比馬三公子的小。你個丫頭，你還未出閣呢，還要不要名聲了？還不放手？”

    路搖如夢初醒，朝馬櫟揚起一抹燦笑，然后收回了手。

    馬櫟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掌心處，溫暖還在。那手比他的小，比他的軟，仿佛一捏就碎，卻又似蘊藏著驚人的力量。

    直接，暖到了他的心里。

    老馬瞪了路搖一眼，沒再說什么，反倒是對馬櫟說道：“馬三公子啊，你比這丫頭懂得多。你若是……真下定了決心，就要早做打算，提早想好應(yīng)對之法啊。那位……”

    老馬朝皇宮的方向抬了抬頭，接著道：“那位……可不是輕易能準(zhǔn)許的啊……”

    馬櫟點了下頭，看了路搖一眼，鄭重道：“我明白的?！?/br>
    在打什么啞謎？

    路搖聽得一頭霧水，眼珠子在馬櫟和老馬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行了行了，眼珠子別亂轉(zhuǎn)了?！崩像R又用大煙桿子敲了敲她的胳臂，轉(zhuǎn)頭又說起了案子，“就我這么幾十年的仵作經(jīng)驗來看啊，一般賣勞力的人手掌都會寬厚些粗糙些，但打在王姑娘臉上的掌印不大不小，手指也不粗，那這兇手大概做的是大概是賣腦力的活兒。而且吧，我估摸著他的身材大概不會魁梧，身高該是比馬三公子矮些?！?/br>
    路搖不知想到什么，“啊”了一聲。

    “怎么？”老馬瞇著眼看了她一眼。

    “聽你這么描述，我突然想起幾個人……”路搖輕聲道，“王姑娘失蹤前，除了丞相府里的人，接觸過的外人只有三人，狀元章葉維，榜眼胡福幸，以及榜眼賈三山。”

    老馬雙目一凝：“全都符合我剛才說的？”

    路搖點了點頭：“手掌大小我不確定，但三人無論是個頭還是身材，都差不多。不胖不瘦，比馬三公子稍矮些。”

    老馬抽得咳嗽了一聲，片刻后才道：“如此，那你一個姑娘家的，小心點，就不要一個人出門了。馬三公子啊……”

    老馬看向馬櫟：“兇手沒抓到前就麻煩你多看著點這丫頭了?！?/br>
    馬櫟頷首：“是該多看著點?！?/br>
    “喂——”路搖嘟嘴，“我也沒有那么弱好吧？”

    路搖聽出了老馬的意思，怕她一個人也碰到如萬姑娘和王姑娘的遭遇，尤其她還挺喜歡穿黃色裙衫。

    經(jīng)過這么一場聊天，路搖把重點懷疑對象放在了今年的狀元、榜眼和探花身上。

    馬櫟也派了人全天盯著三人。

    一天之后，路搖詢問盯梢情況。

    馬櫟揉了揉眉心：“三人每日寅時起床去上早朝，早朝后去翰林院，酉時回家，亥時休息，作息時間基本一致，暫時沒發(fā)現(xiàn)特殊情況?！?/br>
    “全都一樣？”路搖驚道，“這可稀奇了！”

    馬櫟掃了她一眼，道：“皇上給三人分配的宅子在一條街上，三人同進(jìn)同出倒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