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齊興過來傳話，那……多一份力量也是好的。

    于是路搖毫不客氣地道：“既然如此，就謝謝齊大人和齊大公子了?！?/br>
    齊興沒精打采地點了下頭，準備離去。

    路搖不緊不慢地繼續(xù)道：“齊大人和齊大公子這么有心，那路搖也就不客氣了——就麻煩大公子帶些人手隨我們查找線索吧?！?/br>
    齊興：“……”

    什么？

    ☆、第六十六章 鎖定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齊興現(xiàn)在充分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恨不得時間倒轉(zhuǎn)到半個時辰以前，自己從未說過什么“配合”之類的話。

    雖然秋日里，天氣已十分涼爽，偶爾曬個太陽很舒服。但……長時間地在太陽下奔波就很不舒服了啊！

    齊興欲哭無淚，只能委屈著小臉，跟在六扇門的捕快后面滿大街地查訪。

    馬櫟和路搖把齊興和他那書童扔給了六扇門兩個捕快，二人往兵部尚書府走去。

    路上，路搖問道：“這兵部尚書夏輝夏大人，是個怎樣的人??？”

    馬櫟道：“據(jù)說以前的夏大人意氣風發(fā)，朝堂上頗有建樹。但自從麗貴妃被殺、夏老夫人去世，夏大人就整個沉靜了下來，中規(guī)中矩，只守著夏府過日子?！?/br>
    路搖沉思了會兒，道：“或許當年麗貴妃的死讓他意識到了什么?！?/br>
    馬櫟：“當年夏大人并沒有親眼看過麗貴妃的死狀，即使知道，也該是夏定仁大人告訴他的。夏定仁大人睿智低調(diào)，當年跟著先皇打江山，據(jù)說出了不少有用的點子?！?/br>
    路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那有沒有可能，夏定仁大人當年就知道了什么，隱忍了多年，然后……”

    馬櫟不置可否，只道：“我爺爺還在的時候，我見過夏定仁大人幾面，他是個十分忠心的人。”

    “十分忠心？”路搖猶豫了一下，道，“你說的這個忠心……能到什么程度？不會……殺了他女兒，他也……無所謂？”

    最后隱晦的那句話，路搖聲音壓得極低。

    馬櫟：“不能說無所謂，只能說，在夏定仁大人心中，國永遠大于家?！?/br>
    路搖沉默了。

    若在平時，路搖大概會覺得這人大義。但若他女兒真的死于……而他還……那路搖就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了。

    真的會有這種人么，在國家面前，其他所有一切都能放到身后，變得不太重要？

    等路搖到了兵部尚書府，向夏蕓提出想見她爺爺時，夏蕓帶著笑意的臉突然僵了一下，苦笑道：“世人都道我命好，生于兵部尚書府，府中只有我一個大小姐，以為我受盡寵愛。可是啊……”

    夏蕓輕聲道：“可是爺爺并不喜歡看到我?！?/br>
    路搖沒想到和自己只遠遠見過一面的夏蕓會說出這種話來，好似她們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不過很快，夏蕓就掩了臉上落寞的表情，重新掛上了爽朗的笑容，道：“走吧，我?guī)銈內(nèi)??！?/br>
    夏定仁住在夏府最里邊的一座院落，與其他院子之間隔著不小的距離。

    “爺爺喜靜，從朝堂上退下來后便搬到了那里。那院子里有個小池塘，爺爺沒事便會坐那釣魚，釣上來之后又放回池子里，第二日繼續(xù)釣。”

    聽起來是個退休后享受悠閑生活的老爺子。

    路搖邊聽邊在心里塑造夏定仁的形象。

    然而，等她真的見到了夏定仁，還是吃了一驚。

    那是個精瘦的老頭子，雖然瘦，但身姿還算挺拔，不言不語坐在那，面無表情，所有情緒似乎都藏在那深棕的眼瞳下。

    “爺爺?！毕氖|恭敬地請了個安，“六扇門的路大人和馬三公子有事找您?！?/br>
    夏定仁似乎料到了，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坐在池塘邊一動不動，連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馬櫟和路搖對視一眼。

    馬櫟上前一步，站到夏定仁三步之遠，不帶情緒地道：“夏大人，今日冒昧打擾。昨日六扇門出現(xiàn)了一具尸體，那死者是個孕婦，肚子被兇手剖開，胎兒被挖出，扔在女尸身旁。我聽說，當年麗……”

    話未完，夏定仁猛地出口打斷：“馬三公子，謹言慎行。”

    馬櫟微微彎了彎腦袋：“那就請夏大人與我們好好聊聊，教教我們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br>
    路搖看著夏定仁不動如山的側(cè)影，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側(cè)臉，實在沒法把眼前這人和夏蕓口中每日釣魚又放生的老人聯(lián)系在一起。盡管他現(xiàn)在手中還拿著魚竿。

    魚兒見到這么一張臉，還會上鉤？

    路搖又看了看夏蕓。

    夏蕓顯然是被馬櫟剛才的話嚇著了，臉色微微地發(fā)白，瞳孔不自覺地睜大，但她仍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的表情有絲毫不敬。

    路搖探過手，握了握夏蕓的手。那手涼涼的。

    夏蕓稍稍偏過頭，對路搖一笑，做了個“謝謝”的嘴型。

    夏定仁終于動了，他先是讓夏蕓退了下去，然后把路搖和馬櫟叫到了旁邊，示意他們隨意坐。

    路搖和馬櫟從善如流，就隨意坐在了石塊上。

    夏定仁依舊拿著釣竿，盯著水面。

    他道：“你們想知道什么？”

    路搖看了馬櫟一眼，馬櫟朝她點點頭。路搖便直接問道：“請問夏大人知道昨日殺了那孕婦的兇手是誰么？”

    夏定仁驀地一聲冷笑，毫不客氣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葛萬洪就這么教你的？”

    “夏大人，”路搖扯了扯嘴角，“論心機，論資歷，我肯定是比不上您，可能還會被您牽著走呢。那倒不如，我直接問您，也省了那么些你來我往的勾心斗角不是？”

    夏定仁冷哼一聲，道：“你倒是大膽，敢直接問。你可知道，上一個直接問我這類問題的，是誰？”

    路搖誠然道：“路搖雖猜不到是誰，但也知道，定是比路搖厲害得多的?！?/br>
    夏定仁大概也只是提了一提，沒打算具體說是誰。他回答了路搖第一個問題：“查兇手是你們六扇門的職責。行了，沒事就趕緊走吧——老夫的魚要上鉤了?！?/br>
    話落，夏定仁站了起來，手臂一用力，魚竿一拉，一條肥碩的魚閃著水光，從水里一躍而出，落到了放滿了水的盆子里。

    盆子里原本就有一條魚，現(xiàn)在變成了兩條。

    路搖還想說什么，就聽到夏定仁又道：“老夫坐了幾個時辰才釣上來兩條魚，年輕人就是太急躁了，有空釣釣魚?！?/br>
    馬櫟拉著路搖，彎了彎腦袋，道：“多謝夏大人提點?！?/br>
    路搖出了夏府，還是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

    路搖：“這夏大人在打什么啞謎啊？”

    馬櫟伸出兩根手指，到路搖面前晃了晃。

    路搖輕聲道：“二皇子？”

    馬櫟道：“夏大人讓我們耐心點，二皇子總會露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