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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以來王庭幾乎沒有拿得出手的政績。這固然和皇帝刻意捧高王庭,不讓他沾手一些日常事物有關,但王庭本人也的確有幾分“名士之風”,心理上不希望被認為是一個日夜鉆營、討好皇帝的人,因此他向來只關心權利,而不關心為獲得這些權利需要盡的義務。此消彼長之下,趙文山有這樣一次反擊也就不難理解了。一開始還有不少人為王庭的兩個兒子說好話,皇帝倒沒有急著下定論,只是表達了一下自己對某些人的失望,然后反對的聲音就漸漸少了。這件事絕對值得玩味,就連皇帝也奇怪于群臣的態(tài)度。王庭一直以來都是士大夫階級的利益代表,皇權在這些士大夫的切身利益面前都得靠邊站,是什么讓那么多鐵桿王黨放棄為他說話?皇帝發(fā)現(xiàn)趙文山在上書之前曾和朝中的不少人有過接觸,看上去很像是在挖王庭的墻角。對于士大夫來說,王庭雖然一貫都在為他們說話,但趙文山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王庭?,F(xiàn)在趙文山如日中天,他們又何必去做擋在趙文山面前的攔路石呢?有趣的是,在這次重新站隊的過程中,有許多大臣既沒有選擇王庭,也沒有選擇趙文山,而是團結到了曹家的兩位侯爺身邊。他們顯然是預感到了時代的交替,認為相比現(xiàn)在的兩位丞相,曹家更有可能后來居上,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于是王庭在稱病在家?guī)滋熘蠼K于敗下陣來,他打出了一張感情牌,希望用自己的命換回兩個兒子的命。趙文山這個時候突然學乖了,他把審理王鷗和王鵠的事移交給了包拯,因為滿朝文武只有包拯才會毫無顧忌地殺了這二人。不過在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皇宮里卻發(fā)生了另一件事,讓皇帝不得不暫時放王庭和他的兩個兒子一馬。太皇太后病了,而且據(jù)說還病得不輕。她病得正是時候,這下子無論是處理王庭還是王庭的兩個兒子都會被認為是不顧及太皇太后的身體,所有的處罰都必須無條件地擱置下來。“真可惜……”劉曦遺憾地嘆了口氣,雖然不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他還是很高興能看到王家被打壓的,“公瑾,祖母這是真的病了嗎?”周瑜肅然道:“皇上應當去探望她。”劉曦想了想,點頭道:“公瑾說得有理,朕不僅要去探望祖母,還要讓她寬心養(yǎng)病?!?/br>以后幾天,皇帝果然每天都到長樂宮報道,侍奉太皇太后湯藥,陪太皇太后說話解悶?;实垭m然不通醫(yī)理,卻仍堅持和太醫(yī)周瑜討論藥方,斟酌每一種藥的劑量增減。就連太皇太后都感動地說,再沒有人比皇帝更加孝順。在皇帝的悉心照料下,太皇太后的病很快有了起色。“其實朕倒是喜歡天天陪著祖母說說話。”在被太皇太后“趕回”未央宮的時候皇帝如是說,他想起了上輩子把他養(yǎng)大的祖父,哄老人家開心本來就是他的拿手項目。看到皇帝的態(tài)度,立即有人提出王庭的兩個兒子逼死人命乃是無意中為之,罪不至死。一時間為王鷗和王鵠求情的論調成了主流。七月初,皇帝終于下旨寬恕了王庭的兩個兒子,只處以免職,小懲大誡?;实壅埻跬ピ缛栈貋碇鞒殖粓鲛Z轟烈烈的彈劾案就此告一段落。對此左丞相趙文山雖然不滿意,卻也不得不接受。他多次在朝上對王庭發(fā)出挑釁,卻發(fā)現(xiàn)應和他的人并不多,反倒是他的門客暗暗提醒他最近太高調了,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最后,趙文山只好偃旗息鼓,為終于能夠壓過王庭一次暗自慶賀。表面看朝廷再次恢復了平靜,不過誰都知道現(xiàn)在的局勢已經(jīng)從兩虎相爭變成了三足鼎立。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趙文山,曹家終于漸漸進入了士大夫們的視線。七月初六,皇帝駕臨平原君府,因為那天是曹太后的五十整壽。其實皇帝最近的心情很糟糕,一個月之期只剩下短短十天,派出去的人連龍陽君的影子都沒摸著,他的玉璽只能始終保持在“修理中”。嘉禾衛(wèi)查了一切龍陽君可能出沒的地方,要不是周瑜堅持龍陽君沒有離開長安城,劉曦都快要張貼告示全國找人了。他想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是某個很有權勢的人庇護了龍陽君。畢竟龍陽君的美貌天下無雙,更不用說他還身懷絕世劍術。龍陽君不會是那么快給自己找了個男朋友吧?劉曦心頭一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里難免生出幾分抽了一顆大白菜結果被豬拱了的怨念。“皇上,該出發(fā)了?!泵讏F提醒。“哦,擺駕平原君府!”“皇上起駕——”傍晚時分,平原君府門口已是車水馬龍,前來賀壽的客人一直排出了幾條街。皇帝當然有獨立進出的門戶,并不需要和別人擠在一起。他看到這座府邸的華美程度不亞于皇宮,不禁有些驚奇。曹太后挽著他的手,告訴他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照著陳留王府修建的,只是用料更加講究,擺設飾物也遠勝從前,但她依舊有許多遺憾。曹太后說起趙文山相府中由先帝特許的重檐屋頂,還有那高度超出尋常官員府邸的精美吻獸,希望什么時候也能在自己的府邸中見到那些。劉曦沒有接茬,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超出制度許可的賞賜往往意味著危險,但曹太后很顯然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或者說意識到了卻還在試探皇帝的底線。也許因為本身容貌太過出挑的原因,曹太后一向喜愛奢華。從前在宮里的時候,她永遠是打扮最華貴的嬪妃之一。到了陳留王的封地,她的奢侈也沒有絲毫減少,甚至連米團都說,整個陳留王府里就數(shù)曹太后的寢宮最為精美絕倫。為使劉曦登上太子寶座,曹太后曾大把大把地播撒金銀珍寶,現(xiàn)在她還有余力將平原君府修建成長安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府邸,讓劉曦不得不懷疑曹家的經(jīng)濟來源。曹家的錢是從哪里來的?要是自己賺的,是從哪里賺的?要是別人給的,別人總不會平白無故塞錢給你吧?“朕看這里已經(jīng)不錯了,至少比朕住的未央宮要新。祖母為了迎接朕重修了府邸,也不知花費了多少銀兩,要是手頭有困難,隨時可以對朕講。朕的內(nèi)庫中還有不少銀子,可以支持一二?!?/br>皇帝的話讓曹太后臉上放光,她今晚正要找個機會談起此事呢!“如今國家疲憊,皇上內(nèi)庫里的銀子還要補貼國庫,我這里倒還用不上。只不過我聽說皇帝把私底下的一些買賣交給了張公公和鴻臚寺卿魯肅去管?這二人到底不是貼心之人,皇上就不怕他們見財起意嗎?要我說還是自家人可靠一些,你大舅爺那兒倒還有幾個可堪一用的族人?!?/br>終于來了!劉曦知道曹太后可能缺錢,卻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