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坐在龍椅上渾身散發(fā)著寒氣。

“遵旨?！备吡κ款D了頓，問道，“可要讓公瑾過來？”

劉曦擺擺手：“不用。朕要親自審問他們，這種事竟然能傳到外臣耳中，看來今天宮里不死幾個人是不行了?！?/br>
高力士還是第一次看到劉曦露出殺意的樣子，不由心中一沉，勸道：“皇上息怒，公瑾他斷然不會……”

“公瑾是什么樣的人朕還能不知道嗎？王巨臣好大的膽子！歪曲事實竟歪曲到朕的人身上去了！對了，告訴龍陽，今日未央宮封門，任何人沒有朕的旨意不得進出。在給朕找?guī)讉€孔武有力的內(nèi)侍來，帶上刑具，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讓他們兩個顛倒是非黑白！”

“是，皇上?！?/br>
王有德身為太醫(yī)倒是很容易傳召。他被帶到未央宮的時候，看到侍衛(wèi)們守衛(wèi)森嚴很是害怕，但他自認為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倒是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跟著內(nèi)侍去見皇帝。至于長信宮的宮女蕊初，因為她是趙太后寵愛的大宮女之一，是由高力士親自去“請”的。趙瑩蓉起初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覺得皇帝要召見她身邊的一位宮女這件事十分奇怪。她向高力士詢問，高力士雖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fù)，卻也給了足夠的提示，所以趙瑩蓉之后幾乎是鐵青著臉讓人把蕊初帶來，交給高力士的。

太醫(yī)王有德先來到未央宮，但是皇帝卻沒有問他的話，只是讓他在一邊跪著。等蕊初也來了，皇帝便讓蕊初到另一頭跪著，自己把王巨臣的奏折鋪開擺在案上，細細研究起來。

這一看就看了大半個時辰，之后高力士帶了八個高大強壯的太監(jiān)進來，每一個手里都拿著刑具?；实圩屑殕柫烁鞣N刑具的使用方法，然后揮了揮手讓那八個太監(jiān)把刑具在地上放成一列，一面四個在旁邊站好。

之后皇帝收起王巨臣的奏折，又讓高力士把需要批的公文拿來。通常朝廷中的日常事務(wù)都是由丞相給出建議，皇帝只要蓋章認可就好。但今日皇帝一反常態(tài)地讀了每一份公文，把趙文山提出的大多數(shù)建議都駁回了，另外附上了自己的看法。

等這些事都忙完了，也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時間。王有德和蕊初已經(jīng)有些跪不動了，但是在皇帝面前卻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他們原想著這些刑具怎么也不可能用到他們身上，但皇帝遲遲不問話，卻讓他們不安起來，覺得事情好像不像想象中那樣發(fā)展。

皇上用過午膳就去了后殿，那八個太監(jiān)卻沒有離開，仍舊站在原地。王有德和蕊初只好強打精神繼續(xù)跪著，卻突然聽后面?zhèn)鞒鰩茁晳K叫。不一會兒，太監(jiān)宮女急匆匆地奔進后殿，手上還拿著打掃用的抹布銅盆。

等太監(jiān)宮女們出來經(jīng)過王有德身邊的時候，王有德看一個宮女手上的銅盆里有一堆血淋淋的物事，不由嚇了一跳。卻聽那宮女小聲道：“真可憐，就因為欺騙皇上，被皇上發(fā)現(xiàn)了，就被攔腰砍成兩截，連腸子都漏了一地?！?/br>
王有德聞言雙腿一軟，一下坐了下來。

高力士從后殿出來，恰好看到這一幕：“皇上讓你跪著，你怎么坐下了？”高力士身后還跟著兩個抬著麻袋的太監(jiān)，只聽高力士對那兩個太監(jiān)道：“趁著宮門還沒關(guān)，你們兩個把尸首運到城外亂葬崗去吧！”

“是！”

這下子連蕊初也覺察出了發(fā)生了什么，臉色突然變得一片慘白，搖搖晃晃，就像是隨時都會暈倒一樣。王有德渾身打顫，出汗如漿，卻只能重新跪好。他滿腦子都是剛剛銅盆里的物事，連皇帝來了都沒察覺。

劉曦覺得功夫差不多了，便好整以暇地坐在龍椅上，一面摩挲放在桌案上的鳳凰逐日壺，一面問道：“王巨臣上奏說，你們撞破了太后和周太醫(yī)的jian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有德，你先說！”

其實劉曦很能理解王巨臣想要釜底抽薪，先扳倒趙太后再扳倒趙文山的計策。趙太后一旦倒了，趙文山立即就會失去支柱，倒臺也就是分分鐘的事了。也難為王巨臣竟然可以找到深宮中的兩位證人，不知道到底是動用了哪一派的關(guān)系，不是太皇太后就是曹太后，前者的可能要更高一些。不過他千不該、萬不該，把事情牽扯到周瑜身上。

誰要動朕男神，朕就要誰的腦袋！

劉曦臉上浮出冷笑。

第41章作繭自縛罪應(yīng)得

王有德汗如雨下，只覺得皇帝問這句話的時候透出一股從未有過的陰森冷漠。

事情怎么跟計劃好的不一樣？不是說太后穢亂宮廷，皇帝只會生氣，卻不會真正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嗎？正如王巨臣王大人分析的，趙文山強占上林苑一角，給了皇帝的心腹愛將好大一個難堪，皇帝正愁沒機會打擊他，有了這個把柄一定會把趙家從上到下收拾一遍。王家也好，趙家也罷，說到底都和皇帝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皇帝就算平日和太后再親近，也只會抓住這次機會扳倒越來越不像話，甚至想要騎到他頭上的趙文山。

分析是分析，怎么事到臨頭皇帝竟會如此震怒？難道說皇帝和太后之間還有別的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

王有德差點被自己的猜測嚇死，蠕動著嘴唇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劉曦卻沒有那么好的耐心，他已經(jīng)等得夠久了。

“怎么？不會是見到朕就把事情都忘了吧？來人??！給王太醫(yī)清醒清醒！”

“是！”

兩個人高馬大的太監(jiān)立即把王有德按在地上打起板子來。這些太監(jiān)們比誰都精，知道皇帝還要問話，再怎么也不能把人打死，就只是一下接著一下打著玩，即便如此也把個五十多歲的太醫(yī)打得慘叫連連。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劉曦抬起手示意太監(jiān)們停下：“朕這會兒還不會要你的命。講，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從“想通”了太后和皇帝的關(guān)系，王有德越想越是害怕，此時只得把心一橫，按事先對好的說辭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反正皇帝要是真與太后有什么，也難免心生嫉妒，結(jié)果還是趙家吃排落。

劉曦聽完之后，微微笑了笑：“你說周太醫(yī)時常出入長信宮，所以他就日久生情和太后有了jian情？”

“是的，皇上?！?/br>
“朕也時常出入長信宮，莫非在你眼里朕和太后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

王有德就算心里有這個猜測，此刻也是斷然不敢說出來的，只好跪在地上連連告罪，又把他認為的重大疑點說了一遍：“臣無意間發(fā)現(xiàn)，周太醫(yī)藥箱下面有個隔層，隔層里面是做避子湯的藥物?；噬?，這避子湯……”

“你不用解釋避子湯是什么?！敝荑さ乃幭湎旅嬗袥]有隔層劉曦不知道，不過既然王有德敢說出來，想必現(xiàn)在肯定是有的。劉曦暗暗遞給高力士一個眼神，后者立即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