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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將領(lǐng)怒道:“如此不把我軍放在眼里,我看就該打他娘的?!?/br>“鮑云勇一路順?biāo)欤驍×耸褴?,又占領(lǐng)了夔州,此時勢頭愈猛,末將以為,現(xiàn)在應(yīng)避其鋒芒。”“梁大人親去招撫,不就已經(jīng)在避其鋒芒了?誰成想這逆賊不識好歹,竟敢囚禁梁大人,再這么忍下去,顯得我軍多窩囊,怕是有更多人要投奔鮑云勇了?!?/br>“總之現(xiàn)在不宜戰(zhàn),不可意氣用事……”眾將分成兩派爭辯了起來。封野端坐一旁,一言不發(fā),燕思空只顧低頭書寫,也沒吭聲。趙傅義擊了一下案,賬內(nèi)安靜了下來,他看向封野:“封野,你意為何?”封野起身,抱拳:“末將以為,鮑云勇不殺梁大人,是在試探我們?!?/br>趙傅義點點頭:“不錯,鮑云勇其實也吃不準(zhǔn)我們是不是真的想再次招撫他,如此時出兵,就功虧一簣了?!?/br>“沒錯,末將也是這么認(rèn)為?!壁w傅義的親信孫鳳道,“咱們應(yīng)再派使者,贈予重金,麻痹鮑云勇?!?/br>這一回,封野皺起了眉。賬內(nèi)頓時又議論紛紛,有人很快反駁道:“這rou包子打狗的事兒,咱們都干了兩回了,還來第三回?”孫鳳冷笑道:“狗吃得太飽,就會忘了看家護院?!?/br>封野道:“孫將軍所言確是一計,但大大有損我軍威嚴(yán)?!?/br>“世子不也說那逆賊在試探我們?既是如此,我們就該將計就計……”幾方復(fù)又爭辯起來。中軍帳內(nèi),十幾名將領(lǐng)議到了太陽落山,也沒得出一個統(tǒng)一的意見,趙傅義讓他們散了,決定自己思慮一夜。燕思空在封野賬內(nèi)用晚膳,倆人談起了今日的軍情。封野道:“這鮑云勇倒不如我們想象中有勇無謀,這一招棋他走得高明,現(xiàn)在反是我們被動了起來?!?/br>“不錯,他身邊怕是有高人指點,這一招以進為退,既穩(wěn)住了梁王,又讓我們兩難?!毖嗨伎論u了搖頭,“開局不利啊。”封野給他夾了一塊rou,笑道:“你平時跟我擺陣論兵,說得可是頭頭是道,今日怎地一言不發(fā)?”“我一小小文書,哪里輪得到我發(fā)言?!毖嗨伎罩垃F(xiàn)在還不是他施展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憑著一腔熱血敢與總兵據(jù)理力爭的少年了,他道,“封野,你猜趙將軍會怎樣抉擇?”封野搖了搖頭:“不好說,但他定不能再派使者去送禮,否則我大晟軍威何在,傳出去都要貽笑大方了?!?/br>燕思空笑道:“只要最終能打贏此仗,又何懼這些?相信陛下也會明白趙將軍的苦心。”“不,此舉定會有損士氣?!?/br>燕思空倒了杯酒,遞給了封野,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你這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br>封野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我看重的不只是面子,而是軍心?!?/br>燕思空知道自己一時很難說服封野,倆人在帶兵的理念上多有不和,難論對錯,他轉(zhuǎn)而說道:“其實在我看來,眼下最重要的是將梁大人解放出來?!?/br>“哦?”封野道,“說說看?!?/br>“梁大人在鮑云勇手里,雖然暫時性命無憂,但對我軍是個極大的隱患,他日若是發(fā)兵,鮑云勇以梁大人相要挾,進則無情,退則無理,定要讓趙將軍又多一層顧慮,這仗還怎么打?!?/br>“確是如此,你有什么良策?”燕思空沉聲道:“我一時還未想到萬全之策,總之,梁大人要么安然回來,要么最好就死在鮑云勇手里,總好過這樣牽制我軍?!?/br>封野點點頭:“他這樣不死不活,最是麻煩?!?/br>燕思空看了一眼封野的碗,那飯才下去了幾口,他催促道:“快把飯吃了,我看你這幾日明顯有些瘦了。”封野拉起燕思空的手,在臉頰上蹭了蹭:“不打緊的,我想吃的時候,能吃下一頭牛?!?/br>燕思空忍不住一笑。封野跟著笑了笑,卻突然頓住了,他翻開燕思空的手掌,仔細(xì)瞧著。那指肚和掌心處依稀可見幾道疤痕,過去了十年,已經(jīng)基本上平整了,但細(xì)細(xì)撫摸,還是能感覺得到。燕思空輕聲道:“還記得這些疤嗎?”他心臟縮緊,頓時呼吸都摻雜了些微疼痛,因為他想起了一個人,他的聿兒。“怎會不記得,那日我打翻了火炭盆,你竟用手去抓?!狈庖班坂托Φ?,“你也有那樣犯傻的時候?!?/br>燕思空的嘴唇微微抽動,勉強一笑。是啊,聿兒總是在犯傻,從小到大,至倆人分離的最后一刻,都在犯傻,若沒有他的犯傻,怎么會有自己的今天。“空兒,你怎么了?”封野摸了摸燕思空的臉,被其眼中的傷感震懾住了,他自責(zé)道:“我是不是不該再與你提小時候的事?!?/br>燕思空淡笑道:“無妨,小時候也有很多好事,比如……你。”封野將燕思空擁進了懷里:“我也是,能遇見你,簡直是我一生最好的事?!?/br>燕思空將頭枕在封野肩上,卻在他背后抬起了手掌,默默凝視著掌心的燙傷疤。他不給元南聿立牌位,是因為他沒有親眼見到元南聿死,心中尚殘存著一絲微弱的期待,天大地大,那個與他盡管沒有血脈之息,卻親如兄弟的人,是否還在這人世間留有一點痕跡?——封野雖然極力反對再派使者招安,但燕思空的另一建議他卻聽了進去,第二天就去找了趙傅義,提議先想辦法將梁大人救回來。趙傅義選擇了一個目前最為穩(wěn)妥的策略——按兵不動,私底下,他派出的混入夔州城的jian細(xì),已和夔州舊部搭上了線。他相信鮑云勇此時也是寢食難安,梁廣捏在手中,既是一顆好棋,也是燙手山芋,全看他怎么利用。在梁廣被囚禁的第三天,趙傅義將燕思空和另外一個文書徐巖招到賬內(nèi),叫他們共擬一函,送交鮑云勇,勒令他安全送回梁廣。此函看似多此一舉,卻有著重大意義,首先要彰顯我大軍風(fēng)范,挽回一些顏面,其次聲討鮑云勇,究竟誰有理有度,誰又草率蠻橫,天下人心里有數(shù),最后,這是一個試探,也是一個臺階,若鮑云勇就此送回梁廣,那招安之策,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若鮑云勇不下這個臺階,他們就要另謀計策。徐巖剛要領(lǐng)命,燕思空已經(jīng)一手探入袖中,將一封薄薄的函件恭敬地托于雙手間:“將軍,此函早已擬好了?!?/br>第66章趙傅義怔愣地看了燕思空幾眼,揮手讓他遞上來。燕思空走了過去。趙傅義將信函攤開來,快速看了一遍,點了點頭,重重說了一個“好”字,忍不住又看了燕思空一眼。趙傅義早已聽聞封野與燕思空交好,以為封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