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br>
燕思空明白封劍平的意思，若文宥遲沒有跟謝忠仁通過氣，那么削減多少，要馮闖來定，馮闖是顏?zhàn)恿娜耍匀粺o需擔(dān)憂，可若謝忠仁已經(jīng)對文宥遲的削減軍備計劃有所了解，他們主動提出的數(shù)目與文宥遲調(diào)查的數(shù)目相差太大，謝忠仁必定就此發(fā)難。

“我再與章御史談一談，或可以猜出文宥遲的計劃?！鳖?zhàn)恿聪蚍鈩ζ?，“若能得到個大概數(shù)目，也許比起我去面圣，將軍主動請求削減軍備，會更好一些。”

封劍平點(diǎn)點(diǎn)頭：“在理?！?/br>
“思空?！鳖?zhàn)恿?，“既然你已?jīng)領(lǐng)了命，就好好準(zhǔn)備列題，你多做幾份給我看看，到時候用哪個，視情勢而定。”

“學(xué)生明白。”

“對了，還有一件喜事?！鳖?zhàn)恿f這句話時，目光卻是飄過了燕思空，看了封野一眼，然后才又回到燕思空身上。

“有何喜事？”

“前幾日陛下與我說，太后臨終前，要求萬陽公主不必守孝三年，公主已是及笈之年，若等上三年，未免大了些?！鳖?zhàn)恿⑿Φ?，“陛下有意明年就為你們辦婚事?！?/br>
燕思空僵住了，封野更是如遭雷擊，臉色驟變。

“甚好啊?！狈鈩ζ娇戳丝囱嗨伎?，發(fā)覺他面色有異，又看向自己的兒子，不禁皺起了眉。

“當(dāng)真？”封野急道，“這……這是陛下親口說的？”

顏?zhàn)恿溃骸白匀皇潜菹掠H口說得，陛下是孝子，定會遵從太后遺命的?！?/br>
“不可！”封野高聲道。

封劍平斥道：“封野，你是哪門子的‘不可’？這是夕兒和思空的婚事，是陛下躬親賜婚！”

燕思空的嘴唇抖了抖，他想勸封野不要再說了，但又怕他一開口，封野原本能壓制住的情緒，更要爆發(fā)。

封野咬了咬牙：“思空不想娶她?！?/br>
顏?zhàn)恿⒉[著眼睛，慢慢撫須，沒有說話。

封劍平面上已有了怒色：“閉嘴，當(dāng)著閣老的面兒，你胡說八道什么？誰告訴你思空不想娶夕兒？夕兒是金枝玉葉的皇女，天下公子名士莫不心向往之，思空?！彼芍嗨伎?，“你不想娶夕兒嗎？”

燕思空慌忙跪了下來：“殿下，老師，下官不敢，下官能與公主結(jié)親，乃三生有幸。”

顏?zhàn)恿睦锩髦朗窃趺椿厥?，也不戳破，反而笑呵呵地看著封野：“世子為何如此反對這門親事啊，思空雖是寒士出身，但前途無量，英雄莫問出處嘛?！?/br>
封野騰地站了起來，拳頭握得咯咯響。

封劍平低聲道：“你給我滾出去。”

封野扭頭就走，還重重地摔上了門，聽得燕思空心頭咯噔一聲。

封劍平覺得臉上無光，訕訕地對顏?zhàn)恿溃骸斑@小子自小在關(guān)外長大，野性難馴，閣老莫怪?！?/br>
顏?zhàn)恿Φ溃骸笆雷勇市?，無妨。”他看了看燕思空，“思空啊，年前陛下大概就要為你們定下婚期了，待將軍的京察結(jié)束，婚期再定，明年你就可以升官了?！?/br>
“……謝老師，謝殿下?！?/br>
燕思空想著封野，此時是心亂如麻。原本以為至少他們有三年的時間，沒想到太后竟留下遺詔，讓他和萬陽早日完婚，如今……該怎么辦？

封劍平看了看燕思空，又透過窗紙看了看站在外面的封野的身影，劍眉輕蹙，眼神中有了一絲探究。

第125章

“封……世子！”燕思空追上正要上馬上的封野。

封野身形一頓，沒有回頭，光是那僵硬的肩膀，也能看出他在隱忍著怒氣。

封劍平掀開布簾，看了倆人一眼。

“殿下，可否讓我與世子說兩句話？”

封劍平頷首允諾。

封野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瞳仁漆黑，面無表情。

燕思空把封野拉到陰影下，低聲道：“封野，你穩(wěn)住，我們?nèi)杂袝r間，且不可沖動。”

封野握了握拳頭：“我明白?！?/br>
“真的？”燕思空一眨不眨地盯著封野的眼睛，“著急或是發(fā)怒也于事無補(bǔ)，你可千萬別讓殿下看出什么，眼下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要干掉了謝忠仁……”他壓低音量，“這江山就在你封家掌控之中，到時什么都不成問題。”

封野暗自握了一下燕思空的手，沉聲道，“放心吧，我知道輕重。”他瞇起眼睛，“顏?zhàn)恿髦滥阄抑?，剛才那番話，可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他是在試探你，在老師眼中，你我之間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風(fēng)流事，但你若表現(xiàn)得過于在意，反而可能被他利用。”燕思空心想，顏?zhàn)恿呀?jīng)在利用他與封家的關(guān)系，京察一事就可以看出，但他沒有說出來，他不想激化顏?zhàn)恿c封野的矛盾。

封野冷哼一聲：“此人心機(jī)太深，若沒有謝忠仁牽制，他怕是更加專權(quán)跋扈。”

燕思空勸道：“老師與謝忠仁終究是不一樣的，也許手段略有不妥，但他不是為了謀私，你便不要與他計較了，大事為重?！?/br>
“不為謀私？”封野嘲弄道，“你不必替他說話，江南海稅多年收不上來，是因?yàn)檎l？他也許沒為自己謀私，但他為士族謀取了多少好處，在這一點(diǎn)上，其實(shí)與閹黨半斤八兩?！?/br>
燕思空嘆道：“至少老師不曾陷害忠良，搜刮民脂，若老師不為士族謀私，便沒有人與他共抗閹黨，這些我懂，你也懂，你不過是因?yàn)橘n婚一事對他心有不滿，但眼下絕不是內(nèi)杠的時候?！?/br>
封野冷道：“我說了，我知道輕重?！?/br>
燕思空點(diǎn)點(diǎn)頭，見四下無人，快速親了封野一下：“回去吧，想辦法籠絡(luò)趙傅義將軍?！?/br>
“明白?！?/br>
——

燕思空花了幾天時間，研究了大同府近幾年的年表和與京中往來的公文，又去拜訪了幾個月前剛?cè)パ舶创笸挠氛鲁?，了解那里的近況，不管皇帝對考核的內(nèi)容滿不滿意，至少他得先把列題出得像樣，否則若真要降罪，他第一個跑不了。

準(zhǔn)備了十幾個列題后，他去找劉岸，劉岸乃吏部尚書，自然要讓他來定奪，劉岸就開始打馬虎眼，覺得這個也可以，那個也可以，最后，說要與顏閣老商量一番。

燕思空早料到會是這樣，便讓他商量去，反正最終列題如何，肯定不是他來決定。接下來，就要看顏?zhàn)恿c封劍平如何動作了。

月底時，昭武帝舉辦了大宴，一是對不遠(yuǎn)千里趕來吊唁的藩王表示謝意，二是為他們送行，明日，除了封劍平，其他藩王們便可啟程回地方了。

當(dāng)然，沒有人會當(dāng)真相信他將這么多藩王召回京中僅僅是為了給太后舉辦盛大的葬禮。除了封劍平以外，其他藩王亦涉及到削藩一事，自梁王洞庭湖自刎后，削藩就成了舉國之重的大事，如今剛完成了一半，國庫就已經(jīng)難以想象地豐厚，